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潭羞答答地点头,主仆有别,她不好意思多躺,红着脸起来穿衣。
一刻钟后,碧潭带着陆峋送她的小瓷瓶从这座宅子后门走了,回她的家。
陆峋不急,在宅子里用过午饭,才准备打道回府。他只是个规规矩矩的庶子,没人太过留意他,因此陆峋对自己的这番私会安排很放心,出门后随意瞅瞅周围,便上了一辆普普通通的骡车,先去镇上一家铺子,从铺子出来再换他离开陆家时的那辆马车。
骡车稳稳前行,车厢里陆峋闭目养神,听到车外有乞丐同开门的门房乞讨,「您行行好,赏我一个包子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一边去一边去,我们老爷不在家,你去别人家讨吧!」门房敷衍着关了门。
乞丐继续拍门,拍了几下,失望地往后退,余光里见骡车已经转弯了,乞丐眼里忽然掠过一丝愤怒。他是夫人随嫁的管事,夫人怀疑碧潭与人厮混,叫他盯梢,但他万万没料到碧潭的野男人居然是陆家四爷!
难道他陆峋身边没有丫鬟,非要勾搭嫂子院子里的?哪天私情暴露,夫人才是最惨的。
这个道貌岸然的畜生!
萧氏歇完晌,收到了心腹管事的密信,打发秋月下去,她一个人在屋里看。
信上只有两个字:陆四。
萧氏呆呆地看着这两个字,手里的薄纸缓缓落到了地上。
陆家有两个陆四,一个是她的女儿,一个是她的小叔,女儿当然不可能与碧潭私会,然而陆峋……
萧氏茫然地望向窗外。她嫁进陆家八年了,每个月除了一大家子团聚的时候,只有偶尔才会碰到陆峋。陆峋相貌堂堂,谦恭有礼,与她与丈夫都没有闹过不快,对她的女儿更是千娇百宠,怎么看都是君子,为什么跟碧潭扯到一起了?
她上辈子的死,与陆峋有关吗?陆峋有什么非要杀她的理由?
萧氏想不出来,她真的想不出来。
「夫人,三爷来了。」
听到秋月的声音,萧氏大吃一惊,连忙捡起密信塞到袖中,才离开座位,陆嵘就进来了。瞥见丈夫手里的盲杖,萧氏苦笑,真是急糊涂了,她怎么忘了丈夫眼睛还看不清楚呢?放松下来,萧氏上前挽住丈夫手臂,「娘叫你过去做什么了?」
「问我这几天怎么总出门。」陆嵘笑着道。
萧氏好笑,其实她不太懂为什么多出去走走会有助于眼睛恢复,但丈夫想出门,她也不会拦着。扶他坐下,萧氏轻声感慨道:「等你眼睛彻底好了,娘不知道要多高兴呢。」丈夫想给公婆惊喜,目前眼疾可治一事只有自家三口知道。
陆嵘看着她身上的碧色褙子,笑而不语。
他想给父母惊喜,也想给妻女惊喜。眼睛开始恢复后,他心血来潮,去见了一位德高望重的京城名医。女儿只会针法,不通医理,陆嵘想起当初太医称找不到病因才无法诊治,现在病情有所改善,或许郎中能发现端倪。
陆嵘只是太想提前康复,只是去碰碰运气,未料老名医真的找出了病根,专门针对他的眼疾针灸。陆嵘起初担心女儿的针法会影响老名医的治疗,好在第二天他让女儿施针后再去探访名医,名医号脉称他身体无恙。
偷偷摸摸治了大半个月了,按照老名医的说法,最近几天,他应该能看到近处的东西。
心里藏着好事,陆嵘笑容里就带了几分神秘。
萧氏另有忧虑,她想不出自己何时得罪过陆峋,看看笑得「无忧无虑」的丈夫,小声试探道:「你与四弟,有过过节吗?」
陆嵘面现诧异,「出事了?」
萧氏不耐烦地嗔他,「你先告诉我。」
陆嵘无奈,随即道:「没有,四弟小时候刻苦读书,后来,我眼睛出事,平时很少出门,更不会与任何人起争执。纤纤,到底出什么事了?」无风不起浪,妻子突然发问肯定有原因。
萧氏摸摸小腹,沉默片刻,低声道:「真没事,阿暖问我为什么她二姐姐不喜欢跟三姐姐玩,我说嫡庶有别,很多人家嫡出子女都会看不起庶出的,阿暖拿你与四弟举例……刚刚我一个人待着,不知怎么想到这事了,看到你就随口问问。」
她现在是双身子,萧氏不敢太冒险,她想将实情告诉丈夫,但墨竹……
墨竹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萧氏想痛快地将这根刺拔出来,而丈夫因为怜惜她才送走墨竹。
再等等吧,上辈子她是六月出事的,如果六月前她都没找到线索,那就不管墨竹了,她会把一切对丈夫全盘托出,夫妻共同审问碧潭,严刑逼供,不怕碧潭不招。果真是陆峋意图杀她,丈夫必须知情,由丈夫出面知会公爹。万一陆峋只是与碧潭有私情,杀她者另有其人,丈夫也能跟她一起防备。
傍晚时分,碧潭准时回来了,给陆明玉带了一大包炒瓜子,笑盈盈的,表现如常。
越是这样越是危险,萧氏再次叮嘱李嬷嬷注意碧潭的一举一动,以防碧潭加害。
但碧潭怎么敢害陆峋心心念念的女人?挖空心思要「成全」墨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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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安家 卷一 V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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