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蓁的手段其实和严之涣颇有相似之处,简单粗暴,不过裴蓁是把人查个底朝天,不能用的撵了,能用的先留下,若不然一时之间把人都撵出了府,这么大的府邸可就连个用的人都没有了,严之涣则是把他那正院看的牢牢的,除了吕威、秦宝和周赦三个,谁也不用,下人打扫院子时都得秦宝过去看着,让他发现哪个不老实,想在正院做怪一律撵了出去,然后让吕威在采买了人回来顶位置,一来二去,这长乐郡王府的下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眼线倒是去了一大半,可不说用得趁手的,就说能用的一只手都挑不出来,可让裴蓁头疼的够戗。
晚上用过晚膳,严之涣便要携了裴蓁回房歇息,哪想裴蓁一手拍了过去,打下他在自己腰上做怪的大手,斜睨他一眼,满是怪嗔之意。
严之涣无辜回望,手又不老实的勾上裴蓁的腰身,大手在腰后轻轻揉着:「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屋安置吧!正好你不昨个不嚷嚷着腰疼吗?我好好给你按按。」
裴蓁啐了他一口,双手一拍,让碧萝把册子来了过来,冷笑一声:「既然你这样精神,不妨和我一起对对账,倒也免了我费脑筋了。」
严之涣一看账本子就头疼,揽着裴蓁的腰身撒娇:「好娇娇,你饶了我吧!我一看那些字儿就头晕眼花。」
「那给我滚一边带着去,在耽误我正事我可要拿出家法了。」裴蓁轻哼一声,似笑非笑的望着严之涣。
严之涣一怔:「什么家法?」
裴蓁微微一笑:「碧裳,把藤条拿来给王爷过过眼,让他瞧瞧合不合心意,若是不喜欢这根,你就再去另寻一根来。」
碧裳脆声一应,没一会就拿了一根藤条鞭过来,咬着嘴唇忍着笑意,一福身道:「还请王爷过目。
」
严之涣傻了眼,瞧了瞧那藤条,在望了望裴蓁,哀叹道:「不想我竟娶了个悍妇进门,小命休也。」
裴蓁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打他:「在胡言乱语我就行家法了。」
严之涣把裴蓁手一握,按在自己脸上,歪缠着她:「好娇娇,咱们明日在看账本吧!」
裴蓁摇了摇头:「明日还有明日的事要做,除了外祖母那会送来一批下人,母亲也给我找了人牙子,明天这些事都得办妥当。」说着,便把严之涣圈在她腰间的手掰开,一指对面的躺椅,道:「你若无事干就去那边歇着,若不然就看看书练练字,也算打发时间了。」
「我在这陪着你不好吗?」严之涣温声说道,拿着册子道:「要不我给你唱名也成。」
「你莫要耽搁我时间,你在这样歪缠下去,我指不定要熬到是三更半夜才能歇下。」裴蓁秀眉轻蹙,撵了他走,然后把碧萝几个有喊了进来,想了一下,又让人去喊了秦宝和周赦。
秦宝和周赦见王妃寻他们,一路小跑着来了正院,尖声小嗓给裴蓁请安。
裴蓁倒是听惯了这样的小尖嗓,不觉得如何怪异,开口便问道:「库房里的东西加起来能少了四分之一,摆件就缺了十二件,金器少了八样、玉器更是离谱,少了十五件之多,更不用说药材更是占了大半,还有不少东西更是物不对板,我听说这库房两把钥匙,你们两人各一把,我刚瞧了册子,这些东西可没有记下去处。」
这两人是严之涣身边的内侍,裴蓁总要顾及他的脸上,因此在文舒厅看过单子后也不曾当面问他们,而是选择了私下当着严之涣的面前进行询问。
秦宝和周赦两个只稍识一些字,因此库房里的东西记得也是糊里糊涂,就比如那花卉诗文赏瓶,一个是粉彩一个五彩,因都是近似的花纹,一样的葫芦瓶身,他们一眼瞧过去也分不太清区别,对着册子看也看不太出来什么所以然,所以就登记为葫芦瓶一对,故而裴蓁问起这些,两人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有两样他们知道为什么短缺,只是不太敢说,便悄悄的朝着不远处斜卧在长椅上的严之涣望去。
严之涣挑眉,沉声一呵:「王妃问你们就说,看本王做什么。」
秦宝和周赦一哆嗦,心道,您让奴才们说的,那奴才们可就说了。
「回王妃的话,金器和玉器按照王爷的吩咐都给当了。」秦宝苦着一张脸说道,觉得当着王妃面说这真是让他们王爷丢人丢到家了,堂堂郡王府还得靠典当过日子。
「当了?」饶是裴蓁一贯沉得住气,听了这话也不由一惊,这么大个郡王府,下人就那么几个,居然还要靠典当物品来过日子?这得穷成什么样。
「那当的银钱呢!别告诉我都花了。」裴蓁冷笑一声:「我只瞧见这账本上有出无进,可没凭白多出一大笔银子来。」
秦宝和周赦「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脸的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却不敢言语,只俯身于地面。
裴蓁不由冷笑:「这是怎么个意思?这笔钱还见不得人了不成?」
「回王妃的话,奴才不敢说,这笔钱等一年后便会水落石出了。」秦宝连叩了三个头,低声说道,小嗓子尖细尖细,还打着颤儿音。
裴蓁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奴才,主子问话还来的个推三阻四,忍不住动了火气:「这是仗了谁的势不成?还是打量着有人撑腰,我就拿你们没了办法。」裴蓁轻喝一声,唇角衔着一抹冷笑。
周赦已见识过裴蓁的手段,听她一声冷喝,吓得腿肚子都直打转,疼得厉害,又不敢伸手去揉,脸上的神色越发的怪异起来。
裴蓁抬头看向了严之涣,轻声道:「想必这两人是仗了王爷的势了。」裴蓁「王爷」二字咬的极重。
严之涣从躺椅走过来,朝着周赦踢了一脚,力道倒是不大,沉声喝道:「王妃问话你们做什么怪,有话就说。」
「那……那……奴才说了。」秦宝抬头看向严之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俯身又给裴蓁磕了个头:「回王妃的话,银子都让王爷给花了。」
「放你娘的狗屁。」没等裴蓁开口,严之涣先喝骂一声,倒似受了冤枉一般,骂道:「老子什么时候能花那么多钱了。」
秦宝就知道他家王爷肯定忘了,苦着脸说道:「您忘了?咳,玉佩的事,奴才和您说了账面上钱不够,您说把从库房里挑几样东西拿出来卖。」
他这一提醒,严之涣倒想起来了,不由讪笑一声,扭头与裴蓁道:「是我几个月前给花了,这事我一忙起来给忘了。」
裴蓁定睛瞧了严之涣半响,然后淡淡一笑:「既是王爷花了,那这笔钱就有了出处。」
严之涣听她一口一个王爷,这样的生分,脸色就不大好看了,他也不嫌臊的慌,长臂一伸就把裴蓁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没等裴蓁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在了严之涣的腿上。
「大郎,是大郎。」严之涣贴着她耳畔柔声说道,手一挥,便让人退了出去。
裴蓁秀眉轻蹙,伸手推他:「把我放下来。」她又羞又恼,且还有正事没有办完,便又让他给搅和了。
「娇娇叫声大郎来听听,我且告诉你那笔银子的去向。」严之涣笑眯眯的说道,声音低沉缠绵,似柔肠百结,情丝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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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荣宠 卷二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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