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安云起对娘亲的不尽职产生了很大的怨念,她不给他洗腰以下的部位,而且逼着他穿着湿漉漉的裤子搓洗裤子下的肌肤,穿着裤子怎麽洗啊?他很不耐烦,十分不明白裤子里面和裤子外面的肌肤有什麽不同,为什麽会被安屏区别对待。
安云起死活要褪下裤子洗白白,安屏平心静气地劝说不住,索性把布巾往浴桶里一丢,砸出无数夹杂着血腥气的水花,对他冷笑,「你爱洗不洗,老娘才懒得伺候你。」
安云起皱着鼻子,「娘亲你果然不喜欢我,你更加喜欢弟弟对不对?」
安屏扭头,都说不是他的娘亲了,杀人魔王这种雏鸟情结是怎麽回事?还有这委屈的、被人欺负无处诉说的苦逼表情是跟谁学的?
不过哪怕少年露出泫然欲泣的神色,安屏也依然无动於衷,在安屏的心里,安云起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是倒了霉运被火锅砸回五岁智商的倒楣鬼,是个一无所知的陌生人,代表着麻烦、恐惧和厌恶的外人。
安云起自怨自艾了半炷香的时间,感觉浴桶里的水由热变冷,安屏还是那副无动於衷、袖手旁观的模样,他忍了又忍,想要像记忆中二弟那样哭出来求娘亲的关注,可擦拭了半天,眼皮子就是没有一滴眼泪,太奇怪了,他什麽时候开始不会哭的?
安云起再小心翼翼地窥视了安屏的神色一番,确定她不会帮他,这才不甘不愿地拿着布巾深入裤子内搓洗。
一次沐浴耗尽了安屏对安云起所有的耐心,也让懵懂的少年察觉娘亲对他的不喜,他很沮丧,明明肚子饿得要命也只吃了一碗饭,然後在安老爷子的带领下去了另一间屋子睡觉。
少年看安屏抱着茵茵,头也不回去了另外一间房,不由得问:「娘亲不和云起一起睡吗?」
安老爷子隐约觉得这话很怪异,引导着问:「云起跟娘亲一起睡过?」这话如果被安屏听到保不定会掀桌,什麽叫做一起睡过,污蔑人也不带这样的吧!
意料之外,安云起摇了摇头,「没有,娘亲只抱着弟弟睡觉,不抱云起。」
安老爷子不动神色地问:「你弟弟叫什麽名字?」
安云起想了想,皱着眉头,「弟弟就是弟弟,娘亲喜欢弟弟,不喜欢我。」转而又欢快起来,「弟弟不在,那我今晚可以跟娘亲一起睡了,对不对?」
「不。」安老爷子不得不打破他的美梦,「就算你弟弟不在,你的娘亲也要带妹妹睡觉。」
安云起压抑的不甘和愤怒到了临界点,直白地握拳道:「杀了妹妹,娘亲就是我的了。」
安老爷子惊悚起来,他这才领会到安屏对他杀人大魔王的评价,不过老爷子始终是老爷子,他咳嗽一声,「杀了茵茵,你娘亲会撕碎你。」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对茵茵好,你娘亲才会对你好。」
安云起疑惑,「真的?」
安老爷子眼睛都不眨,「当然,还要对家里唯一一位老来宝,就是我,要对我更加好,你娘亲就会对你更加好。」
「怎样才算对你好?」
「唔,听我的话,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睡觉你不准斗鸡,这家里就你一个男人,你娘亲不算,以後挑水劈柴是你的活,挣钱养家也是你的活,赚小钱要上缴公库,赚大钱照样要上缴公库,不许留私房。」
说一项,安云起就掰着手指头记一项,有些话不懂,不过不妨碍他死记硬背,到时候问娘亲自然就懂了。
这些话如果是一天之前的安云起,他只会给老爷子一刀子,可惜是一天後的安云起,他那五岁的智商还在逐步纠正和学习阶段,安屏对安老爷子很尊敬,他是看在眼里的,所以爷爷说要对他好,安屏就会对自己好这一点,安云起很快就坚信不移。
夜很深,暴雨不知道什麽时候停了,只留下屋檐下偶尔传来一两滴碎雨敲打走廊的细声。
院内只看到一道黑影静悄悄地从一间房走了出来,那落在地上的脚步比猫的步伐还要轻盈,那人缩头缩脑的,一路从一个房间走到另外一个房间,隔着房门倾听着什麽,院门口酣睡的火锅下意识抖动了一下耳朵,在半晌都没听到任何声音的情况下又垂了下去。
那人朝着火锅的位置看了看,微微紧张了片刻,等到蠢狗的耳朵搭下去,再过了半刻,才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房门,猫着身子钻了进去。
小门小户人家,屋里的陈设都非常简单,进门就可以看到一张床,余下的就是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那人眼神相当厉害,走在陌生的环境中也犹如闲庭信步。
