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道:「我们是县尉司的,杜秋容在不在?」
花婶子道:「是杜娘子家,可是杜娘子前些日子患了癫痫,请问两位端公所为何来?」
屋内的杜恒言听着,直觉与钱员外有关,估摸钱员外的凶手找不到,追到她家来了,忙下了凳子,对慕俞道「慕俞,你快快回去找老相公!」
林承彦点头:「阿言莫急,我这就去!」
虽然杜恒言猜到衙役的来访和钱员外的死有关,但是当衙役口里说出传唤杜秋容的原因是「钱夫人袁氏状告杜秋容谋害钱员外!」的时候,杜恒言还是差点一口气没咽下去。
杜秋容跟着衙役走的时候,一双眼睛看着杜恒言,不哭也不闹,只是望着杜恒言,等到了门口,委屈地朝着杜恒言喊道:「小娘子,小娘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杜恒言鼻子一酸,「娘,言儿跟着你!」说着默默地跟在两个衙役身边。小小娘先前已经受了刺激,她不敢想如果再被衙役带到官府,小小娘会怎么样?
行到林家门前,老相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林承彦看到杜恒言,忙小跑过来,牵着杜恒言的手,轻声道:「阿言莫怕,阿翁在呢!」
杜恒言紧张地看着林老相公,只见林老相公望着两位衙役,挥手道:「先行!」
两位衙役面面相觑,这是老相公要跟着去衙门的意思?
林老相公回明月镇上的第一日,镇上便传开了,林老相公是三朝元老,深得历代官家的恩宠。此番袁氏狗急跳墙状告已经疯癫的杜氏,不过是要杜氏出一出洋相罢了。
两位衙役躬身对着老相公行了一礼,道:「小底先行一步!」他们只是听上令将人带到县衙,至于案情如何,自有推吏来审清。
明月镇离县衙并不远,成人步行一个时辰即可,林老相公套了马车,缓缓地跟在两个衙役身后。
及到了县衙,林老相公并没有亮明身份,带着杜恒言和林承彦随一般好奇看热闹的百姓被拦在大堂外。
大堂里头除了坐在上位的县尉,还有一个十分蠢胖的妇人,想来便是那袁氏,自杜秋容进来,一双眼睛便在杜秋容身上来回巡了好几遍。县尉当堂喝问,「堂下可是杜氏秋容?」
惊堂木拍得杜秋容浑身发颤,本能地要跪下,杜恒言想要过去扶起小小娘,承彦拉了她一把,轻声道:「这是规矩!」
杜秋容怯懦地看看县尉,又反过来扭头看看阿言。
这时候林老相公道:「官人,杜氏前些日子在镇上受了刺激,目前已有几分疯魔,心智回到稚龄!还请其女为母答言」
县尉抬眼朝说话的老汉看了一眼,见其穿着不凡,问道:「堂外何人?」
这时候县衙里的主薄起身过去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
县尉倏然一惊,立即起身相迎,笑道:「原是林老相公,下官有失远迎!」
林老相公淡道:「老夫已经向官家乞骸还乡,此次只是作为杜氏亲邻过来观审,官人不必顾虑。」
这县尉原姓操,名执中,为人不说奸恶,也不是大善之人。杜氏因着与京中杜府的关系,当袁氏以两千贯钱让他传唤杜秋容时,他还私下打探了,只道杜氏早与京中不来往,他只是羞辱一番,不伤及人命,料不会起大波浪,不曾想,甫一归来的林老相公竟为了杜氏来走这一趟。
操县尉重新坐下,惊堂木也不拍了,看着被衙役领进来的五岁小娘子,眉头微皱,只按本宣科地问道:「咸宁六年五月二十八午时至二十九日的申时,你在何处?」
杜恒言默想了一遍,二十八日正是柳婶子来说媒,娘亲带她到保善堂,然后镇上遭了一番羞辱,娘亲夜里割了腕,又是陈大夫来医治的,娘亲到第二日辰时才醒来。
想到这里,杜恒言暗叹这钱员外真会挑日子,那一天那许多人证,立即脆生生地答道:「我娘不记得了,我记得!」
堂上的杜秋容眼光发滞,木木的看着言儿。
另一旁的袁氏冷哼道:「县衙重地,岂容你这等小稚儿来捣乱!」
杜恒言对着袁氏道:「疯癫之人都可被传上堂,我耳聪目明,又跟着老相公读书,有何来不得?」
堂外忽地传来一阵哄笑。
杜恒言正紧地回道:「我娘那一日午时从街上归来,由林府的花婶子照应到酉时末,亥时一刻我从梦中惊醒,发现娘亲手腕上流了许多血,当即大叫,引来林府的花婶子和隔壁的莫婶子,过了两刻钟,林府的护卫林二叔带着陈大夫过来,陈大夫走后,花婶子一直照顾我母女至第二天天明,民女所叙句句属实,官人可请保善堂的陈大夫,朱雀巷子的莫婶子、花婶子、林老相公都可以过堂与民女当堂对质!」
操县尉眼睛微微下沉,这小娘子果是跟着林老相公读书?不过林老相公回乡不过数日,何以这小娘子说起事来十分有条理,竟不似稚儿。
不过此小娘子既是提到了这许多人物,想来必不是作假,林老相公在看着,他必须得秉公办理,不然一个渎职的名号,他是跑不掉的。
是以,操执中立即发签让衙役去传唤陈大夫、花氏、莫氏。
这回是骑马,来回两刻钟,花氏、莫氏、陈大夫,并老相公都上堂做了证词,证明了二十八日的午时至第二日的申时,杜氏确实一直在家,不曾外出。
审讯结束,杜恒言扶着小小娘起来的时候。将小小娘交给花婶子,重新跪下,问道:「敢问大人,我娘一向很少外出,自来秉公守法,不知袁氏有何依据认为我娘与钱员外之死有关?」
杜恒言一边发问,一边看向了袁氏。
县尉不妨这小娘子还会发问,一时讷讷不言,倒是袁氏上前一步对着杜恒言怒斥道:「你娘自来是狐媚子,勾搭得我家良人心心念念着要将其娶入府内!我家良人的冤屈,自是与你娘有关!你一个五岁的小娘子神神叨叨的,莫不是妖人不成!」
袁氏面容有些狰狞,原本倚在花婶子身上的杜氏见她这般对杜恒言,扑过来一双手便在袁氏脸上划开。
待衙役将二人分开,袁氏脸上落了两道血痕,杜秋容脸上也挨了一道,她却丝毫不觉,挣扎着还要去打袁氏。
林老相公嘱咐陈大夫相看一下,上堂将二十八日白日在镇上的事略述一遍,末了道:「官人,童子稚言,杜氏乃是京中杜将军的义妹,岂会愿意自降身份去钱府做妾,袁氏所言,多有妄语,还请官人考量。」
林老相公此番搬出杜呈砚,也实是对杜氏的遭遇看不过眼。
堂外百姓此时才知道杜氏的疯癫竟与钱员外的逼迫有关,一时都不甚唏嘘,纷纷感慨「天公有眼,收了此恶人!」
袁氏捂着脸,郁愤于心,觑着杜家母女,钱其正心心念念了多年的美人儿,竟然真的疯了。
钱其正的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在河里泡了一夜,虽有些变形,可是脖颈上德划口还是十分明显,她娘家兄长爱习武,她也知道一点,这等伤口必不是杜氏这等妇人可以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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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小闺秀 卷一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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