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胤禟觉得自己寄希望于崇礼就是喝多了。
他还想努力一把,就抹一把辛酸泪说:「阿玛您心疼心疼我。」
崇礼委屈巴巴的看回去:「闺女啊,你也心疼心疼你阿玛我!咱府上一直是男主外女主内的!」
胤禟:……
兴许是看他太绝望,崇礼想让他高兴高兴,就讲了个笑话。
「我听说皇上最近给九阿哥确立了一个目标,让他奋斗三十年成就一代草圣!你说好笑不好笑?就他那样儿还草圣呢!」
「还有!我还听说九阿哥从外头买了个鸲鹆,管鸲鹆叫八哥,让八阿哥胤禩听了个正着,他俩正式翻脸了!」
「你说说!八阿哥多好的脾气,连他都忍不了,这九阿哥得多过分?」
崇礼一阵摇头叹气,最后还来了个总结式发言:「所以说闺女你千万别让他哄了,那娘炮笃定靠不住!阿玛我真怕他看上你求皇上指婚!」
往年一到冬天就感觉日子过得贼慢,每天忙完正事要不坐在炕上烤火,要不聚一起赌牌,或者烧个暖锅边吃边磕牙……京城的冬天真的冷,闲来无事谁也不想出门。
因为上旬那出意外,胤禟以及宁楚克的生活变得鸡飞狗跳起来,这日子只要一闹腾就容易过,比如他俩,都感觉才一晃神,却已逼近年关。
在成为九阿哥之前,宁楚克没多喜欢过年,对她而言,过年就意味着要陪老太太守岁还要见一大堆讨厌的人。
今年她的心情格外不同,被逼着早起读了半个月的书,突然听说过年这几日不用上早课,宁楚克就恨不得把日子停在这两天。
内务府早就在为迎新年做准备,扫尘、制衣、蒸糕、祭灶、书福之类的流程都走过了,到腊月二十六,皇帝就可以封笔,不过康熙向来踏实勤勉,哪怕没有紧急事件,他还是忙到了二十九,除夕这日才封上玉玺。
皇帝封玺,百官也跟着封了官印,衙门不问政务。
有人闲着就有人忙得飞起,比如九门提督崇礼,他要格外注意新年期间京城的治安,这种时候决不能出纰漏,否则就是在触皇帝的霉头。
崇礼的福晋觉罗氏作为正二品夫人,这天还进了宫,内外命妇排列成行在四妃的带领下向太后娘娘辞岁。仁宪皇太后性子好,没摆架子也没为难人,前后不过一个多时辰她就出宫回了府。回府之后,觉罗氏就换了身衣裳,又看过这日新送来的礼单,就听说王氏、陈氏、高氏、袁氏来了。
这四人是崇礼的妾室,王氏是已故的祖母所赐,陈氏是崇礼他额娘佟佳氏赏的,另两位乃同僚赠与……崇礼爱重福晋,每月有半数时间歇在正院,即便如此,四房妾室还是给他添了不少儿女,其中庶子就有三人,庶女有五人。
觉罗氏是能容人的性子,倒也没苛待过庶子庶女,反而是崇礼,对他们少有好脸色。
凡事总有原因,崇礼这个样子还是因为宁楚克,早几年,府上总有人嫉妒她郭罗玛法隔三岔五送东西来,私下里拈酸就算了,还去老太太跟前搬弄是非……崇礼狠发了一顿火,跟着就把话说绝了,警告他们安分点,又下了禁令,除非宁楚克相邀,否则都不许往鹤鸣院来,谁再生事有她好看。
崇礼对觉罗氏生的福海、宁楚克以及舒尔哈齐本来就偏疼一些,其中最疼的又要数闺女宁楚克,那就是他的掌心肉,哪怕老太太碰了他都不怕翻脸,为闺女,崇礼当真闹过不少笑话。
托他的福,胤禟在提督府半个月也没见过宁楚克那些庶姐庶妹,没碰上任何腌臜事儿。
这半个月,除了翻来覆去被教习嬷嬷折磨之外,他还要听觉罗氏洗脑式教育,这也罢……就连崇礼都不放过他,有空就过来闲唠嗑,说得最多的就是病得不轻的九阿哥。
崇礼是想让闺女擦亮双眼看清楚,九阿哥绝非良配。为了达到目的,他变着法在嘲讽贬低。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嘴里那个娘炮才是真的宁楚克,听他叨逼的是九阿哥本尊。
胤禟一开始很气,想着等换回去了一定要给九门提督好看!要得他知道诽谤天潢贵胄的下场!……听得多了,他反而提不起打击报复的心,只想恳求崇礼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他。
他一点儿也不想听宁楚克那些日狗的事!
