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添麻烦的,要我说自家亲戚合该常常走动才是。」裴蓁轻笑说道。
邓大太太觉得这话说的极对,忙点着头道:「话是这么个理,可咱们这样的出身,实在是怕给外甥添麻烦,这孩子,过的苦,如今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总不能在给他拖了后腿。」邓大太太想着早些年外甥受过的罪,便红了眼睛。
裴蓁不曾经过那样的事,无从体会,只能轻声安慰道:「如今已是苦尽甘来了。」说着,便把娟帕递了过去。
邓大太太摆摆手,却是舍不得用,怕糟蹋这样好的东西,只掏出自己的细布绢子擦着眼睛,口中道:「可别糟蹋你这好东西。」
「大好的日子你哭啥,如今外甥日子越过越好,又娶了这么好的媳妇,在出息不过了。」邓大舅瓮声瓮气的说道。
「我这是喜极而泣,你懂啥。」邓大太太啐了他一口,顶了回去。
说话间,碧裳领了人过来,邓大太太一瞧,可真水灵,哪里像是下人,那模样,那穿戴,说是高门大户的娘子也不为过,在瞧两个着了青衫的白面小子,那细份儿样,一瞧就没做过活,比她们乡下小媳妇还嫩,听秦宝和周赦一开口,邓家人吓了一跳,竟然真有这样不男不女的人儿。
秦宝和周赦比不吕威净身晚,嗓音已经长成了,他俩净身的时候还是幼童,嗓子张不开了,又尖又细,平日也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听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今被邓家人像看西洋镜似的瞧,不禁有点窘迫。
碧萝最是会察言观色,见状便道:「奴婢们来服侍舅太太用膳吧!」说着,不着痕迹的与红絮几个递了个眼色,她有意给严之涣身边的内侍示好,她们初来乍到,和王爷身边人打好关系,也能方便了县主行事,日后也好能从他们口里得些消息。
裴蓁微微颔首,显然是极赞同碧萝如此行事。
邓大舅和邓二舅都是糙汉子,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服侍过,顿时手足无措,眼睛更是不敢看这些漂亮的小丫鬟,生怕让外甥媳妇误会他们是什么浮滑之人。
邓大太太和邓二太太也是不习惯,可瞧着外甥媳妇让那两个小尖嗓服侍,话也不说,人家就知道该夹什么菜,想来这样让个下人站在边上夹菜是府里的规矩,就像新媳妇立规矩一个道理,她们便是不自在也不好说什么,再多嘴就是拂了外甥媳妇的好意了,便低头吃起了饭来。
是夜,小夫妻相携回了正院,碧萝和红絮服侍着裴蓁去隔间沐浴,等出来后,仅着了件鱼肚白的直袖罗衫,碧裳和红桥则拿着面脂等物等在一旁。
等严之涣洗漱完回来,就见裴蓁懒懒的躺在竹榻上,好似琼枝瑶树的藕臂露出半截被丫鬟捧在手上,另一个小丫鬟不知道手上抹了什么东西,正轻轻的揉着那粉白玉臂,严之涣眸光不由一暗,饶有兴致的扯过一个圆凳坐在了对面。
他这一来,倒让碧裳和红桥两个有些紧张,手指都有些僵了,裴蓁眼皮一撩,慢悠悠的开口撵人:「在这坐着干什么?没得吓到她们两个。」
严之涣咧嘴一笑,从小几上拿起一个青花云鹤九桃纹的小巧瓷罐,打开瞧了瞧,问道;「娇娇,这是做什么的?」
「这是香膏,用来养肤的。」裴蓁细声细气的说道,声音懒洋洋的。
「就是像她这么给你抹吗?」严之涣眼睛一亮,从瓷罐里挖出一坨软膏,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娇娇,我给你来抹吧!」
「你可别捣乱,这个是要手法的,你哪里懂得。」裴蓁露出嫌弃的表情。
「那你让她慢些,我跟着学学,等学会了就用不着她们了。」严之涣凑近了些,瞧着她们是怎么给裴蓁按揉的,看了一会,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还比不上他给自己化瘀时涂红花油的手法呢!
「哎呀!你不要在这捣乱了,真若没事干便拿个话本子打发时间去。」裴蓁秀眉微微一蹙,又想起自己脸上涂着珍珠膏,忙舒展了眉头,娇滴滴的嗓音中带着嗔意:「快走,快走。」
严之涣失笑,见她真恼了,便去书房寻了本画册拿回来看,扫了没两眼就失了兴致,毕竟这书中物哪里抵得过眼前千娇百媚的美娇娘,尤其佳人雪肤微露,体如白雪,勾得他恨不得立刻撵了人去,然后成就鸳鸯缱绻的好事。
约摸过了大半个时辰,碧裳在手掌心倒出一些花露,按照刚刚的法子又在裴蓁的身上涂抹了一遍,严之涣等的有些心焦,便探头问道:「还不曾好吗?夜都深了,也该歇着了。」
碧裳和红桥闻言不由抿嘴一笑,裴蓁却是懒得理他,只等着身上的花露都被揉进肌肤里,这才打发了人下去,慢悠悠的回了榻上,不想刚一挑开帷帐便被人抱了个满怀。
「又来做怪,明儿个还要早起呢!」裴蓁打掉他做怪的手,轻哼一声。
严之涣支起身子,他衣衫半敞着,大片的胸膛露在外面,以这种俯视的姿态朝裴蓁一笑:「我不闹你,就这么抱一会。」他也知昨夜把她累坏了,是以便是在想那事,也忍了下来,只想磨磨蹭蹭解解馋。
他几缕头发垂在裴蓁的脖颈处,痒的很,她「咯咯」的笑了起来,身后推了他一把,不想他倒是顺势朝后倒去,因双手还揽在裴蓁的腰身上,一仰一带便把她拉倒在身上,手臂顺势收紧,眨眨眼道:「我的好娇娇,你想做什么?」他声音沙哑,又低又沉,似琴弦拨动。
裴蓁俏脸一红,似桃花含露,又气又羞:「快让我起来,别闹了,明个儿还得起早呢!」
严之涣哈哈大笑,仰头凑过去在她唇上啄了啄:「陪我趴一会,就趴一会,咱们说说话。」
「有你这样说话的吗?」裴蓁没好气的说道,扭了扭身子,觉得身下的人像火炉一样热,烘的人难受。
她嗔上眉梢,娇在眼底,实在是让人又爱又怜,严之涣喉结微微滚动,低声道:「你要是再乱动我可不客气了。」
裴蓁长眉一横,嘴上刚想不服输,就见那双黝黑的眼带着能吞噬人的热烈目光,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虽不是好汉,也知因时制宜,当下便一笑,乖顺的躺在他身上:「你想说什么呢!」
严之涣见她这样乖,不由笑了起来,深呼了好几口气,才把身下的意动强忍住,随口道:「我真没有想到你待舅舅他们会这样和气,娇娇,你这样好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裴蓁轻笑一声,娇声道:「怎么就不知了?不是说好要给我打首饰的吗、怎么?这一会就忘了,还是想赖账?」
「我对你说出来的话,这辈子都不会赖账。」严之涣目光灼灼望着她,两人贴的实在太近了,彼此的呼吸声叠叠起伏,丝丝缠绵。
裴蓁芙蓉面上飞上一抹霞光,抿嘴笑道:「甜言蜜语也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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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荣宠 卷二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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