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容芜不明所以地脱口道,不解地看向容莹。
「徐先生教授诗词,向来要求你先将它们都倒背如流,所谓读的多了,其意渐显。」容莹笑着解释道,「等你背熟了,将自己的看法讲给先生,他自然会告诉你哪里理解有偏差,哪里是正确的。」
「如此……」容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心里暗道族学的几位先生各有各的教学方法,怎么上辈子就没能好好珍惜呢。
若是自己从现在开始好好努力,不知以后会不会也成为大姐姐那样才学顶尖的人?这般想着眼睛不由看向容莹,见她笑的温柔,自己也禁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瞎想什么呢,大姐姐这么好的人,哪里是谁都能随便赶得上的?就连身份贵如澍玉公主,到最后不是也没能在祭祀典上争的过她?
祭祀典……
想到这里,容芜神色不由暗了暗。
大周每四年会选出一位未婚的贵女担当祈之女神,在任职期间作为沟通人间与神灵的梁界,会出席各种祭典和颂神活动。
容莹入选在十五岁从女学结业的那一年,原本四年后即可换代卸任,正常的嫁人,但她却选择了连任。又一个四年过去,她仍然固执的继续担任祈之女神,直到容芜被送上敬天台,她早已过了普通女子谈婚论嫁的年纪,却不知为何仍独自守着那个位置。
虽然祈之女神是每一位大周贵女向往的身份,但容芜却不愿再见到那个高高在上却孤独落寞的大姐姐,只愿她这辈子能够觅得良人,能一直这么温暖美满下去。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容莹被容芜呆呆盯了许久,疑惑道。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大姐姐太好看,不小心看的呆了!」
「你这小丫头!」容莹红着脸嗔她道,「好了快回去了,还有这么多首诗要背,你今晚可闲不了了!」
「嗯……」
四人结伴一起下学,在花园处分开道别,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终于有了独处的机会,容芜回头,看到后面不远不近跟着的庾邵,冲他招了招手。
「怎么了?」难得被主动召唤的庾邵以为出了什么事,大步走了过来。
「你知道祈之女神是怎么选的吗?」
「自然知道。能够入选祈之女神的女子必须未婚,身份尊贵且容貌才学具上佳。」庾邵轻车熟路道,转脸瞅了瞅容芜,摇头道,「你还太嫩,看不出有无潜质,还是别想太多了。」
听他语气欠欠,容芜也没生气,接着问到:「那你觉得我大姐姐如何?」
「容莹?」庾邵摸了摸下巴,寻思道,「小小年纪气度已出,应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还得等她上了女学才能看出来。怎么,容莹想去当祈之女神?」
「你别乱说!是我自己随便想的……」
「嗯,最好就想想罢了。」
「……怎么?」听到他口气中的轻视,容芜不解看去。
「这些虚名有何用?容莹想去解救苍生便让她去,你还是给我省省吧!」庾邵说着拿手指轻轻扣了扣她的头顶,「到了年纪就乖乖嫁人,这世道谁能救得了谁?你这脑子能管好自己也就不错了!」
容芜的课程并不繁重,因年龄尚小,诸如琴棋和画等都无需参加。书法她已练了许久,跟起来也不算太费力,只有诗词感到有些困难。
因为是与容莹她们进程同步,教授的诗词不再是简单的律诗,那些大长句背起来着实很让容芜头痛。再加上徐先生习惯待你背熟后再进行讲解,几堂课下来,容芜解释没听到几句,被指责背的坑坑巴巴不过关的倒是不少。
这日没课,容芜把诗集笔墨搬到了院子里,最冷的时候已经过了,再外面坐的久些也不担心会生病。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信……」
「……信难求!」
斜躺在墙头的庾邵忍无可忍,吐掉嘴里叼的草根吼道。
「唔对……烟涛茫茫信难求!」
「是烟涛微茫信难求……」庾邵睁开眼,偏过头来认真地问道,「四丫头,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从小见鬼见多被吓傻了?」
容芜放下诗集,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答道:「是啊是啊,都是你们的功劳……怎么样,是不是很得意啊?」
「不得意,我觉得很愧疚。」庾邵拍了拍胸口,「小爷在此对天发誓,今后再也不随便吓你了!本来长的就呆,脑子再出点问题以后可怎么办……」
容芜干脆不再理会他,埋头继续跟诗集奋斗。
没错,她是背书的记忆力不好,这在前世上族学时就已经发现了的。正是因为知道自己这个缺点,容芜才什么都赶在了前面,提前认字、提前练书法,就怕到时候还会跟不上。至于诗词也是她偷了懒,平时宁愿去抄经文,也不愿看这些她着实不喜欢的东西,是以如今头疼也是自食恶果了。
「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赌……」
听着容芜老和尚诵经般地又念叨了一会儿,庾邵低叹口气,从墙头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打断道:「四丫头,你的先生就是教你这么背书的吗?」
「……嗯?徐先生没有教过怎么背书啊,只说了让我尽快把这一本都背熟了……」容芜苦着脸翻了翻后面还剩的页数,只觉得要跟它过到天荒地老永不分离了。
「那你已经会背多少了?」
「三……三分之一?」
庾邵挑眉。
容芜磕巴地又红着脸道:「三分之一也……也不太到……」
庾邵被气笑了:「从我见你拿到这本诗集,已经最少过去半个月了,你现在却跟我说连三分之一都没背到?容芜,你每天坐在这里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容芜自知他说的都是大实话,除了脸红也没有别的办法,手指把诗集捏的都皱了起来。
「给我。」面前伸过一只手来。
「……什么?」
「把书给我!」庾邵不知何时来到了近前,装作恶狠狠地瞪她道,直接把诗集抢了过来,大眼一扫,轻咳道,「《南方遇秋白》,背。」
「景……景年踏歌处,由有暗香来。旧人……旧人……」容芜打了磕,咬着嘴唇想了半天,还是不断地「旧人……旧人……」
「旧人焉何处!容芜,难的不会就罢了,这首最基础的怎么也背成这样?」
「这首我之前是背熟了的!真的!」容芜急声解释道,在接触到庾邵的眼神后又渐渐弱了声音,「是很久没看有些忘了……现在就又想起来了嘛……」
「嗬,若真的熟记于心,想忘也没那么容易。」
「说的容易,那我考考你如何?看这些你‘熟记’的东西这么久没看到底会不会忘
!」容芜看不惯他冷笑的模样,抢过书翻找着她觉得最难背的给他提问。
接连问了三四首,庾邵都脱口而出,洋洋洒洒毫无压力。再问也是给自己添堵,容芜闷闷翻回自己刚刚背的地方继续看去。
「喂,不提了?」
「没劲,不提了。」
「这下服不服?」庾邵用手指点了点桌子,想要重新吸引过来对面人的注意力。
「服,服,特别服!好了你别闹,让我赶紧再背一会儿啊!」容芜皱眉敷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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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秀不近男神 上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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