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好心计 第五章

  自卖自夸不脸红。
  就在刚才她已仔细盘算过,与其给他钱去给别家客栈坑,加上从此处回京师路途遥远,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衰运当头再次被洗劫一空,还不如让他住进秘闻馆,反正馆里啥不多,就空房最多。
  再来,她太记仇,刚才在梧桐居门外上演那出被他压在身下的耻辱,直到现在,仍像隔夜饭菜难以消化,自然不想让他太好过。
  小时候的穷困造就出苗槿「贪小便宜很有理」的性格,若主事那两只回来问起,大不了随便推卸几句责任了事。
  况且她没亏待他呀,就是打着灯笼环游屏江一圈,保证他找不着这样包吃包住、待得又舒服的地方,真是便宜他了!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想请问姑娘。」
  「说。」
  「不知姑娘在馆中是何种职位?」
  「本姑娘姓苗名槿,是秘闻馆馆主苗宿武的女儿、秘闻馆的大小姐兼帐房,也是你以后必须要时刻谨记着奉承巴结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乐祯黎。」
  「怪名字。」苗槿的说法换来他夹杂些许无奈的低笑,她觑向身旁和气温驯的小羊……不,是叫乐祯黎的琴师,「你不会就靠卖艺为生吧?」
  「是,在下是位游历天下的琴师。」
  就是说,走到那卖艺到哪,或许有可能碰上欣赏自己才艺的大户人家得以捞一笔,但通常来说就是个两袖清风的穷鬼。
  「你既然要上我家,干嘛不直接跟小二问路?」
  秘闻馆是她家,梧桐居也是她家,她两头吃得开,两头都受到众人讨好敬仰。他礼貌问路最多遭到小二几个质疑眼神,没有人会以为他是来踢馆,有必要故意讨打进去吃顿霸王饭再被丢出来残害无辜路人吗?
  「走到饭馆门外实在饥饿难当,在下忍不住了,就……而且在下方向感比较差,寻路需要花费不少气力,幸好遇上了姑娘。」
  末了,不忘看她一眼,让她感受黑眸中的深切诚恳。
  真诚实,诚实到叫人想将他海扁一顿。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的「幸好遇上她」,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算了,太麻烦的事她不要想。
  苗槿低头看了看怀里紧紧抱着的两本秘笈,丝毫不认为拿人手短,回头她找位认识的酒楼掌柜帮帮忙,安排乐祯黎在那里卖艺几个月,让他能早日攒够回乡的银两。
  「住在秘闻馆你必须注意几点:一,说了不许进去的地方绝不能踏入半步;二,馆里打扫、洗衣、炊事是每个弟子轮值,你跟他们一样,不能例外;第三,这里我最大,我不会故意提出无理要求,但是叫你做什么你就得照做,别给我啰嗦、别惹我不快,听清楚了吗?」她蛮横张扬的个性是被家里人惯出来的,不会在他面前有半点收敛。
  何况她根本不懂何为温柔婉约,要她柔声细气说话,直接逮只蚊子放耳边嗡嗡响要来得干脆直接。
  「在下清楚。」
  「还有,」刚说完他就惹她不快,念在他是初犯,这次她就不予计较。
  「把你的在下、阁下给我撤掉,说话直接好懂些,馆里都是粗人,没人有心情跟你绕圈子,小心有人一个不耐烦,把你揍到呕血身亡,本姑娘可不会花钱帮你办丧事。」
  「好。」
  满意他那句坚定的应允,苗槿轻点螓首,倏地停下步伐。
  几年前宅子重新整修,就算无法回复许多老人口中的金碧辉煌和华美壮观,好歹也弄得有模有样,至少每夜她不需再用棉被捂住双耳,被从破窗吹灌进来的呼呼冷风干扰到夜不成眠,也不必担心有哪只蠢猫不知好歹,偷偷溜进来觅食扰人清梦,被忍无可忍的她叫人逮住捆绑挂起,摧残到只剩下半条猫命,「喵呜喵呜」的向她求饶。
  「苗姑娘?」眼看秘闻馆近在眼前,却瞅见她蓦然停步,乐福黎禁不住关切询问。
  「没事。进来吧。」
  在她出生之前,宅子外围就筑起屋宇高墙,修了条巷子出来,把地形弄得九弯十八拐的,每个上门做买卖的人都要兜过几个圈、拐过几个弯、绕好久才找到秘闻馆所在,害她不得不浪费银子,用高价茶叶招待,帮人家降降火、消消气。
  决定了,等馆里资金再充裕一些,就安排那几家成天将「住惯了这儿」、「这里环境很好,在我们那个年代住得离飞凰山庄近,是一种无上光荣」的万年钉子户全部撵去跟他们的儿孙颐养天年,把碍事的巷子拆掉!
  苗槿在心里冷声哼哼,边跨过门坎走向前厅,边对男子说道:「进去坐着等,我找个人来接应你。」
  她急着去舒缓疲劳,跟锦被软床相亲相爱,先把这个麻烦转手出去,找个无所事事的家伙接待他,顺便带他游览馆中所剩无几的「美景」,熟悉环境。
  「元狩,滚出来!有事情要你做。」
  娇美甜嗓因霸王似的口气变得不太甜美,难以忽略的叫唤在前堂回荡一圈,飘出屋外。
  过了片刻,除了夏日虫鸣作响,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竟敢无视我,你死定了!」一盏茶时间尚未过去,耐性已被耗光的小人儿愤然走向偏厅,希望脚步声能吵醒在里头偷懒打瞌睡的家伙。
  瞅着那道娇小背影,她身后的男子微微眯起了眸。
  元狩,是馆中某位弟子的姓名吧?
  其实他的目的并非如先前所说那么单纯。
  琴师是外出办案时惯用的身分,他的本名非乐祯黎,而是乐正黎。
  他是西斐御史,来此调查屏江刺史鱼肉百姓一事,而被通缉中的那位白衣琴师恰恰就是他本人。
  当官的理所当然会选择先与同行打交道,否则「官官相护」这个词是从何而来?若非途中出了点小差错,他也不会沦为通缉犯,只好改而将希望转向最快也最便捷,却是他不大愿意涉及的江湖门派——秘闻馆。至于为何他的容貌与告示上大不相同,那是因为之前借助易容术,此时才得以躲过官府的耳目。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真像,实在太像了。
  那天晚上与她擦身而过,他原以为是错觉,但今日一见,没想到竟然长得这么像。
  这个叫苗槿的秘闻馆大小姐,像极了四年前那个背叛了他,在那场焚尽一切的大火之中,由他亲手弹奏一曲送她上路的女人。
  他能保证自己对那个死去的女人早已没有了恨,对眼前活蹦乱跳的苗槿也没有。
  震惊这种情绪,当时只在心湖有过轻轻浅浅的一下掠痕,随即再度恢复成死水一样的平静。
  说得清楚些,就是他对她从一开始只保持表面守礼,内心不为所动的淡漠态度。唯一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卸去伪装,以真面目出现在她面前这个事实。
  他想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看看她除去相貌,还有哪些地方与那个弃信忘义的女人不同。
  「苗姑娘。」
  不同是有,而且不胜枚举,例如此刻,她生气时精力旺盛,动作太大,马上便要祸害到一旁那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花瓶。
  以她的性格,事后极有可能会迁怒,乐正黎立刻出声提醒,甚至走向她,打算保护花瓶免受落地开花的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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