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之涣朝余玄礼望了过去,却见余玄礼嘴角微扯,朝着自己举了举杯,把酒一饮而尽后说道:「郡王莫要听大哥打趣我,我哪里算什么痴情种,不过是宁缺毋滥罢了。」他不愿意在人前扯出几十年的旧事,他虽心意不改,可却不想连累了晋安郡主被人说笑。
严之涣抚掌而笑:「这话说的好,宁缺毋滥,这世间能做到的男子可是少有,余夫人得余大人倾心真叫世间女子艳羡。」
成国公听了这话却是一笑:「郡王却是说错了,我这二弟还尚未娶亲,若是京中有适合的小娘子,郡王不妨给二弟做个媒,好叫他能早日成婚生子,我也可放下心来。」
严之涣一怔,有些意外的望了望余玄礼,没想到他这般年纪竟还不曾娶妻生子,实在令人讶异。
「若有适合的,本王定会为余大人说和。」严之涣含笑说道。
「刚听郡王说已有属意的小娘子,不知何时能讨得您的一杯喜酒吃。」成国公让替换那女娘来的小厮给严之涣斟满了酒,笑问道。
严之涣因成国公这话笑了起来,手指摩挲着杯沿,眼底似折射出一片星光,熠熠生辉。
「若此行顺利,想来抱得美人归的日子就不远了,所以还望成国公成全才好。」严之涣把酒一口饮进,之后朝着成国公略一拱手,笑里带了深意。
成国公「哈哈」大笑:「郡王玩笑了。」
严之涣却是摇了摇头,一脸正色的道:「我只盼年节前能剿灭匪贼回京复命,若能途经洛邑,正好迎了德宗大长公主回京。」
成国公眸光一闪,这才把余玄礼之前对他说的话放进了心里。
「莫不是郡王心仪的是德宗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太华县主不成?」
严之涣咧嘴一笑,好不掩饰自己对裴蓁的倾慕之情。
「让成国公见笑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虽不曾见过太华县主,可年轻时曾与其母晋安郡主有过几面之缘,倒也能想象得出太华县主风姿必然肖似其母。」成国公笑着说道。
严之涣不置可否,只是嘴角勾起,像吗?他觉得不像,晋安郡主姿容冷艳,不见娇态,裴蓁虽美艳不可方物,那一抹艳色却是点到为止,许是因为年纪尚幼,身上偶有骄娇之态,更为惹人怜爱,若真要说像一人,他倒觉得与德宗大长公主更为肖似。
严之涣不欲在别的男人面前谈及裴蓁的容色,哪怕成国公的年龄已足矣做裴蓁祖父。
「说起来本王来蜀地之前,一时有一个疑惑不解。」
成国公眉头微挑:「郡王请说。」
「蜀地各路贼匪众多,为何成国公手握万兵却依旧未能把他们剿灭?」严之涣神情似笑非笑。
成国公神色晦暗莫名,眼中暗藏锋利,拿在手上的酒盅微微一握,才道:「郡王有所不知,这些贼匪都是夷人,性情凶狠残忍,若是逼急了他们只会让蜀地的百姓受到残害。」
「所以成国公才这样放纵他们?或者是养匪为重?」严之涣神色散漫,可话中却透着一股锐气。
成国公轻叹一声:「郡王这般说我却是不敢应承,若能把剿灭贼匪便是牺牲我余家一干人又有何惧,只是夷人狡猾,熟知地形,于山中为据点,更是不时的转换地方,想要剿灭谈何容易。」
严之涣挑眉轻笑:「余家世代盘踞在蜀地,难道对当地地形竟也不熟吗?」
严之涣这般咄咄逼人,让成国公眼底染上了冷意,他声音亦冷了下来:「郡王常年在京,难道您对京城便了若指掌吗?」
这话,严之涣不好答,若说自己对京城了若指掌到似他有何居心一般,若回不是,便是打了自己的脸。
「京城乃是重地,百官各司其职,本王虽对京城地形不是了若指掌,可京卫指挥司的管辖范围内却是甚为了解。」严之涣淡声一笑,其意是指成国公疏忽职守。
成国公微笑,目光森然:「郡王如此指责,我倒是不好辩驳了。」
「怎能说是指责,不过是有些不解罢了,所以才希望成国公为本王解惑。」严之涣勾唇一笑,把玩着手上的酒盅。
「只怕我口述郡王也未必能解惑,不若明日让二弟带郡王再上山一次,让您亲眼瞧瞧这帮匪贼是何等狡猾凶残,如此才能以正我余家清白。」成国公脸上似有笑意,眼眸眯着,眼底却深藏阴霾。
严之涣自是察觉成国公眼底的不善之色,眯了眯眼睛,目光顿时阴沉,口中却笑道:「如此甚好,只是不知成国公舍不舍得借我几千精兵?」
成国公盯着严之涣瞧了半响,嘴唇动了动,沉声笑道:「有何不舍,这些将士本就是圣人手中的利刃,既郡王要用,他们自是从听您的吩咐。」
「如此就多谢成国公了。」严之涣把酒杯朝着成国公的方向一举,一干而尽。
严之涣的凶悍出乎余家的意料,甚至随他同来的王府近卫都有些惊异。
先太子虽弓马娴熟,也曾上阵杀过敌,可因为平素行事温和,给人的印象一贯是温文尔雅,严之涣其凶猛比之悍匪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需知匪贼是亡命之徒,他却是天潢贵胄,实在无需拿命相拼,更不用看见匪贼就像看见金银珠宝一般眼珠子发亮,第一个冲锋陷阵。
严之涣到不知旁人如何想他,若知,也不会觉得自己像先太子,其实他的性子里那股子生猛劲是随了他大舅舅,严之涣的大舅舅也是一把屠刀挥得虎虎生威,只不过不是杀人,是杀猪,据说当年他的生母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自卖为奴时,他大舅挥着把杀猪刀追出去两里地,可惜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畜生,到底没有把人追回来。
「王爷,那些匪贼像黄皮子似的,惯会东躲西藏的,这都两个来月了,剿杀不完不说,还找不到人了。」近卫长赵勇骂了一声,一手拿着纱布,一手拿着药酒和金创药。
严之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人杀的多了心也就更冷了,他从赵勇手上拿过药酒,也不用棉花沾,直接倒在伤口上,口中溢出一声闷哼,让他不由咬了咬牙,等那股火辣的烧痛感过去,才把金创药洒了上前,之后拿着纱布一圈一圈的绕着胸膛缠着,最后用力勒住打了个结,也不用剪刀,手上一用力就把纱布扯断了。
「让人把人头都挂在山脚下。」严之涣随手把纱布一抛,冷声说道。
「都挂起来了王爷。」赵勇忍不住一抖,他虽敢挥刀杀人,可把人脑袋砍下来一排排的挂着,也实在是骇人的紧,那人头从脖颈处砍断,挂起来的时候还滴着血,他当时瞧着那场面好悬没吐出来,也就他家王爷还能面不改色,手起刀落,一下一个,砍到最后那刀都卷了刃。
「明日再逮不到人就放火烧山。」严之涣眼睛微眯,神情冷的吓人。
赵勇一怔,放火烧山可不是小事,一旦火势控制不住,要是漫延到村里可就惹下大祸了。
「怎么?」严之涣挑眉,一眼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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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荣宠 卷二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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