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狱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留着短短的胡子,胸膛大、肩膀阔,肚子微微隆起有轻度发福的迹象,两只眼睛很小,他懒懒地扫了两眼被绑在柱子上的印昊,「原来是印昊啊,好多年没这麽近距离看过他了。」
说话的语气像是遇到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脸上还浮出点笑,跟旁边的人道:「这小子当初还是我看着进来的,那时候我只是个管事,他也就这麽高。」狱长用手比了一下,「我当时都没想到几年後他能当上狱霸。」
「他杀了我们两名守卫,抢夺飞龙擅自逃跑,按例当诛杀,以彰显狱法天威。」跟在狱长身後的墨统领面无表情,「不过目前炎荒是他在管理,给我们省了不少麻烦,您看应当如何处理?」
「小子越长越高也越活越能耐了嘛。」狱长走得更近,语气和蔼像是在称赞邻家男孩,「当年他进来的时候好像才十三四岁,那时我们还没撤出监狱,我一眼就瞧出这小子有几下子,还跟记管事打赌来着,说这小子两个月肯定死不了,那时候别人还笑话我,结果姓记的自己都死了多少年了,这小子还活到现在。」
他还在笑着,可惜吐出来的话却是凶横无情,「明早挂到碉楼上去,让那帮人看看挑战我的威信是什麽样的下场。」
双手双脚被铁链牢牢绑在柱子上的印昊早已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过他还有意识,眼睛睁开一条缝,「狱长大人,留着我还可以帮你找更多的紫晶,我死了他们又会继续内斗,紫晶会少很多。」
狱长拉起他的脑袋,「印昊,我告诉你,炎荒缺了我可能会不一样,缺了你什麽都不会变,也是时候选一个新的狱霸了。」他从袖子中扯出一条手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墨矩,你要记住,他那不叫管理炎荒,只是我们的工具而已,这个工具没了还会有下一个工具,他在里面威风,在我们这里就是脚底下的爬虫,现在爬虫想翻身逃出去,你说该怎麽办?」
墨矩垂首,狱长嘴边扯出几丝狠戾,「当然应该一脚踩死他。」
狱长负手转身朝门口走去,声如洪钟,「等太阳升起来就挂出去曝晒!」
墨矩紧跟其後,定总管走得稍慢些,唾了印昊一口鄙视道:「我以为你小子够聪明,原来也是一样愚蠢,现在死定了。」
印昊双臂被铁链绑得严严实实,声音很低,「我死了,你就少了一笔收入。」
定总管抖动着脸上的横肉,轻蔑地笑,「下一个人依旧会给我,而你就等着曝晒脱水而死。」
「我私藏了一颗红晶……」印昊声如蚊蚋,「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去,那颗红晶就是你的。」
「你说什麽?」定总管一把扯起印昊的前襟,声音却压得很低,「你竟敢私藏红晶?」
「那颗红晶有二两重,特别美,美得让我把它藏了起来。」印昊费力地掀开眼睑看着他,「价值连城,有了它你下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红晶本来就稀少,出土的多为一两大小,二两重的红晶几十年难遇到一颗,有价无市。
「你他妈搞成这个样子,叫我怎麽跟狱长求情?」定总管放开他,恶狠狠的语气透出点无奈,「在这里是他说了算。」
「我相信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印昊抽动嘴角道。
太阳升起的时候,碉楼上有了新的动静,一个人被挂了出来,炎荒有人惊呼:「是老大!」
米良跌跌撞撞地跑出门,看到碉楼上的身影时发出惨烈叫声,「不会的,他们不会杀他。」
炎荒走出很多人,纷纷摇头叹息,「原以为他们会为了紫晶留下老大,没想到……」其实他们自己都知道这种想法没什麽希望,不过是溺水时的那根救不了命的稻草而已。
「他死了……」米良看着墙头上一动不动的人影,像是突然失了魂魄,人几乎变得透明,「死了,他竟然死了。」
被抽空的米良突然变得歇斯底里,「你们为什麽要杀他?为什麽?我要杀了你们!」她朝谷口狂奔,眼泪如洪水涌出,任谁都阻拦不住,一路奔到禁区铁栏处,摇晃着粗如手臂的铁栏,「你们这帮混蛋!你们把他还给我,我要杀了你们。」
後面慌忙追上来一个人将她拎起掠出,而米良刚才站的地方已经有几十枝冷箭,丁原搂着她往回带,「不要过去,他们会杀你。」
米良发了疯一样推他,「滚开!我要杀了他们,他们全都是混蛋。」
丁原紧紧拽着她,不断将她往後拖,「米良,你冷静点,你不要过去。」
「让她去!」一个声音喝道,路伍瞪圆的两只眼睛布满血丝,像是火焰在燃烧,「要不是因为她,老大怎麽会死?她就应该去给老大陪葬。」
「老大说你名字好,有米有粮非常吉利,说你是吉祥物。」路伍面色惨然盯着米良,「其实你不是,你就是一个祸水,把老大害死了。」
