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还不算什麽,关键是冬青衣裳沾到那种黄色液体,跑出屋子都浑身弥漫臭味。
而後她将衣裳换下清洗,清洗三四遍後,味道淡了去,想知道有没有彻底洗乾净,下意识将沾染恶臭液体那处凑到鼻尖去闻,顿时那纯粹又浓烈的气味儿直冲脑门,熏得她两眼发黑冒着泪花,当天晚饭都吃不下。
为这事她被瑾瑜取笑了许久,说她明知道那东西奇臭无比,还傻到放到鼻尖去闻。
想到此处,冬青忙不迭往後挪了一大截,离王氏远远的,生怕臭壳虫再爬到自己身上。
瑾瑜在一旁暗自偷笑,冬青蠢萌起来简直让人哭笑不得,不知是要心疼她被熏得泪眼汪汪十分可怜,还是笑她犯傻的举动。
最後瑾瑜选择取笑冬青,一举两得,让她牢牢记住下次别再为了确认一个奇臭无比的东西还臭不臭,就把满是臭味的东西凑近了闻。
「娘……这些东西,要拿来怎麽办?」
「翠枝她嫂子说,用来熬汤喝,每日坚持喝一碗,喝个十天半个月的就会见效,娘已经熬着了,过会儿就能喝。」
「喝?」冬青吓得不轻,美目圆睁,「这些熬汤要让嫂子喝吗?还每天都喝?」
「嗯,我看看好了没有。」王氏说着,放下手里的竹篮,转身揭开灶上的一个小砂锅。
一锅漆黑的汤汁,冒着淡淡腥味儿的白气。
一行人立即掩住鼻子,王氏瓮声瓮气道:「冬青你也跟翠枝一起喝吧,你跟二狗都小半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喝些没坏处。」
冬青一愣,随後头摇得如同拨浪鼓。
瑾瑜吓了一跳,赶紧走过来揽住冬青,看向王氏道:「冬青不喝,冬青不吃任何偏方!」
这些偏方没有什麽依据,他绝对不会允许冬青吃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瑾瑜态度强硬,王氏只得作罢,「不喝就不喝,二狗你干麽那种神情?怪吓人的……那你得努力些。」
翠枝没有拒绝王氏,捏着鼻子灌了一碗,万一这偏方就成了呢?
瑾瑜和冬青欲言又止,实际上他俩都不想让翠枝受这个罪。
但是翠枝心里愿意,王氏也兴高采烈,李老汉与大狗心存期盼,盼着偏方见效。他们没有立场去反对,且反对也没用,就只能看着翠枝每天按时喝一碗黑漆漆、不知道效用的汤汁。
去摆摊的路上,只有冬青和翠枝二人,冬青忍不住问道:「嫂子,你喝那个方子感觉有用吗?」
翠枝歇了口气,笑道:「这才喝了几天?就算有用也不可能这麽快。」
冬青顿了顿,又道:「那难喝吗?」
「唉!」翠枝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难喝,但没什麽办法,娘费心费力凑足了的方子,我怎麽好拂了这番好意?而且……我想着万一奏效了呢?」
冬青没有再说话,只希望这偏方真的有用,不要让翠枝白白遭了那些罪。
到了地方,刚放下背篓,卖烧饼的刘大娘就从铺子里出来,「大闺女,你男人今天也没来吗?」
听刘大娘说瑾瑜是她男人,冬青不知道为什麽心里偷偷有些雀跃,「最近订单很多,瑾郎在家里赶工,大娘您有什麽事跟我说也一样。」
陈君然八月中要回县学,为了赶时间,最近接了双份的活,但陈君然的速度相对慢了些,剩下的只能瑾瑜补上,以至於最近摆摊时瑾瑜和陈君然都没有一起来。
刘大娘道:「是这样,昨天我妹子来我家,看到我自己绣的屏风,她也想要一个,能不能麻烦你跟你家那位说一下,跟我那个差不多大就行,花色一样也无妨,就是要先做。我那妹子是嫁到隔壁镇子的,没法常过来,这次她好不容易在这边玩几天,要赶着她回去之前做出来。」刘大娘怕冬青不答应,握住冬青的手絮絮叨叨。
「大娘您放心,我会如实转达,尽量提前给您做出来。」冬青自然满口应下,这个尺寸的屏风算是大订单,一单能赚几两银,不可能往外推。
况且有了这个开头,不就代表瑾瑜的挑花刺绣传入了另外一个镇子?这种事当然是多多益善。
得了冬青的应允,刘大娘喜笑颜开转身进了屋,巴不得现在就做出来,她还能赶着亲手教小妹绣这挑花刺绣。
冬青照旧坐在旁边刺绣,不过她并非绣挑花刺绣,而是传统的刺绣。
瑾瑜出钱扯了布料,给家里人一人做一身衣裳。
一共六身衣裳,翠枝王氏和冬青一同做的,相对飘逸的样式,冬青闲不住,准备给女眷的衣裳上面绣上花色,穿着赶集。
有人过来取挑花刺绣,冬青又将针别在布上,取挑花刺绣结算银子。
冬青低头刺绣时,突然听翠枝那边出了些骚乱,抬头一看,只见用背篓和木板搭建的简易小摊被掀翻,点心散落一地。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站在翠枝前面,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嘴里吵吵嚷嚷,身後还跟了五六个喽罗。
