果然就有老嫂子认出了花婆子,啐了两口吐沫说道起了花婆子的来历。原来早些年,她在外面开过窑子,专门骗了外面的小姑娘卖身。后来年纪大了,被自己带出来的干闺女骗了家底儿,这才开始十里八村的忽悠着人家送儿卖女,说是有好去处,其实不过是暗地里行了买卖的勾当。
许多人家顺着她说的地方去找孩子,却发现自家孩子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也曾有人告过官,可说到底没有证据,外人又不敢真的去大堂上指认,这才让她逍遥到这会儿。
也因着靠近县城的这几个镇子知晓她的作为,断了她的生路,这她才把主意打到了偏远的山沟里。本想着在没依没靠的崔家捞一笔,谁知道崔家闺女是个不要命,还有主见的?
篮子里有带着野菜的老嫂子跟婶子一边唾着一边揪着野菜砸过去,直到陈河沟的老少爷们提着棒子赶过来,这才有人提溜了那没了脸面,浑身又是尿骚又是唾沫的花婆子去见官。
这一次可是犯了众怒的事儿,又有里正带头,加上追了一路如今来的可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个听了这拐人的事儿不是义愤填膺?
等安抚了三妮,崔玉才红着眼眶看向陈里正说道:「我家到底没有个能主事儿的人,遇上三妮这遭难,还仰仗里正叔帮着主持公道。日后无论玉娘有何造化,只要村上用得着,您就只管开口。」
陈里正也不是没眼力的人,早在崔玉去自家找他时候,他就瞧出了这闺女言语稳妥不像是一般农女那般没个准头了,言行举止都有一股子不寻常的伶俐劲儿。想到她不过几日就搭上了长春堂的门路,更是跟着长春堂的大夫学了辨认草药,指不定以后真的会有大造化呢。若是如此,刚刚她的话可就算不得只是空话了。
心思转圜,他就有了主意。几句话,就说的村里的健壮汉子嚷嚷着要去官家讨个说法,一定要严惩花婆子这恶人。也好过,日后哪个歹人骗子真当陈河沟村的人好欺负呢。
崔玉自然是感激的连连道谢,说道安顿好了定要请大伙儿敞开肚子吃酒去。如此,大伙儿自然欢喜了。
赵二石稳稳的站在崔玉身后,瞧着她一言一语的恰到好处,虽说年纪不大可心眼子却不少,句句话都说道了点子上了。偏生,还人人都得说她懂事儿知礼。
心里觉得这小女子当真好笑,明明害怕的都快要哭了,还要强忍着动这些小心眼。想到她刚才蹭着自个抱三妮时候那小身板,还有暗地里踩在花婆子脚上碾着的小气样,赵二石就忍不住笑了。
不过幸好现在没人顾得上他,再者他那块头跟肃着黑脸的样子,也没谁能瞧出他那并不明显的笑意。
等里正应了话,带了花婆子要送去官家时,崔玉才转身福身跟赵二石道谢。这汉子虽说蛮了一些,可看起来也是个憨厚踏实的,更重要的是个好人。不过几日工夫,人家已经出手帮了她两回了。
赵二石挠了挠头,不禁笑了一声,想了想还是撂下一句:「等会儿我去找卫所的兄弟,看看能不能给官家师爷递个话。」说罢,生怕崔玉拒绝似得,扭身就走了。
看着那蛮汉窘迫的抓头,瞧见她笑时候竟然会无意识的搓搓手,这会儿更是跟个孩子一样步伐快速的离开,崔玉觉得心头热乎乎的。不过想到自家如今的情况,再者瞧着那个汉子也有二十多岁了,只怕早就有了家室。便是她有心认识或者发展一下关系,也是没可能的。
要是在现代时候,还可以打问一下,可如今在这个地方,别说她没那个心力,便是有也不好开口。
怀里三妮委屈的搂着她的脖子小声抽泣着,因为在大姐怀里,倒是安生了许多。刚刚受了惊吓,现在小人儿正可怜着呢,崔玉自然也没多少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至于刚刚升起的那点好感,还没开花就已经被她压在心底了。
最后花婆子直接被投进了大牢,而崔玉也跟着陈有福几人回了村子。赵二石,自然跟着到了陈木匠家,继续制篱笆。
这会儿,那个没经历过情情爱爱的憨子,只要想起崔家玉娘,就觉得心里一动。就算是干活儿,都比往日里有劲儿许多。只一个后晌,篱笆可就钉好了,他甚至还去砍了两担柴禾呢。
其实在他看来,那个女子也并不刁钻更不是累赘,至于能不能下地干活其实是不当紧的,反正他有的是力气跟精力。大老爷们的,自然是能养家种地的。
只要能娶到她,他必定要好生护着,再也不让今儿这种事儿发生。
崔玉在被窝里有些不想起来,念着想要冬日里种菜的事儿,就自个琢磨起来了。
在大熙这地界上,反季蔬菜是极少的,冬日里桌上能见着绿的人家,不是官家就是富贵人家。所以若是她真的种出来,定然不担心销路。
说起来,冬日里种植新鲜瓜果蔬菜并不是没边没沿的事儿。至少听常去县城的陈婶子跟她男人陈二狗说过,京城就有人开了花房专门供养各季鲜花。也有人说皇帝大老爷的皇城里,到处都是鲜菜粮食。
当然这不过是贫民百姓的传言,可也证明一件事儿,反季种植是有可能的。只是对于老百姓来说,觉得投入太大。甚至,根本不敢想着去做。
她心里细细想着,地膜这里是没有的,不过山上如今遍山都是茅草,若是保暖的话,用茅草编织地膜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会成功。再者,山上有柴禾,可以自己烧炭,日后也能搭个地方保温。
心里有了主意,加上三妮冷的总裹被子。索性她就起身,打算烧些热水,一会儿就去割茅草去。
刚一开门,一阵冷风就呼呼的吹过来,直让崔玉狠狠的打了个哆嗦。到底进了深秋,早晚的风都能割了人的面皮。紧了紧身上并不算厚的旧夹袄,她才掀开单布帘子出去。
还没等她点起火来,就听得门外簌簌索索的有了响动,还伴着几声狗叫。崔玉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花婆子的事儿还没完?昨儿回来时候,里正可专门提醒过她,让她近日里看顾着自家门户,怕县里那家人因为花婆子收了银子没买到闺女闹腾。
当时她还觉得里正有些杞人忧天,毕竟对方也不知道花婆子到底想拐了哪家的闺女去不是?后来还是王大娘多了一句嘴,大抵里正是担心快入冬了,村里有些好偷鸡摸狗翻了栅栏进院子偷她的草药。
说到底是一个村的,里正就算有心帮着她,也不好直言哪家人会当贼。
如今瞧来,还真说不准呢。一个村子不少人呢,虽然没有坏到骨子里的大盗,但也少不了拿小偷小摸当营生的懒汉。
这么想着,崔玉就抓了一根不细的柴禾棍子攥在手里,小心的顺着大门过去。木门年头久了,又没有修缮过,一推就会开。隔着靠近木门的那点土墙皮后边,一溜都是摇晃的几乎不存在的木栅栏。所以她这会儿并瞧不见门外的事儿。
手里捏了捏柴禾棍,听着急促的狗叫声,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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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程似锦 卷一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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