米良像是全身被抽空,刚才的疯狂一扫而尽,嘴唇嗫嚅,几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周围的人只剩一片默然,印昊来了炎荒十年,当了六年的老大,如今依然落到这个下场。
不远处的石头看着碉楼,眼泪掉了下来,瘫坐在米良身边,「要不是老大,他们哪来那麽多紫晶?现在竟然要杀他……」
很多人为印昊的死感到惋惜,但也有人例外,旁边有人小声道:「既然老大都没了,那这个女人干嘛还要供着?女人不就是来睡的嘛?」
好几个男人的目光紧盯在米良身上,露出垂涎的目光,铁头碰了碰路伍的胳膊,「他们要睡米良。」
「随便,反正我现在对她没兴趣,你们想睡就睡。」路伍实在看不下去碉楼上的情形,逃避似的朝屋子走。
「我也没兴趣。」铁头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没有人再庇护米良,几个男人连忙奔过来,米良还木木然没有任何反应,倒是石头挡了过来,「老大才刚死,你们就想做这种事?」
「老大?他再也不是老大了,现在只是一具被挂在墙头的屍体。」有人说着,几个人就上来抢人。
「不许你这麽说!」石头愤怒,直接挥起拳头朝他们打过去。
而米良坐在地上没有什麽反应,似乎身旁的打架与自己无关,甚至石头在朝她喊:「米良快走!」她也完全没听见。
有人对付石头,有人直接过来抢人,丁原守在米良身边不让人碰,几个人又混战在一起。
不过这回没有上次那麽混乱,只有十来个人在抢人,更多的人沉浸在印昊死了的情绪中,至少此刻还没心情做这种事。
不远处跳出一个人,拳拳生风,下手丝毫不留情,把混战在一起的几个人打得人仰马翻,暴怒道:「够了!也不想想老大为了保住你们做了多少事,你们不感激也就罢了,老大人还在墙头,屍骨未寒,你们就想行淫秽之事,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
南明暴怒,两只眼睛发红,「按大金民俗,人死三天内要斋戒超度,你们要睡女人也要等老大死了三天之後。」他发出厉声大吼,似乎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忿忿不平,「到时候你们想怎麽睡就怎麽睡,但是现在谁敢当着我的面没良心,我就杀了谁来祭老大。」
「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麽要听你的?」有人抗议,「你又不是老大!」
「凭什麽?」谷子从旁边跳出来对着说话的人狠狠踹过去,「就凭我们能打过你。」
在别人悲痛的时候还想着自己享乐,此举甚为不厚道,大多数人还是不赞成的。
天上太阳更毒,米良浑浑噩噩地抱着腿坐在谷口附近,两只眼睛肿成了核桃,一直盯着被挂在墙头的印昊,不说话也不吃饭。
丁原在她身边坐下,拿了一把伞替她遮挡住阳光,对着头上多来的阴影,米良依旧木然,喃喃道:「是我害死了他,如果我不让他带我走,如果当初我不去勾引他,他就不会死,现在就该和楚尧一样逃出了炎荒。」
有雨滴落在鼻尖,天上开始下起雨来,不大不小、疏放悠然,被挂在碉楼外墙上的印昊动了动,米良定睛看了看,然後朝大堂狂奔而去。
「他还没有死,我看见了,他还没有死。」米良顾不上擦脸上的雨水,一把拉住路伍的袖子,「他真的没有死,你救救他。」
路伍面如土色,「老大昨天中了箭,就算还活着也只剩一口气,他们已经决定处死他,那就没有办法。」
「什麽叫没有办法?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我们就不能放弃。」米良指节发白,说得又快又急,「能不能求他们把他放回来?炎荒不能没有他的,我们拿紫晶去换他,拿这颗红晶去换行不行?」
路伍瞟她一眼,「这样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他们并不在乎老大的命,在乎的只是紫晶。」坐在另一边沉着脸的谷子开了口,「现在外面下雨了,也许能给老大多拖一两天时间,如果让他们知道,没有印昊炎荒就没有那麽多紫晶,也许他们会把他放回来重新管理炎荒。」
「有什麽办法?」米良急切问道。
「炎荒混乱不堪,无人上工、内斗不断,也许会有一线生机。」谷子站起来看着米良,「你不是最能制造混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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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是狱霸 下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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