你说说,这人怎么就那么能耐?
不仅让皇阿玛注意到他这个边缘阿哥,还在眨眼之间同八哥闹翻了……
就崇礼那番感慨,别的都不中肯,唯独有一句说得很对!
八哥那么好的脾气,竟然都翻脸了,她真能!
就这德行,崇礼还担心她瞎了眼所托非人,照胤禟看来,谁要是给她相中了,那才是造了孽。
那些担心统统都是多余的!他胤禟是个有审美有追求有品位的皇子,瞎了眼也不可能看上她!摸着良心说,以前少不知事对她的确萌生过好感,但那都是被传言蒙骗了,在出了意外变成宁楚克之后,胤禟已然悬崖勒马,这姑娘,谁娶谁倒霉。
这几日,胤禟都在自我怀疑,怀疑这整件事都是他喝多了做的梦。
就算是梦,这也太可怕了。
因为宁楚克的提醒,其间胤禟还去看过她小弟舒尔哈齐,宁楚克当初会去清泉寺就是想给舒尔哈齐祈福,她小弟这一冬都不大好,总生病。或许是她够虔诚,去过清泉寺后,舒尔哈齐的情况就有所好转,又喝了两贴药,之后就能下地了。他早想见姐姐,想着自个儿没好全,怕过病气给她才忍着,那天胤禟去看他,小家伙喜得跟什么似的,一会儿拉着他说话,又是一番诉苦,说药汁苦得很药膳也不好吃,大夫还让他忌嘴,他这几天做梦都在流口水,馋得能吃下一大碗红烧肉。
舒尔哈齐真的很讨喜,也难怪宁楚克那么疼他。
胤禟看他馋成那样,给画了好大一个饼,舒尔哈齐听他报菜名,咕咚咕咚直吞口水。
到年前,他可算好全了。除夕这日,舒尔哈齐早早收拾妥帖了带着人往鹤鸣院去,他过去的时候胤禟也快妆扮好了,他先是从头到脚洗得香喷喷的,然后由奶嬷嬷盯着让府上手最巧的丫鬟绾发上妆。
得亏先沐了个浴,从脱衣服下水起算,胤禟恍惚了有小半天。
哪怕后来穿上小衣,换上一身宝蓝色崭新的旗装,穿好鞋袜,又绾了发上了妆,他都没回过神来。
整个思维都被那身白嫩肌肤占领了,一睁眼是铜镜里那张闭月羞花的脸,一闭眼是花瓣遮掩下隐约可见的美好胴体。
宁楚克那性子虽然一言难尽,却实实在在是个绝色美人。她肌肤白得赛雪,嫩得好似能掐出水,别看这才十五,胸前相当饱满,再往下是嬛嬛一袅楚宫腰。她腰腹上丁点赘肉也没有,臀儿却很丰满,戳着一弹一弹的好似蜜桃……
胤禟只粗扫了一眼,心里就火热起来,哪怕不停回想宁楚克那狗日的做派也不顶用。
他告诉自己四全格格全是造假,娶妻当娶宁楚克这种话笃定是从提督府扩散出去的。
可她真的很美。
又告诉自己这娘们娶回去笃定天天唱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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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福格格 卷一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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