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魏采邑提到那一条,她倒真能对答如流。魏采邑脸色愈加阴沉。
魏采邑身边的丫鬟,在她耳边轻声劝道:「王妃何须与她计较,不过是个妾室,您与她置气不是自降身份么?且让她回去,别在这里碍您的眼,待闲来无事时,再唤她来便是。」
魏采邑想想也是,便让丫鬟打发廉葭葭回去。可这一早上受得气,也不是说咽下就能咽下的。
廉葭葭回到香园,看着家仆送来的冷饭,皆是早上贤王和王妃吃剩的饭菜,顿时倒了胃口,扑在桌子边干呕起来。
魏采邑欺人太甚!起了一大早空着肚子去伺候她,还整日的让人送她的口水饭来恶心自己!不过想到今天早上,魏采邑气的都要变了形的脸,心中还是颇有安慰的。
想到中午还要去伺候魏采邑用膳,空着肚子恐怕没有力气陪她折腾,她强忍着心中别扭,拿起筷子,可看到满桌冷饭,还是忍不住干呕起来。坑丰女号。
说来也奇怪了,其实这些饭菜都是用公筷夹入盘中的,虽是剩饭,却并不会真的沾上谁的口水。且自己也已经吃了好几天了,虽然心中别扭,可也不见有今天这么大反应呀?
该不会是……
想到某种可能,廉葭葭顿时紧张又欣喜起来,她两手轻轻落在小腹上,小心的向外看去,见香儿此时并不在门口,自己刚刚干呕的样子应当是没人发现吧?现在她谁也不信,谁知道香儿会不会被魏采邑收买呢?如果她能在魏采邑之前诞下儿子,那她在王府的地位也自然会水涨船高。
只是现在即便是真的怀孕,恐怕也时日尚短,在胎相稳固之前,决不能让魏采邑知道。
就在廉葭葭打定主意的时候,香儿却从外面走了进来。
「姨娘,您吃过了么?早上起的太早,不如现在再躺下来歇一会儿吧?」香儿来到她身边,见她脸色不太好,「姨娘这是怎么了?怎的脸色如此苍白呢?是哪里不舒服了么?不如禀告王妃,请府医过来瞧瞧吧?」
廉葭葭一听,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我可能是早上起的太猛了,有些头晕而已,躺一下就好了。我吃好了,你把饭撤下去吧。」
见香儿犹疑的撤下饭菜,廉葭葭起身来到床边躺下。
怀孕是件漫长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有结果的,这么长的时间里,万一魏采邑对她动点手脚,那是防不胜防,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呆在王爷的别院里,等孩子生下来,再回府。可如今已经回来,再想回去是不可能了。
如今,该怎么办呢?
廉葭葭还没想出办法,皇宫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慎嫔小产了,还是在容妃的崇禧宫里。
胎儿还未成形,血流了满地,偌大的崇禧宫似乎都充斥着浓浓的血腥气。
容妃脸上的上不过刚刚结痂,她狰狞嘶吼着自己是无辜的,是遭人陷害,几乎要把脸上的新痂撕破。
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赶到了崇禧宫,崇禧宫的宫人跪了一地,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压抑的气氛,扑鼻的血腥气,以及侧殿里时不时传来太医及医女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让崇禧宫每个人心里都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出气都不敢大声。
「富嬷嬷,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皇帝板着脸开口道。
虽然他已经有不少儿子,还有两个女儿,但这年头儿,还真没人嫌自己孩子多的。更何况慎嫔正得圣宠,昨日他才刚刚得知慎嫔怀孕,昨日夜里还搂着慎嫔娇小的肩膀,与她畅想这是儿子还是女儿,会像谁多一点呢。谁曾想,刚过了几个时辰,自己心怀期待的孩子,就变成了一滩血水,失去了!
被皇帝点了名的富嬷嬷磕了头,才答道,「回禀圣上,慎嫔今日来看望容妃,容妃娘娘今日早期时心情还很好,可不知怎的两位娘娘正聊着,就忽然起了争执,容妃娘娘大发雷霆,奴婢们当时都守在殿外,等奴婢们听到动静,进得殿内时……已然见到慎嫔娘娘倒地不起,血流满地了……」
「是慎嫔这贱人害我!皇上,臣妾根本不知慎嫔怀孕,怎会要害她腹中孩子?那是皇嗣,是皇上的骨血,臣妾深爱圣上,怎会对皇上的骨血下此毒手?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呀!」容妃跪在地上,泪流不断,咸涩的眼泪划过脸上的伤疤,钻心的疼,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眼泪不止。
「照你这么说,是慎嫔拿她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你?是她故意小产的?就是为了--诬陷于你?」皇上微扬的声调,明显带着不信的意味,昨天晚上慎嫔还窝在他的怀里,满脸幸福的和他一次畅想未来孩子的样子,两个人甚至还专门找来了纸笔,一起勾画想象中孩子的样子,当然画着画着就画到床上去了……甚至当他忍不住想要临幸慎嫔的时候,慎嫔还坚决的拒绝了他,说孩子月份太小,她要为孩子着想,只能委屈皇上了。
那样一个为了保护孩子,甚至不惜拒绝于他的人,怎么可能为了陷害别人,就亲手将自己的孩子给葬送了呢?
容妃抬头,震惊的看着皇上,「皇上,您这么问,是已经决定不相信臣妾了么?是已经在心中定了臣妾的罪了么?」
皇上看到容妃那张残破结痂,甚至有些地方新痂撕裂,透出鲜肉的狰狞可怖的脸,忍不住别开视线。
容妃冷笑:「臣妾真的没有害慎嫔,虽然臣妾平日与慎嫔性格不合,但……」
「皇上……」容妃正当解释之时,外面却跌跌撞撞的冲进一个神色仓惶的宫人,冲进殿内,噗通跪了下来。
「什么事如此惊慌?」皇上不悦的问道。
「回禀皇上,在容妃的寝殿香炉之内,发现了麝香。」那宫人哆哆嗦嗦的说道。
皇上闻言,立时惊住,再看向容妃时,眼中愤怒恨不得立时将她撕掉。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皇上随手拿起身边的茶盏,向容妃脸上砸去。
哗啦--一声,轻薄的骨瓷被砸得粉碎,皇上这一砸,是灌了力气的。
容妃的额角,顿时血流如注。她却跪得笔直,僵硬着脊背,纹丝不动,任脸上身上滴上鲜红的血。
「皇上,臣妾说了,臣妾事先并不知道慎嫔怀孕之事,麝香有损女子身体,宫中禁用,臣妾怎会在自己宫中用麝香?求皇上明察,还臣妾清白。」
也许是容妃满脸的血触动了皇上,也许是容妃坚定的语气使皇上不再先入为主。
「让太医先为容妃止血。」皇上发了话,容妃身边的嬷嬷立即起身将容妃扶向侧殿,又有宫女从侧殿照顾慎嫔的太医中,请来一位,为容妃止血。
冷眼看着这一幕,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后,此时却说道:「那这麝香究竟从何而来?」
跪在大殿外沿,靠近门口的一个小宫女,却抖如筛糠。
皇帝眼尖,抬手指了指那个宫女,「把她带过来。」
两名宫人将那宫女架到了前排,小宫女埋头跪着,强作镇定,却止不住浑身颤抖。坑丰妖技。
「你不是御药房的宫女么,怎么会在这儿?」皇后身边的方嬷嬷一眼认出了小宫女。
小宫女叩首,颤声道:「奴婢正是御药房宫女……今日来给容妃娘娘送药,事出之际,奴婢正好还在崇禧宫,便被带来大殿听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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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发威 卷二 V第10章[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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