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也果然被韩宓吓了一跳。
韩宓竟然不管她究竟是谁,就要将她送到衙门去?实则也并不是没认出她来,而是巴不得她真是苏樱呢?
敢情这丫头竟是个记仇的,即便很多年过去了,也还记得她当年如何暗地里欺负人呢,今日便趁机报这个仇来了?
苏樱的外强中干顿时便萎靡了下去,外带她本就不是个动辄便能张口哀求谁的性子,一时间就嗫喏得说不出话来。
谁知韩宓却犹嫌不够,见状便又往她跟前走了两步,沉声追问道你今日到底是做什么来了。
「难不成是你那位好母亲不愿意再守寡,就派了你来替她保媒拉纤,说是愿意来我们韩家、给我们老爷委身做妾?」韩宓不怀好意的笑着。
「可是这种事儿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女孩儿家亲自出头呢?」
「就算不为你母亲的颜面考量,只为你自己的名声着想着想,你们家怎么也该请个官媒来才合适吧?」
「苏同知苏大人还真是可怜呢,若叫他得知他的妻女竟然如此无耻,也不知会不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
这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刀,无形中便将苏樱全部的尊严全都剪碎,无尽的羞辱更像一把利刃,径直剜进了苏樱的胸膛,一路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苏樱想骂,骂韩宓不知羞耻,骂韩宓欺人太甚;她又想打,打韩宓一个鼻青脸肿,打韩宓一个七窍流血。
可她既骂不出声,也抬不起手,她浑身都软得厉害,软得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这却丝毫不妨碍她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想她母亲到底是不是真对韩家叔父起了什么念想,这才先是传到了她祖父祖母耳朵里去,后又使得祖父祖母迅速做出了叫母亲出家的决定。
而她祖父祖母分明是不想叫她掺和到此事里来的呀,这才一直都没叫她听说一点风声,更不想对她解释缘故,以免叫母女俩伤了情分。
倒是母亲……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这又将她这个亲生女儿当成了什么人呢?
母亲竟然在如此境地还瞒着她,不但瞒着她,还这般利用她……
韩宓就再也等不来苏樱的半句辩解,便只听得扑通一声。
待她与青芽主仆寻声低头望去,就瞧见苏樱已经重重的摔倒在地,额头亦是因此一摔便磕在了青砖地上,难免磕了个头破血流。
青芽登时便被吓坏了:「这、这……大姑娘,这可怎么办啊!」
这位苏姑娘连额头都磕破了,会不会因此破了相啊?!那苏家若是为此打上门来,大姑娘岂不是有口难辩!
青芽也就不等韩宓交代什么,便慌忙蹲到了地上,急急忙忙查看起了苏樱的伤情。
待瞧见苏樱并不曾晕过去,正半阖着眼低声哭泣呢,那处伤口虽然流着血,也只有一颗桂圆大小,想来也好恢复,她连忙掏出干净的帕子捂在那伤口上,这才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只等韩宓吩咐。
谁知韩宓却只是微微一笑,半点不带惊慌,而是笑着扬声喊道,叫她那辆马车先别忙着卸辕歇马:「再来两个人帮我们将人抬到车上去,我们这便送苏姑娘回家。」
韩宓当然不会惊慌——苏樱可不是她请来的,也不是她叫人绑来的,这人是自己跑到韩家来的,又不知何故晕倒在地。
至于等苏樱回到苏家老宅,她就不信苏樱敢实话实说。
连她韩宓都说孙寡妇想再嫁了,苏樱若还敢将她的话如实学说,就不怕苏家老太爷老太太多想么?
苏家那老两位多想的后果便是孙氏也不用去家庵出家了,孙氏只需要在苏家老宅等待病亡便好!
……可韩宓也是想都不敢想,等她与青芽陪着苏樱上了马车又离了韩宅,苏樱先是沉默了良久,终于又一次开了口。
「宓姐儿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么?我母亲真的……想要给韩大人做妾?」
韩宓难免有些惊讶,既惊讶于苏樱当年并不以孙氏再嫁为耻,如今却怎么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又惊讶于苏樱竟然仿佛信了她的话。
只是韩宓旋即也便想清楚了,孙氏当年再是寡妇再嫁,那也是她父亲名正言顺的续弦,更别论大秦朝的寡妇再嫁并不是什么寒碜事儿。
倒是现如今,她韩宓的亲娘还活得好好儿的,孙氏若想进韩家门,当然只有做妾一条路。
苏樱为人再阴郁,又是个横刀夺爱的小人,到底也没不要脸到可以眼睁睁看着亲娘给人做妾的地步不是?
而苏樱若不是将此事当了真,方才在她家院子里想必也不会一头摔倒在地……
她也就冷冷一笑:「要不苏姑娘以为呢?我和你早日无怨近日无仇,幼年时又是玩伴,我何苦见到你在我家门口转悠便那般待你?」
若说韩宓早之前不过是随口一说,只为了奚落苏樱一番,眼下这番话这便是她故意想要误导苏樱了。
言之意下便是何止她韩宓早知道孙氏的打算,这才对苏樱不讲情面。
苏家老太爷和老太太之所以要逼着孙氏出家,必然也是听说了些许这样的风声,至少也是知道孙氏不守妇道,这才出手阻止。
如此一来倒看苏樱还愿不愿意继续被孙氏利用,扮成下人丫鬟模样跑出来替孙氏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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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蜜夫 卷二 V第22章[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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