「怎麽着?你摊子摆在路上,挡了爷的路,你还想让我赔不成?」
翠枝咬着牙,「我在这摆了几个月,与旁的摊贩摆在一条线内,并未挡住行人去路,是你窜进来撞翻了我的摊子,点心掉在地上不能吃,自然要你赔偿。」
冬青放下手里的衣裳和针线,上前与翠枝并肩,「公道自在人心,街上这麽多人都看着,谁对谁错一目了然,你撞翻我嫂子的点心摊,你就得赔,总共还剩下十余斤,不跟你算多的,一百五十文了事。」
男子凶狠的目光扫过围观众人,脚下将一地的点心踩住碾碎,「是吗?你们谁看到是我的错?」
众人被这眼神一吓,立刻四散了去。
这男子外号赖头,倒不是因为外形,而是因为心狠手辣不要脸,是明山镇一众乞丐和地痞的头头。
虽然明山镇并没有很多乞丐地痞,但能镇得住饿疯了的乞丐与泼皮无赖般的地痞,手段可见一斑。
见众人离开,赖头转脸对冬青笑出一口森森白牙,「哈,没人看见,小娘子你想为你家嫂子出头?那就连你一起算上,今後让我看到你们再在这镇上摆摊,见一次砸一次!」
赖头身後的喽罗会意,转到一边就要把冬青的挑花刺绣和正在绣的衣裳丢到地上。
三狼一直拦在冬青二人身前,浑身紧绷做出戒备姿态,露出满口锋利尖锐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呜呜警告声。
见有人又要去动冬青的东西,一个跃身跳过去,张口咬住一人的手臂,尖牙陷进男子肉里,顿时一阵哭嚎尖叫。
被咬住的男子一边尖叫一边往後缩,硬是没能把手从三狼嘴里挣脱出来,反而被咬得越紧,伤口越发的深。
一众喽罗害怕,呆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赖头一巴掌打在就近一人头上,「一群怂货,五六个大汉怕一头灰毛畜生!」说完抄起掉落地上的木板,扬起就往三狼身上砸去。
几个喽罗见老大上手,一时勇气又回转,一窝蜂凑过去殴打三狼。
眼看三狼挨了几下不见松口,翠枝和冬青赶紧上前去拦,冬青气急败坏道:「三狼!松口,快回来!」
冬青一连吼了几声,三狼听出冬青的急切,这才松开那个男子的手臂。
冬青忙把三狼护在身後,「住手!谁敢上前一步,我就与你们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众人被冬青凶悍的气势一唬,还真就停住了动作。
赖头冷笑一声,「今天就当给你们个教训,下次,千万别让我看到你们,否则……後果自负。」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赖头在这明山镇专接一些别人想做又不方便出手的活,但从不牵扯人命。他这次收到话,要搅了挑花刺绣的生意,又让人看不出是在针对挑花刺绣。
看这小女子的神态,要是他再进一步,可能真会闹出人命。
好在,一般人受到他的恐吓都不敢以身犯险,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赖头一行人大摇大摆离开,翠枝看着地上的点心眼圈泛红。
这次白辛苦一场,地上的点心少说还要卖一百余文钱,而她出一次摊利润不过两百文,说心里滴血也不为过。
冬青抱了抱翠枝,「嫂子,别难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总会好的。」
随後蹲下身查看三狼的伤势,默默拾取一个个落在地上的点心,收拾着滚到一边的背篓和纱布。还好,三狼没有伤到骨头,地上的点心捡起来,还能拿回去喂猪喂鸡。
翠枝背过身子偷偷抹了一把泪,上前跟冬青收拾着残局,心里乱作一团,这点心生意,难道就此断了吗?她又不敢忽视赖头的威胁硬着头皮摆摊,只能抱着侥幸之心,期盼过两天赖头忘了这事。
旁边摊贩摇头叹息,心里可怜翠枝二人实在倒楣,却不敢上前搭手捡东西,怕一个不好就引火焚身。
刘大娘左右观望片刻,确认赖头等人走了,才从铺子里出来,帮着捡地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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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稼娘子 卷二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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