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到这里尚未结束。
第三段是苏禧从吴郡回京城的路上写的。有一天晚上天降暴雪,狂风大作,几乎将整个河面都翻腾了起来。一边是近在咫尺的京城,一边是奔腾不息的河流,她的琴音越来越高,好像波澜壮阔、涛涛巨浪就在眼前,然后忽然注入了一道清流,在这狂风暴雪中冲出了一条归路。琴声悠扬,戛然而止,这便是最后的归处。
琴音落下,久久没有人回神。
直到苏禧起身向昭元帝行礼,皇帝才怔怔然回神,瞧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竟然不知该用什么话语称赞:「……听说你师从谷桐先生?」
苏禧颔首,「回陛下,正是家师。」
「好……好,不愧是谷先生的徒弟。」昭元帝赞不绝口,感慨道:「朕许久没听过这般绝妙的曲子了。」
这时候台下众人才逐渐回过神来。如果说刚才他们痴迷的是苏禧的容貌,那么这会儿,便是完全被她的琴声折服了。
厉衍看向苏禧,仍震惊于她的琴乐之中,只听身旁传来一个杯子摔落在地的声音。
他循声看去,见威远将军之子吕江淮恍然惊醒,来不及掩藏眼里的痴迷专注。
至于傅仪,脸色更是好看了,若说刚才她希望苏禧出丑,那么现在,就是被苏禧反手打了一巴掌。
《春江花月夜》在《还归去》的衬托下,简直是不足一提。她怎么不知道,苏禧的琴声何时到了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
昭元帝言出必行,赏赐了苏禧「贞静幽娴、和光同尘」八个大字并一些珠宝。
珠宝是没什么稀奇的,要紧是那八个字,能得到皇帝这样的赞赏,想必围猎结束后,苏府的门槛便要被说媒的人踏破了。
一家有女百家求,说的正是如此。
回到位置后,苏禧坐了一会,一个绿裳宫娥走来附在她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苏禧又坐了片刻,这才起身离席。
晚宴后面便是一片竹林,苏禧紧了紧肩上的披风,踩着月辉往林子深处走去。没走多远,便被身后一股力道拽入了怀中。她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卫沨捏住了下巴,不得已张开唇瓣,紧接着他就重重地压了下来。
「唔……」
苏禧毫无防备,轻轻地嘤咛了一声。
她越是扭动,卫沨握着她的腰肢就越紧。
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她的舌根被吮得发疼,黛眉轻轻蹙着,不大舒服的模样。卫沨亲得太狠了,她有些受不住,可是他的胸膛硬如磐石,她根本推不动,且又担心碰到他的伤口,不敢肆意挣扎,末了只能无力地用指尖抠着他的袖子,乖乖地任他亲着。
他今儿是怎么了?一见面就这样,她好像没有惹他生气吧……
半响,卫沨终于放开她,指腹轻轻婆娑她的小嘴,嗓音低哑道:「幼幼,我说过不许在别人面前弹琴。」
苏禧此时才明白他恼的是什么,轻轻地喘息,双颊绯红,「可是陛下发话了,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怎么可能拒绝……」
卫沨沉默不语。
今日她不知勾了多少人的心魂,他只想把她藏进口袋里,不让任何人看。
苏禧想起他今日受的伤,从他怀里挣开道:「你的伤势如何了?我白天见到李鸿的时候,他说你伤得很严重,伤口流血不止……」
卫沨瞧着她紧张的小脸,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一些,道:「不太好。」
他这么一说,苏禧脸色白了白,「什么叫不太好?很疼吗?」
卫沨将她揽入怀中,长袍铺在地上,席地而坐,下巴贴着她光滑细嫩的脸颊,「唔。」
又是唔?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苏禧转身跽坐在他面前,看了看他的身子,「庭舟表哥究竟哪儿受伤了?」
卫沨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肩。
苏禧不敢用力,想看看他伤得如何,可指尖放在他的衣襟上,半天下不去手。总不能扒了他的衣裳吧?她咬着下唇,一脸为难。抬眸对上卫沨似笑非笑的眼睛,她泄了泄气,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甜白瓷的小药瓶,塞进他的手,「这是止血的药,回去后你自己多上一些,记得别每天都要换两次药。还有不能碰水,不能喝酒……」
说着,她凑到卫沨身上闻了闻,果真闻到了酒,登时就不高兴了,「你受伤了怎么还喝酒?」
卫沨握着她的手,轻轻婆娑她的指尖,低笑:「幼幼。」
苏禧顺着应道:「嗯?」
卫沨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像一个小管家婆。」
苏禧羞恼地瞪了他一眼,甩掉他的手,「那我不管你了。」
不识好歹。
卫沨捉住她的手腕,重新把她锁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撅起来的小嘴,「就算是小管家婆,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小管家婆。」
苏禧还是不高兴,「这个称呼把我叫老了,我才不是婆子呢。」
卫沨捏捏她的小脸,低声轻笑,「这么说,幼幼是想给我管家的?」
他强词夺理。苏禧脸皮薄,哪里经得起他这么戏弄,当即就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胡说。」
刚打完就觉得不对劲,果然,卫沨的眉头蹙了一蹙,脸上的血色也迅速退去。她的手举在半空中,小脸紧紧地皱成一团,既紧张又无措道:「我不是故意的……庭舟表哥,你没事吧?」
卫沨弯腰额头抵着她的颈窝,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幼幼,你想谋害亲夫么?」
苏禧刚才那一下捶得不重,她是知道自己的力气的,搁在平时卫沨根本不痛不痒,可是现在他受着伤,她还正正好捶在他的伤口上。她第一次见卫沨这样子,当即就吓得有点手足无措,「不是的,我……我帮你看看伤口吧,你怎么样啊?」
卫沨埋在她的颈窝缓了一会,手臂顺着圈着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揽进了怀里。小姑娘身躯僵硬,动也不敢动。兴许是被他吓坏了,不敢再碰他。
他道:「让我抱一会就没事了。」
苏禧才不信他的鬼话,扶着他的肩膀推开他,看着他衣衫齐整的墨青色长袍,犹豫了一下,还是咬了咬牙解开了他的衣裳。
卫沨背靠着树干,握住她的小手,方才的疼痛已经缓和过来,他掀唇浅笑道:「真的没事。」
可是晚了,苏禧已经看见他被血迹浸透的内衫了。入目一片鲜红,她怔了怔,手上的动作也猛地僵住,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停止,生怕弄疼了他。她抬起双眼,水汪汪的大眼睛很快濡湿了,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你还说没事?」
卫沨忙捧着她的小脸拭去她的眼泪,安抚道:「只是一点皮外伤,修养几日就好了。」
苏禧被泪水模糊了视线,低头用手指擦了擦,「你别骗我,二哥也是皮外伤,可是你的看起来比他严重多了。」
卫沨见她不好骗,弯了弯唇,不置可否。
苏禧想起自己带了一瓶药膏,便小心翼翼地褪了卫沨的内衫,解开了他缠伤口的纱布。
这里竹林隐蔽,人烟罕至,不必担心会被人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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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皇后命 卷三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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