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桩事!」张锦酒意上来,概然允诺,「你只要把阿意阿念捞出来,往后魏国公府的事,再不许来烦你!」
张并沉默不语。张锦今日本是受了张铭的重托「六弟,你跟阿并最是要好,你去跟他说,务必要救弟弟妹妹。只这一件事,让他定要出力。」见张并不说话,张锦急道「只你有这个力气!再怎么不好,是亲弟妹,阿并你不能不管啊。」张意张念,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他三哥的亲生子女。
良久,张并终于点了点头。张锦大喜,用力拍拍张并的肩膀,「阿并,六叔就知道,你是个心肠软的,是个好孩子!」
张并纹丝不动。「六叔,这是最后一桩事。」只要张铭张锦都承认这一点,魏国公府往后想惹事,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了。
送走张锦,张并怏怏回了主屋。这几日,他心中总是不痛快,总觉得郁结于胸。对妻子诉说心事后,才略好一点。悠然听后对他点点头,「阿意这件事,你是必定要管的。一则,你于心不忍;二则,外人看着也不像;最要紧的是,皇帝和太后若见你狠心,连亲妹妹的死活也不顾,难免对你生出戒心。」
皇帝想要什么样的臣子?当然是忠诚,忠心,让人放心的臣子。连骨肉亲情都不顾的人,会让人放心么?不会。
天朝几千年来宣扬孝道,单从政治角度讲,是讲究孝道的人容易被统治,容易被管束;若说经济原因,则是因为政府负担不起公民养老。
想到哪儿了?悠然失笑。公民养老?多么沉重的话题。还是回到现实,先想办法把张意姑娘妥贴嫁了,是正事。
「其实也不难。只要小伙子人品好,家境厚实,你爹爹便能满意。」悠然头头是道的分析,「只要小伙子家族没有势力,自己没有野心,不入仕,太后和皇帝便能放心。」
事已至此,张铭也别想寻什么荣华富贵的女婿,只要是个正派厚道的年青人,也就该知足了;皇帝和太后并不是狠心人,张意张念到底是先帝外孙,只要他们不惹事,不涉政,皇帝和太后乐得放他们一马,即得个心安,又得个好名声。
礼部拟安意郡主夫婿人选的人,约是受了谁的授意,净给挑些歪瓜劣枣,不是没出息的庶子,就是好男风的断袖,或是年纪大的鳏夫,没一个像样的。这架势,像是故意和人为难。
「这事不难办,你放心罢。」悠然安慰张并,「爹爹说了,他能办得妥妥当当。」张并有旧功劳在,求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且这事若办好了,更符合皇帝的利益。
张并心虚起来,低低道「岳父不许我跟你说烦心事。」悠然哧的一声笑了,「爹爹是恨不得把儿女都保护得好好的。」怀了孕,就只能吃吃喝喝跟小猪似的?哪能,孕妇也能思考,也能做分析做决定。
见张并还是有歉意,悠然奇道「咱们不告诉他便是,你还顾虑什么?」骗骗老爹,还不会呀。
「岳父是满心疼你,不许你想烦心事;我却,什么事都想跟你说,我,我,」张并有些口吃了。
「爹爹是还把我当小孩子呢,」悠然笑道,「其实,这样才好,夫妻之间,本该是共同进退,无话不谈。你有心事,自然是要跟我讲啊。」
张并头枕在妻子腿上,任由妻子轻轻抚摸鬓发,心中一片宁静满足。
悠然低头温柔注视丈夫,心中微微酸楚。这可怜孩子,有些残忍的事他可能根本没想过,根本不敢想,自己即使想到了,却永远不会开口告诉他。
「无话不谈」?哪有这回事。有些话,一辈子也不说。
张并的出生并不令人喜悦,他的母亲程蒙女士委实是心机深重;张并幼时也频频遭人白眼,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拜了华山老叟为师,早已化为一堆白骨;张铭作为父亲一定是爱他的,却顾虑重重,又想保全他,又从内心防着他。
张慈误以为张并已无生理,冒领了军功,事后发现张并生还,魏国公为了保嫡长孙的颜面,毫不犹豫要驱逐张并出家族,这样重大的事,张铭只是如实传话。这说明了什么?
算算时间,那年,正好是张念出生。悠然闭上眼睛,强抑住心头的厌恶。这世上,偏心的父亲,不负责任的父亲,大概是很多的吧,张铭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有了嫡子,有了尚在襁褓中的嫡子,便怕已经长大、桀骜不训的张并对嫡子不利,所以才会任由魏国公驱逐张并,并不加以阻止。
到了后来,张念一日日长大,却始终病弱,张铭才会改了心思,又想让张并回归魏国公府,保护弟妹。
张铭并不是最不堪的父亲。至少,看到满身鲜血、奄奄一息的儿子,他会愤怒,会心痛,会为了儿子离家出走,会为了儿子逃至草原隐居。
也正是有这情份在,张并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魏国公府生事。
「他和青川公主有一子一女,那两个,才是他的心肝宝贝。」悠然想起张并曾经说过的话,他内心,也是隐约知道真相的吧?只是,不愿深想,不能深想,不敢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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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悠然 卷四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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