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本贤良 卷二 第三十八章

  项瑶亦是想到当时攥着平安符哭的情景,大抵是那时候掉的。「抽空陪我去一趟六安寺罢?」
  「好。」
  阳光倾覆,却被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挡了一半,项瑶抬头,「可惜了这好日光了。」
  宋弘璟亦是顺着视线瞧去,「这树估摸有两百年了,我爷爷的爷爷那会就在,当时说会坏风水,只是家里不信,如今看来,或许真的是有讲究。」
  项瑶听他话里有话,好奇凝向他。
  「小时候我不小心打碎了爷爷珍爱的翡翠屏,怕被责怪就躲了起来,结果不知怎么回事,爷爷误以为是大哥碎的,追着要打,大哥跑着爬上了树,结果一不小心摔了下来,摔断了腿,落下残疾。」宋弘璟面无表情地说完,神色有一丝悠远。
  项瑶这时才明白宋弘璟对待宋氏与赵瑞那一丝小心谨慎是从何而来,怕是愧疚,背负许多。
  「陈年旧事,过去了。」宋弘璟对上她目光,微一怔然,反而宽慰了道。
  时间一晃就到了九月十五,景元帝于明月阁设下满月宴,赐名顾宗保,与群臣同喜。
  不同于宫里气氛热络,此时延禧宫内阴云笼罩,青瓷熏炉中燃着的苏合香气萦绕在殿中,古木铜镜前端坐着一女子,她身侧的宫娥正拿着沉香木梳细致地为她梳理三千青丝。
  然,嘶的一声,被扯痛发丝,那宫娥忙是跪下请罪,「皇后娘娘饶命。」
  陈皇后着一身正红色弹墨刻丝祥云纹妆花缎对襟宫装,衬得脸色愈显苍白,冷冷睨着,就在宫娥以为自己难逃一劫之际却见她拿过自个手里的木梳,自上头取下一根发丝,整根染白,瞳孔骤是一缩,堪堪凝望铜镜之中,她何时成了这副模样,却连发作的力气都甚少。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门口传来的清丽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是敏贵人。」随身伺候的宫娥低低提醒了陈皇后一声,陈皇后微微扭头,对着镜子做出一个皇后该有的高贵样子,面向敏贵人时没了半分刚才失态的神色。
  敏贵人是陈家挑选送入宫中,照理该唤她一声姑姑,大抵是怕她哪一天突然就不行了,送来由她培养,让她多加照拂。陈皇后细细凝着面前女子,十五的年岁,却出落得妖娆妩媚,举手投足都是风情,该是个会哄得男人欢心的……却也一样得不到那人的心。
  所有人都知道,这深宫,不是一个能够得到真心的地方,可就算如此,仍有人前仆后继,又无外乎飞蛾扑火。而她风华正茂时入宫,大抵也是这副模样。
  陈皇后看着面前方入宫不久的女子,心中不无复杂,「私下唤本宫姑姑就是。」言语之间拉近了关系。
  敏贵人弯了嘴角,笑容冲淡那妩媚,添了几分不符的纯真,这时瞧见陈皇后手里拿着的,「姑姑,我那儿有一盒膏药,能白发生乌,我让人取来。」
  陈皇后攥着木梳的手一紧,片刻又松开,噙着淡淡笑意应了声好,只是未达了眼底。
  「皇后娘娘金安。」同是参加小皇孙满月宴的安瑾前来请安,见敏贵人也在,亦是问了安好。
  「蔺王妃怎是一个人?」敏贵人张望了一眼她身后,心直口快问道,问的同是皇后心中所想。
  安瑾温婉一下,「蔺王与兄长得皇上召见,稍后过来。」
  敏贵人闻言,水眸里泛起涟漪,唔了一声,似是隐着淡淡喜悦。大抵是瞧出安瑾与皇后有话要谈,便识趣地告退。
  待她走后,安瑾自她离开方向收回了视线,瞥见皇后发髻上未着饰物,而梳妆匣前摆满了琳琅首饰,似是难以抉择。
  「这支凤衔花枝碧玉步摇,花式愈繁,晶莹辉耀,与皇后高贵大方的气质相称。」安瑾语笑嫣嫣道。
  陈皇后依言拿起,确是也中意这支,再看向安瑾,目光缓缓而落,在其平坦小腹上微有逗留,叹然出声,「安瑾何时也能让本宫如此风光?」她身子如何自己最是清楚,有些事拖不得,也等不得,而这是她最想看到的两件其中之一。
  安瑾脸上一热,垂下的手在身侧虚握成拳,咬唇一阖即离,面向陈皇后直言道,「安瑾定不负皇后厚望。」
  陈皇后满意颔首,命人取了事先准备好的补药,「这你拿回去,好好补补身子。」
  「是。」安瑾让人收下,心中亦是想要个孩子的。这几日见顾玄晔为小皇孙一事所扰,要是她的肚子也能争口气就好了。顾玄胤虽是不受宠,可那是景元帝头一个小皇孙,地位自是不一般,若是日后……
  「皇上喜欢孩子,多多开枝散叶才是真。」
  「安瑾明白。」
  陈皇后见她受教,眸中划过欣赏之意,不愧是自个挑中的,自当是满意。正说着话,就有宫娥送了膏药过来。
  安瑾瞧着陈皇后在那宫娥离去后阴沉的面色,对那位‘不谙世事’的敏贵人升起一丝怜悯,陈家的一枚棋子,只可惜下在了不痛不痒之处,反而让人膈应。
  是夜,皇宫一片通红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处处显示出贵族们的雍容华贵。
  景元帝一袭明黄色长袍,上绣沧海龙腾图案,脸上不掩喜色。樊王夫妇是今个的主角,升做祖母的熹妃湖青素软缎百合彩绣襦裙及地,珠玉点缀垂云髻,接了孩子过来抱,脸上漾开怜爱神色。
  德妃持茶盏轻抿一口,怕是刚刚泡好,还有些烫,不禁吹了吹茶面荡起一层涟漪冒着袅袅白气,持茶托放回一旁的镂空玲花木雕桌上,盈盈笑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喜添麟孙。」
  景元帝不时逗弄下熹妃怀抱着的婴儿,喜爱之情溢于言表,闻言更是哈哈大笑,「今个都是爱妃的功劳,甚好甚好。」
  德妃谦虚道是应当,而本该主持宴会的陈皇后自从病后身体大不如前,一直以来喝药调养身体,当下宫中属德妃风头盛极,熹妃秉着一贯温婉淡然,自是不争,甚至连德妃告诉她当年入冷宫事情背后的真相,她都无动于衷,怕是个被吓破胆儿的。
  见她只求个容身所,德妃自然也就容得她,甚至还愿好言相待,只是那小皇孙,德妃视线溜过,匿了一丝暗芒。
  明月阁内灯火通明,左右分席,项瑶和宋弘璟先前去了太后那,去的时候已晚,在门口碰上同样晚到的荣亲王携着家眷赶来。
  「弘璟。」荣亲王妃着深青纻丝金绣孔雀褙子,站在不远,显然是有话要谈。
  项瑶同宋弘璟一道下了马车,「姑母。」宋弘璟对上荣亲王妃隐着怒意的眸子,没有多余的表情。
  「担不起你这一声了。」荣亲王妃语调不慢不快,语气却像一把锋利的尖锐刀子让人听的不快,「和安自将军府跑回来一宿一宿的哭,弘璟,她可是你妹妹,即便犯点无伤大雅的小错,你用得着做得这般绝情,连将军府都不让进了?」原以为说的不过是气话,没成想她带着和安去问罪,竟还真给拦着了,着实叫人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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