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春草前往花厅的路上,遇见了被请过来的景珏。
跟在景珏身后的还有瘸着一条腿的景瑢。
「大半夜的,就你事儿多!连个囫囵觉都不让人睡好!」景瑢抱怨他道。
宁春草瞪眼,语气里一点儿不掩饰意外,「怎么瑢少爷也跟来了?我可没叫请他啊?」
景珏无奈的翻了翻眼皮。
「是我硬要跟来的,我跟着吃了一路的苦,受了一路的罪,末了末了,连这吃苦受累的缘故都不知道,我不是太吃亏了么?我才不要做那冤大头!」景瑢气焰嚣张的冲宁春草说道。
宁春草皱着眉,摇了摇头。对景瑢这般无赖,她一半是习以为常,一半是无可奈何。
景珏灯笼下的面色,倒是比白日好看了许多。看向宁春草的目光溢满柔和。
「虽不是名声在外的紫玄真人,但倘若他真能说出个缘故来,也不枉走这一遭,相识这一遭。」景珏在她头顶,温声说道。
他其实是高兴,这种关键的时刻,她能第一时间想起他这个爷,能请他一道来吧?
宁春草勾着嘴角笑了笑,心中有期待,也暗暗告诉自己不要期待过多,以免失望。
几人到了花厅外头,还没进门,先听见一阵轻笑声。
这声音可轻佻得很,定然不是姜伯毅的声音。
宁春草和景珏对视一眼。前头引路的小丫鬟见状,连忙笑着躬身道:「这是我们二爷回来了。诸位请。」
三人迈步进花厅,迎面就瞧见一个粉面玉琢的年轻郎君。
秀气的五官,白皙的面颊,脸上还敷了粉脂,头上更簪了一朵硕大的芍药花。
一眼望去,宁春草险些以为自己看到的不是个郎君,而是位娘子呢!
不过他身量却是不低,虽有些瘦,却同景珏差不多高,比她堪堪高出一个头去。
「这位就是舍弟,姜维。」姜伯毅开口道,「这几位是京城来的朋友……」
姜伯毅的话还没说完,那如花美男看着宁春草就是一声怪叫。
「啊——」他像兔子一般,蹿到了姜伯毅的身后,扒着姜伯毅的肩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宁春草一眼,又连忙缩回头去,「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景珏脸色黑了黑,宁春草脸上也有些不自然。
唯有景瑢哈哈乐了起来,「她长得也没那么丑吧?竟能吓着郎君?」
说宁春草丑,那可真是太冤枉她了。苏姨娘当年是几个郡中出了名的花魁,宁老爷年少之时更因为貌美而被宁夫人相中,非他不嫁。爹俊娘美,她生来就是个美人胚子,为此没少受家中姐妹的欺负。
可姜维此时还正缩在姜伯毅的身后,拍着胸口喘着气呢。
姜伯毅伸手将他从身后拽了出来,「如何这般无礼?做什么怪?!」
他冷下脸来,语气中不乏呵斥之意,浑身的温润之气尽失,颇有些他大刀阔斧杀人之时的肃杀。
姜维缩了缩脖子,拱手朝宁春草施礼,「姑娘莫怪,实在是……实在是小人胆小……」
这话说的,还不如不说。
景瑢在一旁捂着肚子笑。
「咱们走。」景珏握住宁春草的手就转身向外,「见这种人,真是浪费时间。」
「你们不知道她的厉害,自然不怕她。」姜维却是从袖中顺出一柄折扇来,一面摇着扇子一面说道,「我能看到她,又不仅仅是看到她,更能看到她的厉害之处,这才畏惧她。」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倒是成功的留住了景珏和宁春草的脚步。
景珏转过身来,眯眼打量他。
姜维和姜伯毅虽然自称兄弟,也同姓姜,可两人长相外貌上,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姜伯毅高壮,古铜色的皮肤,浓墨剑眉,目若星辰,面庞刚毅。姜维却是面白如玉,目若含情,樱红薄唇,身量消瘦,公子翩翩。
「有何厉害之处,竟能将你吓成那般模样?」景珏哼笑一声,问道。
姜维摇着扇子向前走了两步,抬手拿贴了金箔的扇子边沿,半挡住脸,眯眼围着宁春草转了两圈,又缩回姜伯毅身后,「她原本乃是有公主命之人,可命里有劫,横遭性命之难,大难之后,才更是贵不可言。」
景珏还未有反应,景瑢却是先哈哈笑岔了气,「姜大侠,你从哪儿寻来这么个算命先生?真是太逗了!笑死我了。公主命?公主?就算要讲笑话,也得先打听打听来人底细来历才好开口吧?她能有公主命?还不如说我有公主命呢!」
姜维摇着扇子看了景瑢一眼,敷了粉的面上,并没有被惹怒的神色,反倒笑着朝景瑢点了点头。
宁春草摇头,「郎君真是爱开玩笑。」
说完,她又朝姜伯毅福了福身。
「走吧,耽误这功夫。到不如好好睡会儿,养足精神。」景珏嗤笑。
姜伯毅看了姜维一眼,拱手道:「叫宁姑娘失望了。」
「郎君美意,心领了。」宁春草颔首道谢。
「合着,你们是都不相信我的话啊?」姜维啪的一声,将手中折扇收了起来,「我不是说了,她原本有公主命,可遭了劫难,这公主是做不成了,可大难之后,贵不可言么?你们就不好奇,她如何贵不可言?」
众人闻言,都颇为不屑的看着脸上敷粉,头上插花。面上有些急切的姜维。
宁春草,一个商户人家的庶女,睿王府里的小妾。噩梦缠身的小娘子,能跟公主扯上关系?这玩笑开得有点儿大!就算日后贵不可言,又能贵到哪里去?
姜维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她日后,必定有母仪天下之命!」
此言一出,花厅里霎时安静,落针可闻。
景瑢扶着椅子,缓缓坐了下来,又轻轻吐出一口气来,迟缓开口道:「这话,当真比公主命还要可笑呢!」
景珏皱了眉头,面上尽是不悦。「姜伯毅,她救你,你就胡乱找来个人,这般害她?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姜伯毅还未开口,姜维伸手拦住他,看着景珏道:「我的话是不是乱说,咱们日后自然可以见真章!如今你说我乱说,有什么凭据?」
「爷说话,从来不需要有凭据,你断言她的命数又有何凭据?」景珏冷声驳斥。
姜维笑了笑,摸着象牙白色的扇骨道:「在巴蜀,我的话就是凭据。」
两个面容俊美的男人,四目相对,火花迸溅。气氛一时间,僵硬冷凝。
「姜大侠。这话就是你这兄弟的不对了!宁姑娘如今是我哥哥的小妾,你说她有母仪天下之命,这不是害她,更害了我哥哥么?这般命格,不管咱们信不信,传扬出去,旁人信了,会是个什么结果?」景瑢在一旁连连摇头,「当真不可乱说啊!」
姜伯毅狠狠瞪了一眼姜维,「话出口之前,不过过脑子么?」
姜维垂眸哼笑一声,「你们这般紧张做什么?如今花厅里头只有咱们这么几个人。你不说我不说,这话又怎么可能传扬出去?你们这般紧张,其实……分明就是相信了吧?」
说完,他拿扇子半挡着脸,得意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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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不为后 卷二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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