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沉闷压抑,程颐虽有好奇,也不好再打听下去。
「坐远点儿。」车厢里头的景珏踢了景瑢一脚。
连宁春草都看得出来,他并没有用劲儿,踢得很轻。
景瑢却是夸张的哇哇乱叫起来。
景珏不由皱起了眉头,「你现在比小娘子还娇气?」
景瑢呸了一声,伸手挽起自己的裤脚,「谁娇气了?谁娇气?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脚?」
不看还好,这么一看,还真是让宁春草吓了一跳。
景瑢细白的脚腕子,这会儿像是鼓了个馒头在上头,肿的老高老高的,皮都被撑得紧绷绷的,透出里头的血管脉络来。
「我这还叫娇气么?」景瑢瘪嘴,委屈道。
他一路上最是怕吃苦,最是能喊累。脚腕子都肿成这个样子,也不过抱怨了一两句,与他来说,还真挺不容易了。
景珏不由皱起了眉头,景瑢的脚伤成这样,想要尽快上路,怕是不可能了。
如今坐着姜伯毅的马车,还不知他要将他们带到哪里去。倘若在他的地方安置下来,那还要多久,才能脱身?
宁春草看了看景珏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安慰宽他心的话可说。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思量着自己的心事。
紫玄真人死了,她的梦魇怎么办?
玄阳子说过了,那天珠项链只能镇压一时,破除不了她的宿命。倘若宿命不化解,她或者就会死在梦魇里头。
老天叫她死而复生,重活一世,她难道还要死的那么窝囊么?那还叫她再活过来干什么?
宁春草挠了挠头,颇有些负气的叹了一声。
「到寒舍歇歇,诸位伤好了养精蓄锐再起程归家吧?」姜伯毅的声音从车厢外头传来,「宁姑娘救我一命,我能寥寥为诸位做些事,心中也轻松些,万望不要推辞。」木巨亚亡。
景珏咧嘴,无声冷笑。他们现在若还有旁的选择,难道他会坐在姜伯毅的车上么?不过姜伯毅将话说的这般客气,他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他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天色大亮之时,马车渐渐驶入都安县。
早起的小贩已经挑着担,沿街叫卖。热乎乎的汤饭香顺着车窗帘子飘了进来。
宁春草吸了口气,揉了揉齐子。
这一趟青城山。他们可真是没少遭罪。最后的最后,还落得个这样的结果。连紫玄真人的面都没见着。这般饥寒交迫狼狈不堪的离开青城山,真真是一开始怎么都没想到的。
也许这就叫做时运不济吧?
他们哪里知道紫玄真人会在这个时候,炼制出紫还丹?又怎么可能知道,有那么多人在争抢紫还丹?
「好香啊!」景瑢肚子叫了一声,他按住肚子,伸手挑开车窗帘子,使劲儿吸了吸齐子。
景珏冷冷看他一眼。「出息!」
「自打进了山林,咱们吃过一顿饱饭么?就啃了一点点鸡骨头,吃了几个野果子,还要应付黑衣人,还要爬山,我难道是铁打的么?喊声饿都不行么?」景瑢委屈的撅嘴抱怨。
外头传来姜伯毅的声音,「寒舍马上就到,必定叫郎君们吃饱喝足。」
景瑢嘻嘻一笑,「那先谢过姜大侠了!」
说完,他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景珏,低声道:「哥,你在别扭个什么劲儿?人家一片好心,只是想报恩而已,这不是人之常情么?你也想得太多了!」
景珏没有理会他。
他倒没说够似的,又靠近景珏道:「就你这小妾。也只有你把她当个宝了!白送我都不要!」木巨以巴。
若是平日里,宁春草说不定伸脚就往景瑢的脚腕子上踢上一脚。
可这会儿她正沉浸在自己的忧思之中,没工夫理会他。跟他打嘴仗。不若好好思量下,今后该如何是好。
旁的事情,若知道危险,尚能躲避,自己的梦境若是会杀了自己,她能躲到哪里去?
「到了。」
她还没想出个头绪来,便听得外头的姜伯毅说道。
马车停了下来,姜伯毅和程颐前后跳下马车,景瑢瘸着一条腿,倒先站起来朝车外头走去。
宁春草回眸看了景珏一眼,低声道:「你别想太多。」
更多安慰的话,她却是说不出口。她心里正绝望难受呢。需要安慰的人是她才对吧?
说完,她跟着景瑢跳下了马车。
此时再留在马车里别扭,倒显得他小气了。景珏也没犹豫,利索的翻身下车。
姜伯毅朝他拱手笑了笑,「委屈几位现在这儿歇息住下。」
这话说的太客气了。
宁春草侧脸看向那秀气的门楣。南方的建筑与北方不同,北方讲究门庭高阔,大气磅礴。南方则更讲究精致秀气,曲径通幽。
挂着「姜府」二字的门庭,还没有宁家的门庭阔气,可雪白的墙壁,雕花镂空的窗,窗内透出的隐约景致,无不彰显这「姜府」低调中内敛的奢华。
姜伯毅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来头?
想来这是几个人此时心中都有些好奇的问题,不过如今却不是相问的时候。
姜伯毅伸手请几人进府,他引路走在最前头,「众位小心。请跟在姜某身后,我那弟弟淘气,在这院中布下了不少稀奇古怪的阵法机关,不小心触动了,可是会伤及性命的。」
此话一出,几人更是愣怔了。
自家住的院子里还布有阵法机关?还会伤及性命?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家啊?这能是「淘气」两字,可以解释的么?
姜伯毅没有多说,几人自然也不好就此多问。景瑢好奇的左看右看,亭台楼阁,廊腰曲折,果真曲径通幽,园中景致处处透着匠心独运。
这么大眼看去,颇有些苏州园林那种秀美味道,哪里看得出暗藏杀机的阵法机关。
景瑢不知是好奇试探,还是无心之举,正走着,竟抬手摸了摸大红廊柱上雕着的盘龙,那龙栩栩如生,盘曲而上,云绕腰间,恍惚翱翔在九天之上。那一只眼睛,似是镶了红宝石,熠熠生辉,明亮非常。
就在景瑢的手触到那盘龙身上金鳞之时,那龙的眼睛却是猛的一动。廊柱里噌得射出一支冷箭来。
一指多长的箭,飞扑向景瑢的面颊。
景瑢惊叫一声,吓呆了一般。
姜伯毅猛出一掌,似乎是以内力将景瑢拍开。
那一指多长的冷箭「当」的扎入廊间光洁的地上,入地三分。
箭尖映着日光,发出幽兰幽兰的光。
景瑢拍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是被吓坏了。
姜伯毅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郎君下次小心些,姜某可不想任何人被误伤。」
「在自己的家中布下机关,住在这里的人,难道就不担心么?」景珏缓声问道。
姜伯毅点了点头,「估计会担心,幸而我不常来住。几位请——」
说着,他又向前带路。
他家院子真够大,走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入了垂花门。
这时院子里才热闹起来,有丫鬟仆妇来往的脚步声,翠荫缭绕中,时不时有年轻的丫鬟快步行过。
姜伯毅轻咳了一声。
过路的丫鬟侧脸看过来,这才瞧见站在影壁后头的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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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不为后 卷二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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