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姨娘虽有些积蓄,也没敢狠花,如今日子窘迫,哪怕是冲喜,也愿意任青青快点嫁了。蓝家的家规是庶子成婚即分家,虽然只薄薄的分些产业,到底任青青也可以自己当家作主了,比在京西驸马府受罪强。
阮姨娘本打算自己的积蓄全给任青青做陪送,却听福宁长公主说,会备副妆奁,让任青青从公主府出嫁,阮姨娘听得热泪盈眶,跪下重重的叩了几个响头,直磕得额头红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福宁长公主倒觉于心不忍,温言抚慰了,命人扶她下去。
任渥星这些妾室中,也不是个个都嚣张不长脑子,阮姨娘就是个小心谨慎的,见了自己,从来是毕恭毕敬。福宁长公主想到从前的事,心头苦涩。那年自己和青川都是新婚,都是和驸马闹了脾气,先帝把青川好生疼爱安慰一番,秦贵妃和吴王疾言厉色斥责张铭,连带的魏国公也进宫请罪,青川公主,好不威风;自己呢,却是被先帝平平板板的训导「妇人便该无妒,温婉」,秦贵妃怪声怪气的「这便是皇后教出的好女儿」「太子殿下的好妹妹」,还赏了任渥星一堆财物,并一批美女,先帝看着,只是笑。
公主又怎样,若是形势对你不利,只能死忍。为了不连累哥哥,不连累母亲,自此后,自己便作足贤妻,任凭驸马怎么胡闹,只是一副贤惠状。
福宁长公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金尊玉贵的公主,这么多年来,连个出身卑贱的小妾,都不敢训斥!都要忍着!
晚上任岩、任磊都带了妻子,陪伴福宁长公主。福宁长公主突然问道「你们父亲,许久不见了。他还好吧。」
任岩、任磊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父亲很好。」兄弟二人都悬着心:母亲终于开口问父亲了,她会相信么?
福宁长公主端庄微笑,「如此甚好。」闲闲和儿子媳妇说着家常,并没有再提起任渥星,任岩、任磊暗暗松了一口气。
京西驸马府。
纪姨娘尖叫起来,「什么?回公主府出嫁?还带着阮姨娘回去?」这阮姨娘只生一个丫头片子,倒好福气,能沾闺女的光再回公主府。
此时,纪姨娘也是珠宝当尽,穷困潦倒,看上去跟个贫苦人家的婆娘一般。却兀自不死心,「福宁长公主,她对驸马百依百顺,她离不开驸马的,定会召驸马回去,到时咱们母子便能享福了。」任硕听她还是做梦不醒,不耐烦的推门走了。这都多少时日了,这番话早听腻了。
「你回来!你爹爹呢?」纪姨娘大声喊着,任硕却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走了。这屋子能冻死人呢,好歹出去走走罢。
被纪姨娘视作救星的任渥星先生,此时独自一人在雪地漫步,眼神已无一丝光彩。这都快过年了,福宁也没旨意召自己回去,是真的不要自己了?
想起这些年来福宁的顺从,任渥星不相信;看看自己如今的处境,任渥星发起狠来: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做妻子的锦衣玉食,做丈夫的饥寒交迫!
她在温暖如春的屋中安坐,我在冰天雪地中徘徊!夫妻之间,不公平至此!任渥星先生感概起来,大声吟咏「琀矣富人,哀此惸独。」
漫天冰雪中,任渥星先生孤独的背影,无限凄清。
次日,福宁长公主带着长媳方氏,进了宫。先在昭阳殿太后处陪着玩笑半日,接着便要去凤仪殿,「有日子没见嫂子了,寻她说说话。」
太后笑道「你嫂子要处理宫中事务,这会子正忙着,你莫去烦她,还是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罢。」福宁长公主嗔道「想和嫂子说说话都不成了?您可真是的,敢情只能陪着您呢?」母女二人说笑几句,太后才放人。
方氏乖觉,留下陪太后。她本不是个能说会道的,自己也明白,故只拣儿女的趣事来说,太后倒也听得津津有味,「岩儿这些子女,一个比一个调皮,倒不像他们老子那般古板。」任岩是长子,自然老成持重些。
「小磊这孩子生出来,不知会像爹,还是像娘。」提及最小的外孙子,太后越发来了兴致,「小磊媳妇呢,可好?」听方氏一一回了,太后点头,「好孩子,你是长嫂,要多关照弟弟妹妹。」方氏忙恭敬应道「是!」
福宁长公主到了凤仪殿,跟皇后说了半日家常,皇后见她神色郁郁,以为她是为了任渥星的事,摒退众人,低低道「若他老实了,召他回府也可。」皇帝、太后是一般的想法,任渥星太嚣张跋扈,欺凌福宁公主,那自然是不行的;但若任渥星收敛点,让他回府也未尝不可,总之都是为了福宁公主好。
福宁长公主含笑摇头,「我孙子都有几个了,还想不开么?要他回来作什么,自寻烦恼。」
皇后看小姑子的神情,不似作伪,心中疑惑起来:那她是为了什么呢?除了任渥星,福宁公主应该并无旁的烦心事。
「盈盈这孩子……」福宁长公主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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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悠然 卷四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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