澍玉轻蔑的扫了桂妮一眼,急忙道:「小姐,婢子要说的,可不是桂妮姐姐说的这件事情,却也跟桂妮姐姐说的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小姐可知道刚刚大少爷来咱们院子的时候桂妮……」
当下就脸色一沉,尚宛妗忙喝止了澍玉:「倒在我面前挑拨起是非了,大少爷的事情,也是你能管的?」
然后转头对锦书怒道:「这就是你管教出来的丫鬟?还做什么二等丫鬟,我院子里二等丫鬟的名额正好多了两个,都降为三等丫鬟,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到我跟前来了!」
锦书自然配合得紧,当下就诚惶诚恐的应了,嘴里请着罪,还偷空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澍玉和澍音一眼。
尚宛妗甩袖回房,桂妮忙跟了上去,锦书留了下来。
澍玉和澍音一下子就傻了,她们不过是想告个状,怎么一下子就成了三等丫鬟了?澍玉茫然的看向锦书,嗫嚅道:「锦书姐姐,小姐她……说的不是真的吧?」
锦书瞪了她一眼,嘴里哈着热气:「咱们小姐什么样的人物,素来是一诺千金的,难不成还会吓唬你一个丫鬟玩?你们也太不懂事了,小姐这段时间心情本来就不好,你还在小姐面前说大少爷的闲话。」
澍玉觉得自己委屈得不行,语带哭腔:「锦书姐姐,我哪里敢说大少爷的闲话,桂妮她做事让人误会,我不过是想在小姐面前揭穿桂妮的真面目罢了!」
澍音觉得自己更委屈:「锦书姐姐,我站在这里还什么都没说呢!」
锦书扶额:「那怎么办,小姐这会子正不高兴,难不成让我去求小姐收回成命?这种事情我可不去!」
说完又道:「你们可别去找澍玉娘来小姐跟前求情,澍玉你娘是跟着顾姨娘的,小姐这两日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还能不知道么!你娘要是来求情,小姐可说不定就把你们往顾姨娘身边赶了!」
说着意味深长的扫了澍玉和澍音一眼:「当然,你们若是本身就想去顾姨娘身边伺候,去求一求小姐,咱们小姐宅心仁厚,自然是不会拦着你们的。」
澍玉脸色一变,忙道:「咱们也跟了小姐这么多年,好好的怎么会想去顾姨娘身边伺候!锦书姐姐说得对,我们不找我娘说情了。」
不找刘二娘说情,又怎么做回二等丫鬟?
澍玉和澍音想了想,道:「锦书姐姐,小姐这会子正生着气,你不好劝她,等小姐心情好时,求求锦书姐姐替我们说说好话。」
「这个是自然。」锦书一点也不为难,满口答应,道,「咱们认识也有这么多年了,又共同在小姐身边待了这么几年多时间,你们的事,就跟我自己的事情是一样的。眼下你们先领三等丫鬟的对牌,好好做,过些时日小姐说不得就让你们回来了。」
澍玉和澍音二人不傻,对于锦书这话,自然不会完全相信。可尚宛妗这些时日对她们并没有异样,刚刚发火也不像是有预谋的样子,难道真的是因为心情不好?
澍玉和澍音除了这个,也想不出别的缘由了。
罢了罢了,二等丫鬟除了比三等丫鬟体面一点,就是月钱要高一点。顾姨娘平时给她们的银钱,可比月钱多多了去了。且做一段时间的三等丫鬟,她们早晚是要回去做二等丫鬟,甚至做一等丫鬟的。
这么一想,澍玉和澍音脸上的神色又松缓了一些,也没有之前那么着急了,正要说话,就见锦书对着她们身后福了福:「大少爷来了?小姐刚刚回来,正在屋子里等着大少爷呢!」
澍玉和澍音忙转过身行礼。
尚奚舟看都没有看澍玉和澍音一眼,抬脚就越过了她们,嘴里对锦书道:「教训小丫鬟呢?别在这院子里,元娘听着心里该不舒坦了。我有事找元娘,先进去了。」
他身长八尺有余,一双腿格外的长,步子跨得大,不等锦书接话,人就已经到了门外的石阶前。
面对尚奚舟,尚宛妗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把桂妮这件事跟尚奚舟说了实话,当然,隐去了她前世的事情和孩子是尚知英的不谈。
出乎尚宛妗的预料,尚奚舟居然没有站起身就要去找顾姨娘要说法,反而神色冷静的坐在尚宛妗对面,开口征询尚宛妗的意见。
「这件事,妹妹想要怎么做?我又要怎么做才不会打乱你的计划?」
尚宛妗一脸讶异的看着尚奚舟。
尚奚舟脸上立马露出羞恼的神色来,眼神躲闪,显然有几分不自在,嘴里解释道:「先是被桂妮偷走香囊,后是我去武成院拿回香囊,这么简单多一件事,我实在没有想到顾姨娘能在这里面搞出这么多弯弯绕绕来。」
「到今日,我才知道这后宅里面的事情,说起来简单,却不是我能处理好的。」尚奚舟很是懊恼,「妹妹能发现这其中的阴谋,脑子肯定是比我灵活的,与其我莽莽撞撞的去对上顾姨娘,不如站在妹妹身边,听妹妹的指挥,做妹妹的后盾。」
说着叹了口气:「元娘,我这个做哥哥的,是不是很没用?」
尚宛妗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来。说实话,听到尚奚舟说这些话,她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她最怕的就是自己在这里谋算来谋算去,尚奚舟却对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丁点理解。
当下眼眶就有些热,柔声宽慰道:「哥哥能这么想,我是很高兴的。哥哥怎么会没用呢,只要哥哥在这侯府里,只要哥哥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她们手里,哥哥就是我最坚实的后盾,最大的仰仗!」
说着抿了抿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我还等着哥哥有了功名自立门户时,带着我一起走呢!」
尚奚舟心情本来低落得很,听尚宛妗说了这番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哪里还有丝毫的抑郁之色!当下喜道:「博功名的事情元娘不必操心,我心里有个分寸。倒是桂妮这件事,我要怎么做,妹妹只管说就是了。」
尚宛妗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心里有个计划,也不肯定一定就能实现,但好歹要去试一试。哥哥不必操心太多,只需在我每次让桂妮去鹤鸣院传话送东西时,多留她一会便是。」
尚奚舟一听事情这么简单,立马就狠狠的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了桂妮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还是问了一句:「孩子是谁的?怎么办?」
尚宛妗扫了尚奚舟一眼,道:「这事我已经有了主意,哥哥就不必多问了。」又道,「后日我要同几个妹妹们一起去参加永平伯府的诗会,这会子要看几本诗集,就不留哥哥了。」
尚奚舟嗯了一声,屁股动了动却没有起身告辞,嘴里问道:「元娘还会做诗?」
尚宛妗笑道:「哪里会,我在彭州的时候又没有一个正经先生教导,不过是娘亲教着认了字,自己买了几本诗集瞎看,照着胡诌罢了。」
「锦都的官家小姐们都是有自己的西席先生的。」尚奚舟忽然有些替自己的妹妹难过,心里想着,她会自己买诗集读,应当是很喜欢这些的吧!便道,「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小娘子都请西席的,锦都有两所女学,四娘和五娘也是在女学念书的,前些日子才停了课。我找时间跟父亲说一说,等过了年,元娘便跟着四娘和五娘去女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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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成妃 卷一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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