他很快来到了床边,视线在女子的脸上蹓躂了一圈,再看了看她怀中的女童,伸出爪子在空中挠了挠,似乎是想要将女童从女子怀中给拉扯出来,可犹豫了半晌还是放弃了。
最终他挑了床上一处空档,一个跳跃就落了上去,像一只寻找最佳睡姿的黑猫,左右转悠了两圈,这才佝偻着身子,靠着女子的背部睡了下去。
空档不大,那人要抱着手脚才能塞得下,可他毫不在意,双手紧巴巴的抱住双腿,感觉到背後女子轻缓的呼吸,轻轻笑了声,这才闭上眼,朦朦胧胧地安睡了。
等清晨的太阳从窗棂穿进屋里的时候,安屏迷迷糊糊地伸展了一下手脚,茵茵紧紧地靠在她的怀里,还睡得香。
安屏手指绕着小孩的长发,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也许是呵欠太大,或者是手脚才恢复知觉,她总觉得身上有什麽不对,她半抬起身子仔细一看,从她的腰肢後突兀地长出一条手臂,正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肢,安屏倏地瞪大了眼,僵硬地转向身後。
「安云起,你什麽时候爬到我床上来的?」
「嗷呜!」屋外,伸着懒腰的火锅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骄阳,颇为深沉的感慨,又是热闹的一天啊。
古人有云:子不教父之过,安屏这一家子没有爹没有娘,只有一个古稀的老爷子,安云起犯了错,安屏不指望老爷子教训,在他们家,老爷子历来唱白脸,她来唱红脸,所以安云起毫无疑问的挨揍了,真是喜闻乐见。
不得不说,过了一把家长瘾的安屏,突然理解她千年後的父母为什麽那麽喜欢揍她,原来揍一个不听话的小屁孩,让他想哭不敢哭、想跑不敢跑,真是太有成就感了,啊哈哈!
火锅蹲在床边「汪汪」的叫,那一张喜笑颜开的狗脸简直更加欠揍,不用想,蠢狗肯定是在说:愚蠢的凡人,以为你跟她是同类就不会挨揍了吗?
被罚站的安云起面对着墙壁,听着身後那一家子喝粥、啃辣椒萝卜,茵茵举着一个白面馒头来问他,「吃吗?」
安云起对在安屏怀里睡过的人怨气很大,「不吃!」
小茵茵举高了馒头,「很好吃的。」
「不吃!」
「真的不吃啊?」
「不!」
「那好吧。」原本很苦恼的小女孩瞬间就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这是最後一个了,幸亏你不吃,正好可以留给我了。」
安云起无语了,转过身,「娘!」
安屏刮着锅里最後一口白粥塞到嘴巴里,回过头,「嗯?」她看看少年,再看看手中空荡荡的饭锅,乍然醒悟,「哎呀,忘记还有一个人没吃早饭了。」
安云起的双眸充满了希冀地凝视着她,安屏举了举身下的勺子,「一顿不吃饿不死,等下顿吧。」
来个人告诉他,他的娘亲真的没有在欺负他。
安屏去厨房清洗了碗筷等物,再将在山上背着的背篓再次提了出来,对他说:「走吧。」
安云起有气无力,「去哪里?」
安屏揪着他的手臂,很淡定地回答,「把你卖了换钱。」
安云起震惊了,「娘亲,您真的是我的亲生娘亲吗?」
安屏嘻嘻笑道:「我什麽时候说过我是你的娘亲了,明明是你自己突然醒来,突然叫我娘亲,然後突然爬上我的床,再突然……」
「娘,男子汉可以流血也流泪吗?我现在很想哭。」
「流吧,世界上总有一些男人会遇到让他痛哭流涕的女人,就好像一个好女人一生中总会遇到那麽一两个渣男一样,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也许是安屏的表情太嘲讽了,安云起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对不起,我哭不出来。」
安屏「啪」的一下敲在他的脑袋上,这小子天生就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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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龙 上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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