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宛妗就是再好的性子,也呆不下去了,忍住鼻子里的酸涩,朗声道:「锦书,咱们走。」
锦书立马把手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往箱箧里面一丢,快步走到尚宛妗身边,同尚宛妗一起出了门。
等回了尚宛妗闺房,锦书心疼极了:「小姐还从来没有给谁扇过那么久的扇子!」她扶着尚宛妗在雕花梨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手里按揉着尚宛妗的手腕。
「也还好。」尚宛妗抽回自己的手来,吩咐倒茶水的澍香去门口守着,然后问锦书,「你刚刚也见到外祖母了……她跟你之前描述的样子,完全不同。」
锦书知道尚宛妗想问什么,她帮尚宛妗茶盏里面的茶水吹凉了递给尚宛妗,然后才道:「也才过去七八年,老夫人身上就发生了这么多变化。要不是锦书记性好,几乎以为那人不是老夫人,而是别的什么人假冒的了。」
尚宛妗抿了口茶,不说话了。
锦书说外祖母变了许多,几乎以为是别人假冒的外祖母了,意思其实是,虽然外祖母身上的变化有些大,但是她的的确确是外祖母无疑。
外祖母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从锦书口中那个富态和气的老太太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正琢磨着,锦书把一方绢帕递到尚宛妗面前来:「小姐看看这个,可能看出什么问题?」
尚宛妗吓了一跳,有些激动:「这是……」
锦书笑着点了点头:「鼻子见小姐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往那琉璃碗上面飘,就趁着大家不注意,用绢帕沾了沾碗里的水渍。」
尚宛妗看着那绢帕,兴奋得不行,猛地扑上去抱住锦书的腰,一张俏脸涨得通红:「锦书你最好了!」
锦书抿了抿嘴,有些羞赧:「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小姐的忙,这上面水渍都干了。」
「不碍事。」尚宛妗松开手,接过锦书手里的绢帕,道,「你洗一个茶盏,装一杯热水来。」
锦书忙答应着去了。
等热水取来了,尚宛妗把绢帕放在茶盏里面泡了。等茶盏里面的水凉了,她伸出一根手指蘸了蘸,就打算往嘴里送。
锦书急了,拉着不让,跺脚道:「这绢帕婢子用了好些日子了,脏着呢!小姐如何能入口!」
又道:「若非要尝尝,婢子替小姐尝吧!」
「你能尝出什么来?」尚宛妗失笑。
锦书一琢磨,就泄了气。只好由着尚宛妗把手指头往舌尖送。
锦书的绢帕料子不是很好,一股布料和染料的味道,再加上之前沾上的琉璃碗里面的水渍确实挺少的。尚宛妗这一尝,除了辨别出里面有硫黄的味道,还真辨别不出有别的什么。
锦书问道:「小姐,可知道是什么了?」
尚宛妗老老实实道:「我之前便闻到硫黄的气味,这一尝,果然有硫黄的气味。」
锦书一听,就急了:「那岂不是白尝了?」
「也不是白尝了。」尚宛妗抿了抿嘴,接过锦书递过来的茶盏漱了漱口,「至少说明了外祖母吃的真的不是丸药,而是冲服的米分末。」
有什么药是米分末状的需要冲服?尚宛妗陷入了疑惑。
尚宛妗上一世给陆展沉试药,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她都吃过,所以这个世界上,除了陆展沉,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毒药的了。
可她对毒药再了解,对医理却是一窍不通的。
于是她略一琢磨,便对锦书道:「你去夫人那里要牌子,夫人若是不给,你就去老夫人那里去要。要来了牌子立即让人去把余大夫请进府来。」
锦书吓了一跳:「小姐身子不舒服?」
「对!」尚宛妗眼睛亮亮的,「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让余大夫来看看。她们若是问起来了,就说我突然头疼,反胃,吐得厉害。」
如今正是初夏时节,小娘子贪凉吃坏了肚子,也是常有的事情。尚老夫人和钟雪盈停了,都不会起疑。
锦书听她这么说,才知道所谓的身子不舒服不过是个托词,知道尚宛妗身体没事,锦书松了口气。道:「婢子让澍香进来伺候小姐睡一会儿,婢子这就去找夫人要牌子。」
尚宛妗的憔悴大家是看在眼里的,再加上如今顾家来人了,钟雪盈也不敢推三阻四,立即给了锦书出门的牌子。锦书拿着牌子找了鹤鸣院的小厮望舒跑腿,然后才回了漱春院。回到漱春院之后她先拐去小厨房,让小厨房的张婶子烧了热水,又吩咐澍玉来端了,这才回了尚宛妗的闺房。
之前因为尚宛仪谋害尚宛妗的事情,顾盼雪和尚宛仪身边伺候的人基本上都发卖了。澍玉的娘亲刘二娘本来也是在内的,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找到门路了,居然让二夫人身边的刘婶子替她说了话,刘婶子是跟在二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她开口也有些分量,因此二夫人给刘二娘施了恩,允了她给自己赎身。
刘二娘本来想一并把澍玉的卖身契也赎走的,可惜尚宛妗不肯让她如愿,捏紧了卖身契不肯放人。二夫人自然不会为了一个下人得罪尚宛妗,此事便作罢了。
澍玉自己倒是不愿意被赎身,赎身之后,回家穿的是荆钗布裙,吃的是粗茶淡饭,哪里有在武威侯府来得体面舒适!知道尚宛妗把自己留下来了,她反而高高兴兴的去给尚宛妗磕了头。
只是事情过去将近两个月了,尚宛妗再也没有让她近身伺候过,这让澍玉心里担忧得很。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端热水去主屋的差事,澍玉激动得不行,打定了主意要趁着尚宛妗身子不舒服好好伺候,好让尚宛妗记得她的好。
锦书带着澍玉进屋的时候,尚宛妗已经除去了身上的累赘躺在了朱床上,澍香弄了个锦帕叠起来放在她额头上,似模似样。
澍玉不等吩咐,上前一步,担忧的看着尚宛妗,问道:「小姐可有哪里不舒服?」
尚宛妗没有理她。澍香嗤笑道:「你又不是大夫,问了小姐哪里不舒服,是能代小姐受苦还是能够医到病除?」
澍玉被澍香这话挤兑得小脸涨得通红,心里忿恨又不能拿澍香怎么样,毕竟现在澍香是二等丫鬟,澍玉是三等丫鬟,她呐呐道:「婢子只是关心小姐。」
澍香指了指那盆热水,吩咐道:「你要是真关心小姐,就拎了毛巾,晾一晾然后给小姐擦一擦身子。」
澍玉巴不得有活儿干呢,哪里会反驳她,立马就手脚麻利的动起来了。
等澍玉给尚宛妗擦了一遍身子,就有小丫鬟跑来禀报说余大夫来了。锦书认得那小丫鬟,是武成院小厨房周婶子的女儿,叫阮阮,因为年纪小,又生得可爱,这段时间很讨钟雪盈的欢心。
果然,阮阮禀报完了之后并不走,笑嘻嘻的跟锦书说话:「锦书姐姐,我在这里玩一会儿,等夫人来了,再跟着夫人一起走。」
锦书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把尚宛妗平日里用来提神的薄荷糖取了几块给她,道:「大小姐病了,我也走不开,阮阮你去院子门口玩,替我迎一迎夫人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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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成妃 卷二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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