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很快就过去了,前儿倒春寒后,今日开始回暖。苏禧穿着一条粉蓝裙子,身段纤细,背影窈窕,便是走路的姿势也说不出的好看。这两年苏禧变化太大了,不仅仅是容貌变了,举止端庄也与两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兴许是内外兼修的缘故,既有习舞该有的柔软,也有贞静幽娴的端庄,与她们站在一块儿,即便什么都不说,也能将她们比下去一大截儿。苏凌蓉意识到这一点后,脸色愈发地不好看了。
苏禧走到廊下时,恰好听雁端着一个盛了樱桃的粉彩绘水仙纹碟往屋里走去。她叫住听雁,拈了一颗樱桃蘸了蘸桂花蜜酱放入口中,笑眯眯地道:「还是这时候的樱桃最好吃。」
苏凌蓉远远地瞧着苏禧娇憨的笑靥,心里仿佛憋了一团子气,非常地不甘心,凭什么苏禧能越来越好?凭什么好处都是她的?
苏凌蓉咬咬牙,举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刚到院子门口,见苏祰从侧面走来,想起他前阵子做的龌蹉事儿,没来由地又是一阵烦闷,苏禧的两个哥哥苏礼和苏祉皆那般出色,偏她的四哥是个不学无术的,还跟那什么庆安侯府的二公子一起玩弄丫鬟……
苏凌蓉忽然停住脚步,似是想起什么,朝苏祰看去。
苏祰走过来,厚着脸皮问道:「蓉姐儿,你身上有现银么?」他身上的钱都被窦锦儿那悍妇搜刮一空了。
苏凌蓉晓得他要现银做什么,无非是出门喝花酒罢了,搁在以前她是不会给的,不过今日却大方地把荷包递给了苏祰。「四哥要出门见谁?」
苏祰掂量了一下荷包,不轻,咧嘴一笑,很乐意回答道:「庆安侯府的二公子,上回你见过的。」说着拍了拍苏凌蓉的头,颇为欣慰道:「还是咱们蓉姐儿好,不像你四嫂,成天只知道数落我。」
苏凌蓉不理会他这番浑话,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拽到一边。
苏祰不解地问:「蓉姐儿?」
走到一处墙根,苏凌蓉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四哥,你帮我做一件事……」
这日苏禧从青水山学完琴回来,路过西大街时,想起苏柏羽昨日说想吃御和楼的藕粉桂花糕,便让车夫在御和楼门口停下,下车买了几样点心,这才往回走。
刚走出御和楼门口,便见一个穿豆绿色齐胸襦裙的丫鬟从面前走过。那丫鬟瞧着很面熟,像是苏凌蓉身边的二等丫鬟彩扇,苏禧见那丫鬟神色匆匆忙忙,仿佛有什么要紧事。不过苏禧不打算多管闲事,正要坐上马车回府,那丫鬟却看到了她,重新折返回来,终于找着了救星一般道:「九姑娘,求您救救四姑娘吧……」
苏禧后退半步,下意识蹙了蹙眉。「怎么回事?」她出门前苏凌蓉还好好的,怎么才过去半天需要人救命了,并且还是在大街上?苏禧没听说苏凌蓉今日会出门。
彩扇便把前因后果都交代了一遍,道:「四姑娘今日族学下课后想吃翡翠楼的点心,便领着奴婢一块来了。可是谁知一块点心下肚,四姑娘竟肚子疼了起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疼得人事不省了……奴婢担心四姑娘出什么事,只好去附近的医馆请大夫,可留下四姑娘一个人在翡翠楼,奴婢又实在不放心。九姑娘,求您去看看四姑娘吧……」
苏禧听彩扇说完这番话,反而沉默了起来,没有表态。
彩扇有些着急,瞧着像是要哭了,「九姑娘,若是四姑娘出了什么好歹……」
苏禧这才动了动眼珠子,看向彩扇,「你说四姐姐在翡翠楼吃点心,她吃了什么点心?」
彩扇顿了顿道:「枣泥山药糕。」
苏禧面不改色,过了一会儿方道:「我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九姑娘,四姑娘在楼上的雅间儿……」彩扇把雅间牌号告诉了苏禧,似乎怕苏禧不去,踟蹰许久,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苏禧站在原地,心里是不相信彩扇那套说辞的。她记得苏凌蓉不喜欢吃枣泥,上辈子苏禧曾经递了一块枣泥山药糕给苏凌蓉,转眼就被苏凌蓉给扔到池子里了。这辈子虽然没发生过这件事,但人的喜好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苏凌蓉既然不吃枣泥山药糕,为何又要骗她?
苏禧想知道苏凌蓉打的什么主意,故意把她引去翡翠楼,是为了什么?
听雁问道:「姑娘,您要过去吗?」
苏禧想了想道:「过去瞧瞧。」
翡翠楼跟御和楼离得不远,转过一条街就到了。这会儿正是用晚饭的时间,一楼大堂里不少人,苏禧戴上了帷帽,领着听雁与听鹤往楼上走去。彩扇说苏凌蓉在最里边的芦雪阁,她走了几步,停在门牌上挂着「芦雪阁」三字的直棂门前,抬起手敲了敲门。
「四姐姐。」
门内无人回应。
苏禧看向身旁的听雁,听雁立即会意,错身向前一步微微挡在她的面前。
苏禧又轻轻敲了两下门,这次门内依旧无人应答。她收回手,虽不知苏凌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已经来过一趟,也算是仁至义尽,便是苏凌蓉真有什么事,她也问心无愧。她对听雁道:「回去吧。」
听雁说是,引领苏禧往外走。
正此时,直棂门却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一股力道而出,毫无预兆地揽着苏禧的腰,将她往房间内拖去。没等苏禧回过神来,门已经被一只手「砰」地关上了。听雁与听鹤在门外惊呼「姑娘」,听雁更试图破门而入,却不知为何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苏禧一直被带到四扇绘喜鹊登枝纹屏风后,正欲张口呼救,身后的人捂住她的嘴,接着一道低低的、略有些熟悉的声音缓缓道:「是我。」
苏禧睁大眼睛,迅速转头,果真看到了卫沨的脸。
她一恼,脱口道:「你……」卫沨怎么会在这里?他难道不知道这么做若是被人看见,他们两个的名声都会有损吗?
卫沨却仿佛没看见她的愤怒,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门口,道:「别出声。」
苏禧不得已朝门口看去,不明白卫沨此举何意。然而没过多久,直棂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一个穿粉色缠枝莲纹直裰的男子走了进来。
苏禧身子微微一滞,不再挣扎,透过屏风定定地看着推门而入的庆安侯公子。
苏禧之所以认得此人,是因为二房的四堂哥苏祰经常跟他厮混,有一回苏老太爷寿宴,他企图往内宅里去,好在被府里的下人拦下了。苏老太爷从此不准苏祰再与此人来往,可是苏祰若是会乖乖听话,他就不是苏祰了。
狐朋狗友。
苏禧脑海里第一个念头。然而又一想,庆安侯府的二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这?而且时间那么巧合,自己刚进来没多久他就进来了……苏禧想起彩扇说苏凌蓉在这间房,又想起彩扇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一定要来的模样,没来由地身子一阵发冷,不敢相信苏凌蓉竟然做得出这种事。
让她跟另一个男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败坏了她的清白,对苏凌蓉有什么好处?
因苏禧和卫沨站在屏风后,屏风足够大,四扇的朱漆底座绘喜鹊登枝花纹面,把他们两个挡得严严实实,只要庆安侯府二公子不往屏风后面来,就看不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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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皇后命 卷一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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