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皇后一怔,她还当王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告母亲一状,不想竟是另告他人。
「安乐侯真是受了无妄之灾,侄女成了太孙妃好处一点没沾上,这坏事反倒是寻到了他的头上。」裴蓁勾唇一笑,从卫皇后怀中把宗哥儿抱了回来,正想交到姜嬷嬷的手上让她抱下去,就被宗哥儿用胖藕似的胳膊搂了个正着。
裴蓁抬手在他已见隆起的鼻梁上轻轻一刮,之后递到了姜嬷嬷的手中,与卫皇后道:「您瞧,王家还是有聪明人在的,都懂得借势为上的道理了。」
「这话怎么说?」卫皇后挑眉问道。
裴蓁抿嘴一笑:「折了一个王勋固然让王家人心疼,可这却也不能白折,王家不正好用这事咬了安乐侯一口,安乐侯府可是太孙妃的娘家,此事若成,不正是连累了她,她这太孙妃的位置可就难以坐稳了。」裴蓁想到了王老夫人裴氏,说起来,自己还得管她叫一声姑祖母呢!裴家的男人不善于阴谋诡计,可裴家出来的女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列害。
「你说这是太子妃的意思,还是王家人的意思?」卫皇后轻声问道,支了手撑着额头,秀眉微拧,似有郁色。
裴蓁见状起身跪坐到卫皇后身后,抬起两指按揉在卫皇后额头两侧的位置,慢声细语的说道:「只怕是王老夫人的意思,王家满门也只有这么一个聪明人了,况且,此举也正是合了太子妃的心意,江三娘占着太孙妃的位置,但凡要脸的人家谁又舍得下脸面主动把女儿嫁进太孙府落得一个攀附之名。」
「太孙妃名声受损,皇太孙的脸又能好看几分,太子妃真是疯了。」卫皇后冷笑一声,脸上带着讥讽的神色。
裴蓁低笑道;「娶了江三娘为太孙妃已叫皇太孙的失了颜面,倒不如破罐子破摔,先把江三娘拉下马,空出太孙妃的位置在谋将来。」说到这,裴蓁揉在卫皇后额侧的手指顿了一下,头微微一低,柔声道:「对于王家来说,太孙妃位置悬空于他们才更有益处,皇太孙遭人非议也比他有了嫡子强。」
「王家人真是自作聪明。」卫皇后眯了下眼睛,江三娘占着太孙妃的位置,便是生出了嫡子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她若被贬,皇太孙娶了高门女,只会打压的王蓉娘喘不过气来,于王家又有何益,当真是目光短浅。
「只怕王家还打了别的主意,您且瞧着,若太孙妃真受此事牵连被贬,近一两年内皇太孙都不会再娶太孙妃过门了,不过我瞧着,王家打的如意算盘未必能如愿。」她们能想到的,王家自然也会想到,这样浅显的道理便是王家人不懂,王老夫人却必会明白。
「你是指皇太孙不会让王家如愿还是指圣人?」卫皇后扭头看向裴蓁,把她的手握在掌心。
裴蓁顺势坐在卫皇后身侧,说道:「圣人未必能让王家如愿,至于皇太孙,眼下这样的光景,便是他想娶高门女为太孙妃也是难择出适合的人选,到时王家许以重利,他顺势而为又有何妨,况且……」裴蓁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皇太孙对王蓉娘情根深种,独宠她一人的消息传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什么情根深种,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若真宠爱王蓉娘,又岂会连她生下长子都不曾为她请封。」卫皇后讥讽一笑,严家何曾出过真正的痴情种。
裴蓁脸上带着笑意,伸手勾着茶壶,闻言折腰回头,那如往昔一般纤细的腰肢扭的似初春的柳枝,实难让人相信她已育有一子。
「皇太孙素贪名声,当年出了那样的事为他添了一桩爱美人不爱权势的名声,他可不是要把这名头坐实,作出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来。」裴蓁想到当初出了王蓉娘的事后,王家命人散出这样的流言便忍不住想笑,这虽为王蓉娘和皇太孙遮了一层羞,可作为储君,有一个贪恋女色的名声又是什么好事,做下这样的蠢事,简直是作茧自缚。
「蠢货。」卫皇后懒懒的把身子朝后一仰,下了评语。
裴蓁斟了一杯茶递到卫皇后手上,笑吟吟的道:「他若不蠢,占着皇太孙的位置焉能让人放心。」
「这倒也是。」卫皇后笑了一声,呷了口香茶后,问道:「你说圣人会如何裁决这件事?」
裴蓁沉吟了片刻,红唇轻轻勾了起来:「圣人或会借由此事收回安乐侯府的爵位,咱们这位圣人,可是恨不得把所有爵位都收拢回来。」说完,裴蓁凤目眯了眯,脸上带了几分看好戏的兴味:「您且瞧着,要不了多久太孙府还得闹出笑话来,江三娘可不是一个软柿子能由着王家随意拿捏,王家想把江三娘从太孙妃的位置上拉下马,江三娘必会有所反击,依着她的性子,只怕会想办法捏住王蓉娘的命脉,王蓉娘的命根子可是她将来的倚靠,她又如何肯让江三娘拿捏,这场戏可有的瞧了。」
卫皇后想着裴蓁所言,忍不住笑出声来,痛快极了,她曾吃过王皇后的大亏,若不是因王皇后她又怎么落了胎,导致在无法受孕,自是乐得见与王家有关系的人过的不如意。
「只恨不能把王家人一举扳倒。」卫皇后握着裴蓁的手,恨声说道。
裴蓁拍了拍卫皇后的手,轻声道:「何必急于这一刻,早晚都会叫他们付出代价的,就是有些可惜,王老夫人出面了太子妃也得收敛一二,不敢在做小动作了。」
「是可惜了,拔不掉太子妃这根刺,终究让人心里难安。」卫皇后喃声说道,搭着裴蓁的手起了身,携着她出了室内,兴庆宫内有一水池,种满了荷花,似乎她也知道花谢之期将要临至,眼下盛放吐着芬芳。
「我早年刚进宫的时候最喜欢让人摘了莲子生食,连着莲子心一同,人都说莲子心苦,可我觉得比不上我心里的苦,等王皇后去了,我吃着这莲子心却觉得有了甜味,你说有没有趣?」卫皇后斜倚在围栏上,指着那一池荷花与裴蓁说道。
裴蓁目光落在离她最近的那朵粉白的荷花上,单手撑着围栏,探身折了那朵花的花瓣回来,撕了个粉碎捧在手中,回头一笑:「您如今已食出了甜味来,王家却是苦不堪言呢!」说着,把捧在手心的碎花瓣洒进水池中。
卫皇后因这句话露出了笑意:只是笑容有些冰冷:「我等着让王家满门祭我儿的那一天。」这是她心里的结,一碰就要疼,她已无视了多年,如今却有些等不得了,她怕,怕显昭帝会走的突然,更怕他走的安稳,会作出妥善的安排,让她再也没有办法用王家人的鲜血祭奠她那可怜的,不曾出世的儿子。
「您心急了,都已经等了这么久,您不妨在耐心等等看,王家的运势已败,富贵已长久不了。」裴蓁微微一笑,若说仇恨,她与王家自也是有的,王家欠了她一条命,将来便要偿还于她。
「娘娘,安乐侯,呦!奴才这张嘴,是江大人已经出宫了。」魏保一路小跑过来,刚一开口,便抬手在自己脸上一拍,随后嘿嘿一笑,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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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荣宠 卷三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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