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宗大长公主笑而不语,她又不是没有耳闻大郎那孩子讨好太华的事情,如今人都离了京,尚有东西送往洛邑,瞧着也是用了心思的,倒是尚有几分真心在,有道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尤其是她们这样的身份,「情」字最为难得,若是大郎真是个出息,倒也不是不能把他纳入考量的范围内。
「我瞧着他倒也不是个没有雄心壮志的,他生母那样的出身,他能有今天全凭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比起皇太孙来却是强上不是一星半点。」德宗大长公主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不是有句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长乐郡王可以说是无父无母,若自己再没有成算,怕是连残羹剩饭都吃不到了。」裴蓁嘴角弯了下,意有所指的说道。
德宗大长公主笑了起来,拍着裴蓁的手,打趣道:「他吃的可是山珍海味,瞧瞧,府里尚有富余给你送了重礼过来。」
裴蓁一怔,不想德宗大长公主竟这样打趣她,一时间有些羞意,便恼羞的让红桥去那珠帘摘了下来。
德宗大长公主却道:「挂着也是挺好看的,它又没惹到你,摘了它干什么。」
因着德宗大长公主的话,这珠帘便长久的挂了下来,而京中却因长乐郡王府大肆的采购琉璃珠引起了热潮,人人效仿,把那不过指甲盖大小的琉璃珠炒到一角碎银子一颗,等长乐郡王回京后,发现不少家底殷实的人家都挂起了琉璃珠做的珠帘,惹得他在府里大骂:老子想出来的点子,你们跟着凑哪门子的什么热闹,还要不要脸了。
「阿妹,明日我便回去了。」莫何查从外面进来,也不用人通传,大咧咧的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裴蓁显得有些意外,往年莫何查来洛邑都住上小半个月才肯离开。
「怎么这样着急?」
莫何查拿了一块糕点吃着,三两口就进了肚,随口道:「你嫂嫂要生了,我想着现在赶回去没准能瞧见你侄子出世。」
裴蓁笑了起来:「那我就不留你了,等明年你带了嫂嫂和小侄子一起来洛邑,说起来我还不曾见过嫂嫂呢!」
莫何查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他是个身材高大,眉目深邃,颇具英武之气的少年郎,许是因为血统的原因,他瞧着更像是二十出头的成年男子,实则其实比裴蓁才大了三岁。
「你的婚事祖母有打算没有?之前不是说要给你嫁给什么皇太孙吗?」莫何查皱了皱眉头,他幼年时曾以为外祖母会把阿妹嫁给他,等阿妹十岁的时候,他才从父亲口中得知阿妹不会嫁进草原,就像父亲说的那样,她是朵娇花,经不起草原的风吹日晒。
「这你要问外祖母了。」裴蓁嘴角翘了翘,见莫何查把那盘糕点都吃完了,便让人在端了一盘过来。
莫何查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你们这就糕点好吃,又软又糯。」
裴蓁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明天让人给你多装些,就怕放不住路上会坏了。」
「这玩意儿几口就吃完了。」莫何查拿了快芸豆糕在手上抛了下,两口吃进了肚子里。
「阿妹,我想带祖母回去一趟。」莫何查拍了拍手,突然正色说道。
裴蓁顺手把自己的娟帕递了过去让莫何查擦手,之后道:「外祖母的身份不能再去草原,阿兄,你是知道的。」
「外祖母当年嫁进了草原,怎么就不能回去了,要我说,你们那皇帝也太不讲理了,做母亲的回去看看自己儿子还不行了?」莫何查喝声说道,眼底带着恼意。
这就是皇权,裴蓁淡淡一笑,她知道现在莫何查还不懂,可早晚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阿兄,让大舅舅好好保证身体,总会有母子真正相见的一天。」裴蓁轻声说道,总有天,她会让外祖母堂堂正正的回去探亲,而不是每年两个舅舅都偷偷摸摸的来到洛邑,然后在悄无声息的离开。
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张案几,莫何查盯着裴蓁瞧了片刻,忍不住握拳狠狠的砸在案几上:「是我们无能。护不住祖母。」
裴蓁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若没有你们相护,外祖母在启圣的日子必没有如今这般痛快。」
莫何查一怔,抬头看向裴蓁,眼底渐渐染上光亮。
莫何查走了,如来时那样悄无声息,蜀地余家却即将迎来一位远客。
成国公看着京城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件,忍不住冷笑一声,之后看向了面无表情坐在宽倚中的二弟。
「皇太孙坠马之事你怎么看?」成国公当然不会认为这事是一桩意外,他虽觉得皇太孙不堪大任,可严家的天下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就是那八岁小儿也不会因地势不平而导致坠马,更何况是曾受先太子精心教养的皇太孙了。
「不过意外罢了,大哥是不是多心了?」余玄礼脸上的神色不变,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意外?」成国公又是一声冷笑:「这个意外也太巧合了些,只怕是有人动了手脚。」
余玄礼眸光一闪,问道:「大哥是指京城?」
成国公沉吟了片刻,之后沉声道:「我原本以为是三王中有人窥视蜀地才在皇太孙身上动了手脚,可这一次来人却是长乐郡王,倒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说不准就是三王动的手脚,只不过让长乐郡王得了便宜。」余玄礼说着,身体朝椅背上一靠,闭了闭眼睛。
成国公眉头拧着,眼里透出阴森之色:「给我查,我倒要看看哪个吃里爬外的敢在蜀地动手脚。」成国公由始至终不曾疑心过余玄礼,一来他是自己的同胞兄弟,二来,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他无妻无子,自然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会使他生出私心。
余玄礼不可置否的点了头,问道:「长乐郡王来蜀,怕是不肯无功而返。」
成国公自然知道长乐郡王和皇太孙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皇太孙算是折在了蜀地,长乐郡王既敢请命来蜀,自然不允许自己空手而归,怕是要借由这一次蜀地之行在圣人面前彰显皇太孙的无能。
「我记得长乐郡王还不曾议亲?」
余玄礼一怔,不由想起十五那日长乐郡王曾随在晋安郡主的身侧,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大哥莫不是想和长乐郡王做亲吧!」
成国公捻了捻胡须,反问道:「有何不可?几年前我回京述职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子,不可小觑。」
「余家向来不合宗室结亲,大哥莫不是忘了?」余玄礼淡淡的提醒道,若不是因为这个家训,他当年何以会作出对不起阿姈的事来。
成国公眯了眯眼睛,之后拍了下余玄礼的肩,叹声道:「如今余家的处境你也是知道的,若一味的墨守陈规只怕没有后路可退,我原本有意和皇太孙结盟,谁知那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如今连德宗大长公主都把他视为弃子,可见他是不足为惧了。」
「圣人必不愿见余家和宗室结亲,更何况又是长乐郡王。」余玄礼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觉得当年自己因家族而作出的选择,在如今简直像一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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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荣宠 卷二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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