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娴妃说了,皇帝又看向佳瑜夫人,佳瑜夫人也只好应道:「是。」
皇帝的视线最后落到叶景秋身上,语气一沉:「叶妃!」
「陛下……臣妾没有……」听得二人是同样的意思,叶景秋觉得有口难辩,面色惨白地拜了下去,「臣妾绝没有说这样的话……」
「叶妃娘娘还说没有?」苏妤凝眉看着她,「方才在成舒殿门口,娘娘当着臣妾的面都说了,沈大人也听着呢。」
叶景秋一阵窒息。她确是在成舒殿门口说了,却绝没有往六宫去传。
只不过现下从苏妤口中这样说出来,让她半句也解释不得。
「你费尽心思想给充仪安上‘秽乱六宫’的罪名。」皇帝冷睇着她,「你知道这是死罪,这是有意想置她于死地。」
「陛下……臣妾不是……臣妾是为后宫着想……」叶景秋焦灼地解释着,换来皇帝的又一声冷笑:「为后宫着想,有佳瑜夫人和娴妃呢,不需你操心。」
他在「提醒」她,她早已不是宫中的掌权嫔妃了。
「今日这事……」皇帝思量着,口吻更显森冷,「你既要闹得人尽皆知,不给充仪这个面子、也不给朕这个面子,朕便让你人尽皆知。」
都在君侧多年,苏妤和叶景秋均是明白皇帝话说至此大约意味着什么。苏妤冷眼旁观,叶景秋心中一震,滞了一滞,什么也顾不得地膝行上前,满目惊惧地哭求:「陛下恕罪……臣妾再也不敢了……」
看出皇帝这是要处置后宫,沈晔自觉多留不妥,沉然一揖:「臣去外面候着。」见皇帝点头,便退出了殿外。
佳瑜夫人与娴妃这才进了侧殿,却都一语不发地静默看着,谁也不为叶妃说半句话。
叶景秋看出皇帝的神情中透着前所未有地冷意,心中惧意更甚,怔怔地转向了苏妤:「充仪……」
苏妤黛眉轻挑,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自入府到现在,这是她头一次见叶景秋如此慌张狼狈。
皇帝侧首扫了苏妤一眼。如是再由着叶景秋求下去,苏妤便是进退两难,扬音传了徐幽进来,淡漠道:「晓谕六宫,叶妃幽禁冷宫。」
十个字,几乎就是叶景秋这一世的归宿了。虽是没废位份、只是「幽禁」,听似尚有余地,衣食也该皆按妃位供给。但进了冷宫的嫔妃,毕竟从来没有能出来的。
叶妃……似乎已经在六宫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记得被夺权时,曾引得六宫一阵议论。如今被幽禁冷宫、形同废黜,宫中众人却是出奇地冷静。
大概是因为不涉及权力易位,多一号人、少一号人就都没有太大差别了吧。
彼时苏妤与佳瑜夫人、娴妃,均是淡看着,看着叶妃哭得撕心裂肺,只求皇帝宽恕她这一次。直至她被宦官拖走,都没有任何人替她说一句话。同为宫嫔的她们没有,一殿的宫女宦官亦是没有,候在殿外的沈晔更加不会。
如此最是凄惨。犹记当初叶景秋权极一时的风光,人人都追捧着、奉承着,半点也不敢得罪。如今一遭得了这样的旨意,连半个为她求情的人也没有。
「罪有应得。」月薇宫中,娴妃清冷一笑,只说了这四个字。
苏妤抿着茶,细细品着笑道:「罪有应得是一方面,也是她自己太沉不住气。谁都知道,这样的事闹到成舒殿门口去,丢的到底是陛下的脸,偏她还浑不在意。」
娴妃颌首,拿了碟子里煮熟的肉块丢给子鱼,又说:「倒是没想到陛下会如此严惩,直接发落到了冷宫去,只怕一会儿叶大人就要进宫来说情了。」
「用不着‘一会儿’。」苏妤轻笑,「方才我离开成舒殿时,叶大人就已在成舒殿等着求见了。」
娴妃不觉微讶:「呵,好快!」
贺兰子珩心下也一直清楚,发落了叶景秋,免不了要应付叶阗煦。
平淡地看着叶阗煦入殿行大礼叩拜,一如既往地口道圣安,皇帝也如常命了免礼。此次落座后,却未等叶阗煦先开口,皇帝便出了言:「如是来为叶妃说情,卿便请回吧。」
声音冷得让叶阗煦一个寒噤。他听闻了事情原委,亦是暗叹一声女儿行事太鲁莽,却没想到皇帝竟会如此动怒。沉默须臾,叶阗煦揖道:「陛下,叶妃也曾掌理六宫,怎会做出如此毫无规矩之事?」
听得出这是一句为叶妃开脱罪责的反问,皇帝却仿若听不出般地冷声笑道:「这就要问她自己了。」
叶阗煦语滞,皇帝端得是半点面子也不肯给。如此无言了良久,叶阗煦到底不敢明着触这霉头,思量着还能再说什么。皇帝睇视着他,淡声道:「旨意早已下去了,大人就不必再说什么了。叶妃幽禁在冷宫,但朕不会亏了她,大人若还要求别的……」
眸光冷如寒刃,让叶阗煦哪还敢再求「别的」。
只好施大礼告退,暗地里不由得擦了一把冷汗。一时间唯一能做的事,好像也就是打点打点宫人,多照看着冷宫那边了。
苏妤回到绮黎宫时,便听得一众宫人齐齐地向她道了一声「恭喜」。
轻声一笑,也不推辞:「是算个喜事。」
她现下无比地想再见叶景秋一面,在冷宫里见叶景秋一面。却是按捺着心中迫切的期待,好生过了半个月,待得叶景秋的影子当真渐渐从宫中磨没了、殆尽了,才在一个阴雨天,撑着油纸伞漫步往冷宫去。
雨滴落在伞上,借着光线能透过伞面看到那一颗颗水珠,轻轻一转,水珠飞旋出去,溅洒在地。
苏妤轻轻笑着,可见心情愉悦。
冷宫的宫人没料到她的到来,忙不迭地见了礼、又打开宫门,自是清楚她来此是要见谁,恭敬地将她带去叶景秋的住处。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苏妤四下一看,便觉实在凄清。恰好是秋天,落叶、枯枝散了一地也无人清扫,脚踩上去,漾出一阵破碎的声音。
很像她在不得宠的那两年里在秋冬天时常听到的声音。
一报还一报,还得还真是「对等」。
抬头望了望面前的厢房,倒是比她那两年的境遇还要差些——那时她虽是受尽屈辱,也还住着一处像样的宫殿,纵使无人服侍,总也比叶景秋目下的住处要像样一些。
推开房门间,手掌能清晰地感觉出门板因油漆的剥落而有些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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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回锅娘娘 卷二 V第二十三章[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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