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轻笑,却未收回勾着她下巴的手。
宁春草却突然别开脸,忽的起身,哗啦一声,将棋盘推翻,莹润的黑白棋子滚了一地。她冷脸看他,「放我下船!」
她语气严厉,表情冷然,哪里还有适才的温柔婉约?
世子爷皱眉,眼中尽是被冒犯的不悦,还有一点隐隐约约的紧张。紧张?
宁春草猛拍案几,喝道:「你是世子,就可以随意欺压良家女子?这里是京城,是天子脚下!你敢罔顾王法?」
世子皱眉冷笑,「宁春草,你唱的哪一出?」
宁春草压低了声音,「我不问世子爷做戏给谁看,但我起码能选择配合,或是不配合,世子爷说呢?」
「那你想怎样?」世子爷忽而坐了回去,看着宁春草的眼神,虽有不快,却饶有兴味起来。
宁春草笑道,「小女子要去延庆观,还望世子爷首肯。」
「去延庆观做什么?」世子爷问道。
宁春草垂眸,「我不多问且配合,换世子爷不问,如何?」
世子爷微微颔首,「也罢。」反正他想知道,多得是办法。
画舫调头,往岸边驶去。
宁春草难得出门,今日能够不在主母控制之下,还真是借了这位小爷的光。
延庆观的道士们瞧见宁春草是在睿亲王世子的陪同下来的,她说要拜见玄阳子道长,没受什么推诿,便顺利见到。
世子爷倒算守信,并未同她一同去见道长。
「叨扰道长,乃是有一事不解,道长名声在外,德高望重,恳请道长指点迷津。」宁春草在蒲团上跪坐下来。
案几后头的玄阳子抬眼,观了观宁春草面色,微微摇头,「姑娘的迷惑,贫道帮不了忙。」
「道长还没听,怎知帮不了?」宁春草心头一紧。
玄阳子掐指算了算,高深莫测道,「姑娘有噩梦缠身,不得摆脱,想求得安宁之法?」
宁春草闻言,脸色大变,「我还未说,道长就已经知道,可见道长是道法高深!既如此,怎能知而不帮,袖手旁观?」
「非不愿帮,帮不了尔。」玄阳子摇头晃脑,「姑娘命里有异数,隐含天机,天机不可泄露。所以姑娘的噩梦,贫道解不了。」
宁春草想到自己已死,却又醒来在九个月之前,自然是命里有异数!难不成连这点都被眼前这道士知道?她心头忽而有些怕,施礼道:「道长难以相帮,也就罢了,不多叨扰……」
「不过贫道可以为姑娘测个字。」玄阳子忽然说道。
宁春草心头打鼓,「测字又有何用?」
「字由心生,贫道不能为姑娘解惑,摆脱困境还是要靠姑娘自己。」玄阳子轻声说道,「或许解决之法,就在姑娘的字里。」
宁春草犹疑不定。
玄阳子却已经提笔蘸墨,将案几上的纸向她推了推。
宁春草吸了口气,挽着广袖,接过笔来,提笔犹豫片刻,在纸上落下一个「劫」字。
玄阳子捻须看了半晌,「心中有劫,命里有劫,劫字去力,便为去。力没了,劫也就去了。」
「力没了?如何才能让力没了?」宁春草放下笔,急切问道。
玄阳子却是摇摇头,「这便要看姑娘自己了。」
宁春草气的憋了口气在胸中,「道长分明知道,就不能说明白些么?」
玄阳子高深莫测的捻着胡子,温和而笑,「姑娘请吧。」
宁春草愤然起身,转身向外,临到门口,又不死心,「道长真的一点提示都不能给?」
玄阳子沉默片刻,「力为恶力,化解乃是上策。」
宁春草还要再问,门外进来一个小道士,躬身道:「我家师父还要修行,姑娘请吧。」
原以为世子爷等不上她,已经走了,看他对这京城最大的延庆观并无什么兴趣的模样。宁春草出来,才瞧见,他还真在玄阳子院子外头的杜仲树下头坐着等他。
宁春草上前行礼,他才撩袍站起,「问完了?」
宁春草点头。
「完了跟我走。」世子爷迈步往前,宁春草连忙提这裙摆追上。
不妨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俯身靠近她,延庆观香火旺盛,人来人往的道旁,两人离得很近,周遭香客都投来暧昧目光。
「我迁就了你,接下来,你是不是也该好好配合我了?」世子爷邪笑说道。
宁春草脸上发热,「但请吩咐。」
世子爷满意点头,上了马车,也不告诉她去哪儿,只靠进座椅之中,似笑非笑的看她。
宁春草没在意他放肆的目光,垂眸想着玄阳子的话。化解恶力?怎么化解?什么叫恶力?
一时想不明白,她抬头要问世子爷,需要如何配合他时,马车却忽而停了下来。
世子爷面色微凝,目光如炬看她:「知道爷的名讳么?」
宁春草摇头,她商户庶女,如何能知道堂堂睿亲王世子的名讳?
「景珏。」
「嗯?」
「记住了没?」
宁春草点头,下一刻便被这名曰景珏的睿亲王世子给牵着手,拖下了马车。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宁春草打眼一看,便知这琼楼玉宇的地方,乃是睿亲王府。世子爷到底叫她配合什么都还没说,就拉着她奔了正院。
见他们的仍旧是昨日有过一面之缘,且看她甚是不顺眼的晏侧妃。
不见王妃,也不见睿亲王。
晏侧妃斜了一眼宁春草,估计实在看她碍眼,便只做视而不见,「世子今日又往哪儿去了?周将军夫人今日前来,还问起你来。」
「问我作甚,我跟她非亲非故。」景珏一脸不屑。
晏侧妃笑道:「怎么是非亲非故,你小时候,周夫人还抱过你呢!且周夫人家的嫡女,和你年岁一般,如今出落的玉貌花容,兰质蕙心。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儿过呢,你还记的么?」
「不记得。」景珏嗤笑摇头,「她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
晏侧妃笑容暧昧,故意看了宁春草一眼,才开口道:「世子年岁也不小了,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
景珏点头附和,「你平日里说话我不爱听,唯独这句话说得不错。我是该成家了,我也有心仪的人了。」
他说着一把拉过宁春草,将她推到晏侧妃面前。
晏侧妃这下再也不能装作看不见她,好看的眉头立时皱起,仿佛能夹死苍蝇一般。
「我要娶她。」景珏这句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
晏侧妃晃了两晃,抓住椅子扶手才站稳。
宁春草也是一阵错愕,进门前他可没说要这么配合呀?且她的身份,娶她?莫说晏侧妃不能信,就是她自己听了都觉得天方夜谭。
「她是什么身份?你随便抓个人来就能搪塞我?」晏侧妃收起脸上笑容,看向宁春草的目光跟刀子一样。
景珏却是好整以暇的摇头,「我向来说一是一,你是知道的。我要娶她,并非玩笑话,等爹回来了,我就告诉爹去!」
晏侧妃闻言大怒,抓起桌上茶盏就掼了下去,咣当一声脆响,「你休想!」
门阔梁高,宽敞明亮的正房里充斥着晏侧妃的怒气,可景珏完全不受其影响,面上泰然自若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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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不为后 卷一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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