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回锅娘娘 卷二 V第三十七章[10.17]

  用皇帝的话说,那叫看看民间物价如何。
  返回皇宫时已近戌时末刻,正是嫔妃从长秋宫昏定完各自回宫的时候。皇帝和苏妤也没备步辇,仍是携着手悠然在宫道上走着。
  偶有嫔妃或宫人经过,黑暗中借着宫灯一看,忙不迭地福身见礼,皇帝时不时应上一句「可」,视线却鲜少从她身上移开。
  一路进了成舒殿,各自解下斗篷,宫人即刻奉了热茶来为二人驱寒。皇帝瞟了一眼却笑道:「换温酒来。」
  恰又是生辰、恰又是温酒,苏妤不免想到了一年前的那件事,登时满脸通红。
  美酒佳肴,宫中素来是不缺的。二人本是在宫外用过了晚上,目下便吩咐宫人备了几道合口味的小菜、温上两壶酒,倒也惬意。
  苏妤浅啜了一口酒,便知这酒多半是按她的喜好备的,口味偏甜一些,香味也很重。美酒入喉,有一股轻轻的灼热感延伸开来,一直到腹中,暖了全身。
  「合口味?」皇帝轻问,苏妤点了点头,遂将一杯都喝了下去,又自顾自地再满了一杯。
  一壁吃着一壁聊着,大约是因着白日里连二人间最不愿触及的话题——苏家的事也问过了,皇帝也不曾怪罪,苏妤便是随意了许多。
  两个小貂蹿到门口,扒着门槛张望了一番,跑进了殿来。毫无规矩地一跃而起到了桌子上,各自望着自己的主人,明摆着是要东西吃。
  「呵……」皇帝的手指在非鱼头上一敲,「是要吃东西还是要喝酒?」引来非鱼一声略有不满的轻哼。
  苏妤则抱起了子鱼,搂在怀里,拿了一小块水晶肴肉来喂它。子鱼一边吃着,一边还不忘叫两声招呼着非鱼过来一起。殿里暖暖的,二人各喂着一个白白的毛球,似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与默契萦绕不散。
  一时安静无声,只有多枝灯上的蜡烛偶尔发出哔剥声响,二人仍是各自喂着小貂,静默中均有些心绪复杂。
  两年前那个凄清的冬天,她没有想过这一年的冬天会有这样一天;而皇帝……
  上一世这一年的这个冬天,他也从不知道自己还会已截然不同的方式再过一遍这一天。
  均有一抹浅笑浮现,又都各自低着头,谁也没注意到对方的神情。
  皇帝昂首灌了一杯酒下去,酒气冲散了沉浸在回忆中的心绪。又拿了一块肉搁在非鱼面前让它自己吃着,皇帝抬头看向苏妤:「阿妤。」
  「嗯?」苏妤正喂着子鱼的手停住,回视着他眼中的沉肃,「怎么了?」
  「朕一直想问你,从前有那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可还有机会让你原谅么?」
  苏妤默然,笑意飘渺地沉吟着,抚摸着膝上的子鱼道:「陛下想听实话?」
  皇帝心里微有一紧,遂道:「自然。」
  「臣妾不知道。」苏妤说。似是敷衍的答案,却见她神色很是真诚,顿了一顿,又续说,「不过无所谓吧,臣妾到底是宫中嫔妃,愿或不愿,臣妾都得在宫中过一辈子不是?」
  一听就是真话,不过也忒直白胆大。皇帝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双颊,心知她大抵是有些喝高了,才借着酒劲说出了这样的话。
  心中一思,暗道苏妤这酒量也太不济了些……这酒虽不是果酒那般柔和,但也算不得烈。小小的酒中不过一口的量,苏妤只喝了三五杯罢了,便已到了「酒后吐真言」的地步。
  正想着,便见苏妤又喝了一杯下去,仰首间透着二分豪气,搁下酒杯又笑道:「再者……便是寻常人家,妻也好、妾也罢,也未见得有几个能和夫家和和睦睦一辈子、半点不快也不生的。」
  皇帝听之点头,笑言:「这倒是。」
  「所以么……臣妾懒得去细想那些,陛下又何必执着?」苏妤无所谓地说着,皇帝默了一默,又道:「照你这样说,过去了的事,便皆不该执着了?」
  「执着有用么?改变得了什么?」苏妤嘴角一扯,发出一声哑笑,「莫说执着过去改变不了什么,便是知晓未来,也未必能改变得了什么。」
  她指得自是她的那些梦,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却从来无力改变。这才使她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眼睁睁看着那一个个梦应验。
  皇帝听来却是另一番意味了。他想,过去了的事,执着许是确实无用、也确不改奢望能改变什么。但上苍既给了他重活一世的机会……
  他又岂能任由这一世如同上一世一样。
  温酒入口,皇帝笑而道:「朕不信命。」
  「臣妾……信一些吧。」苏妤浅笑。
  旁边有许多宫人服侍着,都多多少少听得出,二人均有心事,或说是生生让酒灌出了心事。年头长一点、由太子府随进宫中的宫人更有些心思复杂,便是在府中时,也没见过二人这般把酒言欢。
  不知喝了多少,苏妤只觉自己已在梦醒间不停往复了,似乎闭上眼便能沉睡过去,睁开眼时却又好像还能再醒上一会儿。
  皇帝喝得比她多些,倒仍是比她清醒一些,睇着她面上愈加明显的红晕道:「早点歇着,明日……朕也不能再免朝了。」
  「嗯。」苏妤用手轻支着额,点了点头。站起身便觉一阵目眩,折枝刚上前要扶,皇帝却是先一步扶住了她。眼看她这样子大约已难走稳,弯下腰一用力将她横抱了起来。
  再低头看卧在他怀里的她,轻阖着眼,好像已经……半睡了?
  进了寝殿,皇帝将她放在榻上,自己也觉出醉意愈发重了。仍是有一分难得的清醒,让他提醒了自己一句先去盥洗才是,若不然这般醉着睡下……
  指不定要做出什么。
  离榻前又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他伸手给她把被子掖好。苏妤却忽地翻了个身,朝着他侧躺着,自然而然地将他的手臂搂在了怀里。
  「殿下……」他听到她轻轻一唤,已经很久没听到的称呼让他微一怔,便听她嗫嚅着续说,「让臣妾再睡会儿……再进宫……」
  一恍神间便连最后的清醒也被尽数击碎。
  这句话,是在他们大婚的翌日清晨时她说的。按规矩,大婚次日他们须得进宫问安,可前一日的昏礼仪程繁复,加之洞房花烛,次日他倒是仍精神颇好,她却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心知天已不早,又实在起不来,便耍赖一般抱住了他的胳膊,央他让她再睡一会儿。
  皇帝低头看着死死抱着他胳膊的苏妤,羽睫轻轻地覆着,鼻息平稳。莹白的肌肤上微泛的红晕就像颜色恰到好处的胭脂在脸颊上浮着。那压在他胳膊上的玉臂,腕上的镯子还没摘。这一对蚕丝玉的镯子还是他去年给她的,她好像很是喜欢,总能见她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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