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你别吓唬人!咱们兄弟谁没来过?不就是听个曲儿么?」
说着,马车已经到戏园子门口停下来,胤誐先一步下去,下去抢了钱方的活,掀开帘子催促宁楚克赶紧下来,宁楚克闻着脂粉气就有心想打退堂鼓,又一想来都来了就开开眼界,才跟着从马车上下去。
两人的确不是头一回来,站条子的一眼认出两个黄带子,抢着往这边来,又有人去通知杜老板。胤誐还没做任何反应,宁楚克就瞥了钱方一眼,钱方一个激灵,伸手一拦。
「挤什么?当心冲撞了我们爷。」
他把见着金主两眼放光的全挡下,才回过头说:「爷您进去,上楼去,下头乱得很。」
京城里戏园子都有两层,普通人在楼下,二楼上是官座,用屏风隔成雅间,一掷千金的豪客才能上去。
听说两位阿哥过来,戏园老板亲自把人领上楼去,逮着机会还介绍了他们新排的戏,说今儿个来得巧,再有一会儿就该开唱,让两位爷稍等。又使跑堂的送茶水点心来,再问他俩想叫谁陪。
胤誐还想顺口点俩名角儿,宁楚克扶着栏杆往下一看,就见着个熟人。
刚迈过门槛往里走的不就是三房的贵禄。
贵禄是崇文家老二,嫡出的,比宁楚克稍大一些,早先听说本家那头净出书呆子,只知道埋首做学问,眼下看来也不尽然。
这还叫只会做学问?做学问还能做到戏园子里来?
宁楚克那眼神不躲不闪,直喇喇的看去,贵禄似有所感,就抬头瞧了过来,接着他神色古怪的同旁边人嘀咕了一句,边上人跟着往楼上看来,就认出上头那是九阿哥,赶紧挥手打招呼。
同贵禄一道来的有三五人,他们也顾不得叫条子,赶紧上二楼来,一见面先陪着笑脸给行礼,宁楚克摆手,同时吩咐杜老板说:「把那边的屏风拆了,两间并一间,咱们拼个热闹。」
几个八旗子弟腰板都挺直了,脸上明晃晃写着荣幸与得意,都庆幸赶在今儿个来听戏,竟然高攀上皇阿哥。
「两位爷也来听戏?搁这儿碰上是我等的荣幸,今儿个我请,我请,杜老板赶紧叫几个角儿来,要会伺候人的。」
杜老板应了,立刻安排下去,宁楚克倒没说不用,她又瞥了贵禄一眼:「瞧着有些眼熟,哪家的?」
「回九爷话,奴才是工部员外郎崇文次子。」
「提督府的宁楚克格格是你堂妹?」
贵禄连连点头:「您说对了。」
贵禄说完,边上就有人瞎起哄:「早先就听说九爷中意宁楚克格格,还以为是瞎传的谣言,竟真有其事?」
他们聊得正起劲,底下戏就要开唱了,伺候的人也上了楼。宁楚克就不再多说,倚栏听了一会儿,听着听着就感觉边上凑过来一号人,正是三房的贵禄,他凑近了小声说:「九爷要是有空不妨去我府上坐坐?」
这话点到为止,意思都懂,明摆着是来拉皮条的。
宁楚克倒是挺想见胤禟一面,并不是以这种方式,听得这话她登时冷了脸:「你说什么?」
贵禄心怦怦跳,他搓了搓藏在背后的手:「回九爷话,奴才能帮您约妹妹出来。」
他说完就感觉自己飞在半空中,眨眼之间,又重重的撞在栏杆上,宁楚克一手提着贵禄的领子,将他整个人甩到栏杆外头,只要一松手,人就得从楼上掉下去。
这么大动静还听什么戏,楼下的都抬头朝官座这方看来,边上几个更是吓了一跳。
「贵禄哪句话说得不好你只管把他当个屁放了。」
「九爷您消消气!」
贵禄就是个文弱书生,他早先已经吓懵了,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后就双手双脚攀在栏杆上,还不忘记赔罪:「奴才说错话了,求您高抬贵手!」
看他这窝囊样,宁楚克也是真嫌弃,就松开手,还拿帕子擦了擦揪过他衣领的手心,擦干净之后就坐了回去。
风月场所哪天不出事?台上的都习惯了,没给吓着,又接着唱那些淫词艳曲儿。至于贵禄,他双手双脚死死绞在栏杆上,痛哭流涕求人拉他上来。
九阿哥丢出去的人,谁敢去救?还是胤誐听不下去了提着后颈给他拎了进来,胤誐顺手把人扔在地上,而后才想起来问说:「对了九哥,他说了啥惹你不高兴?」
宁楚克眯了眯眼:「弄他进来之前你不问个清楚?」
「那我把他丢出去问一遍好了。」
贵禄是文人,却缺了文人应有的气节,听了这话顾不得腿软赶紧扑到胤誐跟前:「十爷您行行好!饶我一回!」
胤誐嫌弃的撇撇嘴,抬脚踢了踢他:「说啊,哪儿错了?」
「奴才、奴才……奴才不该轻看九爷!奴才不该替九爷推销我妹!」
宁楚克差点给这蠢货气炸,正想一脚给他踹晕,就听见他说:「我妹子萨伊堪模样好性情也好,还是嫡出,哪知道九爷不中意啊。」
贵禄吓懵了,一不当心就说了实话,他开口请九阿哥过府就是想打着宁楚克的招牌引荐萨伊堪,从除夕那晚到现在,家里最操心的就是萨伊堪选秀的事。虽然不愿意承认,其实二伯说得挺对,前有宁楚克这块美玉,萨伊堪选中的几率真的小,家里又不甘心将她随随便便嫁了,与其嫁给小官小吏为妻,不如给天潢贵胄做妾。
家里正在为此事犯愁,他就在戏园子里遇上了九阿哥,多好的机会!
谁知会闹成这样?
谁知九阿哥气性这么大!
俗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看不上就算了呗,只当没说过。
宁楚克和贵禄显然没想到一个点上,鬼知道他是为了推销萨伊堪,宁楚克只觉得自己被轻贱了!
作兄长的一开口就要给堂妹拉客,没撒手把人扔下去都是轻的。
什么玩意儿?
宁楚克已经知道备受追捧的新戏是啥,就是淫词艳曲搭上没脸没皮不害臊的剧情。她抬腿给贵禄补上一脚,成功使他闭上嘴,又黑着脸朝老十看去:「还杵这干啥?走了。」
都说胤誐是个憨的,其实他比谁都有眼力劲儿,立刻瞧出九哥满身煞气惹不得,立刻夹着尾巴跟上去,又忍不住想反手给自己一耳光,没事撺掇着来听什么戏?
从戏园子出来,两人也没回马车上,径直拐出百顺胡同,找了个酒馆喝两盅。看两人衣着不凡,跑堂的也机灵,溜着嘴皮子给介绍了几样招牌下酒菜。宁楚克还惦记着贵禄搞那一出,看她走神,胤誐就点头说成,使跑堂的催一催,赶紧把酒菜上了。
眼看跑堂的忙去了,胤誐就挪动尊臀靠宁楚克近些,接着好声好气劝说:「哪怕九哥你是铁了心想娶宁楚克格格,那狗腿子也不过是咱九嫂一堂兄,他算什么,踹了就踹了,还念着作甚?」
宁楚克眉心还是没舒展开,黑着脸应说:「你不懂。」
「我打小就没懂过你,有话直说呗,真遇上麻烦兄弟替你想辙,多个人也多份力。」
「也不是什么麻烦,就是气不过。」
「气不过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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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福格格 卷二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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