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荣宠 卷三 第十五章

  严之涣当即大怒,直接骂道:「这样的事还问过本王吗?直接把人撵走。」
  若换做一般时候,吕威自然会寻个借口把人撵走,毕竟这样的事他做过也不是一建二件了,可这回他却是拿不定主意,只因里面有一个唤作「颖娘」的实在是与王爷的生母太过相似,只是,这话他却是如何也不敢说出口来。
  裴蓁见吕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修长的眉轻轻一挑,眼皮一撩,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问道:「吕管家这是有难处呀!白妈妈送了何等天香国色的美人,竟让你都难以启齿了?」
  吕威不觉神色一绷,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在他看来,自家王爷虽脾气暴烈,可心思却不如王妃深沉,王爷往往有话喜欢直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王妃却与之相反,说起来话一语双关,又似有弦外之音,让人恨不得把话掰碎了揉开了仔细的琢磨,生怕自己会错了意。
  「回王妃的话,白妈妈带来的三人中有一人与王爷的故人神似,是以奴才不知该如何说。」
  裴蓁侧过脸看了严之涣一眼,神情似笑非笑;「与王爷的故人相似呢!」
  严之涣眉头紧皱,忽儿的抬腿踹向了吕威,这一脚不轻不重,虽伤不了人,可也踹了他一个跟头,口中骂道:「本王有什么故人不能让你直言了明的?在这装神弄鬼个什么玩意。」
  「怎么这样大的火气。」裴蓁摇了摇头,下颚微微一扬,与吕威道:「直说无妨。」
  吕威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严之涣的脸色,低声道:「白妈妈带来的女娘中有一人与王爷的生母极为相似。」
  裴蓁闻言一怔,随后笑了起来,嘲弄道:「太子妃疯了不成。」
  严之涣却是面上带着震怒之色,牙龈紧咬,双拳握着吱吱作响,嘴角勾起森然的冷笑:「她找死。」这个「她」所指何人已是不言而喻。
  裴蓁简直有些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是出自太子妃的手笔,这算不算是破罐子破摔?还是纯粹为了恶心人?送来一个与严之涣生母相似的女娘又有何用,难不成他还能收入房中?
  太子妃恶心严之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是打着此女会被留在锦川王府的主意,毕竟严之涣与其生母感情甚为融洽,少年时亦时常怀念生母,在太子妃看来,这样一个女娘,严之涣必然不会像之前那样发卖出府,哪怕是看在那相似的容颜上,也会照看一二,只要那女娘留在锦川王府,日后总有机会打裴蓁一个措手不及。
  太子妃错估了严之涣,他虽时常怀念生母,却不是那等感怀春秋的性子,那样一个女娘,又怎会让他见之动容。
  裴蓁看着面前的三个貌美如花的女娘,眼底带了几分兴味,又看了脸色阴寒的严之涣一眼,似乎在琢磨哪个才是与他生母相似之人。
  那三个女娘原是低着头,听见一声娇脆的轻笑后,忍不住抬头看去,她们自认为也是有春花秋月之貌,可比起坐在宽倚中的那女子而言,实难相争,毕竟春花秋月又怎敌霞明玉映,一时间,三人皆低下了头,也不知是羞的还是因为那惊鸿一瞥之下的艳色灼痛了眼睛。
  白妈妈高抬着头,脸上带着几分强撑出来的傲气,一福身道:「太子妃体恤王妃身怀有孕,不便于服侍王爷,便寻了三个身家清白的良家子来服侍王爷左右。」
  这话说的这样冠冕堂堂,简直让人发笑,裴蓁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小腹,凤眸微挑,轻笑了起来:「白妈妈还是把人带回去的好,我如今有了身子,这心也就软了,见不得血腥,就算为我腹中的孩子积福了,让这三个小玩意全须全尾的回了吧!」这话,裴蓁说的尚有几分真心,便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也不愿在这个时候轻易让自己的手沾了鲜血。
  白妈妈神色微僵,心里一阵寒颤,别瞧着裴蓁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可她却知这样的事她不是做不出来的,只不过,如太子妃所说,不过是三条贱命罢了,便是折在了裴蓁的手中又能如何,她欠下的血债总会回报在她的身上。
  「王妃说笑了,老奴也是奉了太子妃的令把人送来,至于如何安置,就全凭您的意思了。」白妈妈微微一笑,撩起了下垂的眼皮,看像了裴蓁略有些隆起的小腹,意有所指的说道:「老奴来时,太子妃特意嘱咐了一番话,正如您所说,不为别的,善待于人,也是为您腹中的小郎君积些福。」
  「放肆。」严之涣听了这话勃然大怒,不等裴蓁发作,已是一脚踹向了白妈妈的心窝。
  白妈妈被踹到在地尚且回不了神,不可置信的望着严之涣,她代表的是太子妃的脸面,他怎敢如此行事,这般猖狂当真是再不把太子妃放在眼中。
  严之涣冷冷一笑:「狗东西,带了人给本王滚,本王府上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做主。」
  白妈妈捂着心窝,把一口血咽了下去,嘴角一咧,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王爷,太子妃可是您的嫡母,您莫不是忘记了长者赐,不敢辞这句话了?老奴劝您一句,这天再变,日子还是按照以前的活。」
  白妈妈在严之涣面前嚣张惯了,她见过严之涣最不堪的一面,亦见过他狼狈不堪的被先太子撵走太子府,在她眼中,严之涣如今不过是小人得势,又岂能与太子妃抗衡,一个不敬嫡母之名,已够让言官参他一本了。
  严之涣眼中却是带着阴冷与盛怒,白妈妈的话让他想起了曾经在太子妃手底下讨生活的日子,同时亦是在裴蓁面前扒下了他的脸面,这一点也是最不能容忍的,严之涣嘴角勾着阴冷的笑,谁扒了他的脸,他就要扒了那人的一层皮来补上。
  「扶王妃先回去。」严之涣声音平缓,眼底却透着几分嗜血的兴奋。
  裴蓁微微一笑,把手抵在严之涣胸口处,轻声道:「差不多就行了,不宜见血过多,就当为我腹中的小子积福了。」说罢,手一伸,吕威便乖觉的上前搀扶着裴蓁回了正院。
  严之涣等不见了裴蓁的身影后,才转身看向了白妈妈,狭长的凤目眯了眯,眼中带着阴狠之色,迈步到白妈妈身前,提脚便中中的踹在她的心窝上,这一脚毫不留情,白妈妈又哪里受得住这样一脚,顿时口中吐出大口的鲜血,严之涣嘴角一牵,阴冷的笑着:「白妈妈把刚刚的话在说一次,本王适才听的不太清楚。」他微微低下头,冷声道:「王妃腹中的孩子也是你配提起的,嗯?」严之涣说着,脚已狠狠的踩在她的胸口上,口中骂道:「狗东西,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人物不成,莫说是你,就是太子妃来了敢说这样的话,本王也让她有来无回。」
  白妈妈强撑着一口气,眼睛半睁着,断断续续的说道:「王爷……就不…看…看那…女…娘吗?那样的……花容…月…貌,咳,落……得腌臢…之…地真…真叫人…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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