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百般艰难的栗蓉酥也终于走上了正轨,虽然一小筐酥饼价格不菲,但也渐渐吸引了一些中高档客户,吃腻了油重甜齁的传统糕点,像栗蓉酥这样的小清新甜点,总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日子平静流过,苏然渐渐把重心放到第二家铺子的筹备上来,燃记就基本交给曹大姐打理了。出了原来的几样小吃,她还添了几样新品:烤香肠、麻辣腐竹、麻辣干丝、香脆锅巴,她还从互市里购回了牛奶,与春草园里种出的水果混合,开发了两种新饮品——牛奶桃子汁和牛奶哈密瓜汁。
燃记渐渐打响了名声,趁着这股热劲儿,当第二家店铺开业的时候,已经是秋末时节了。这个时候苏然的店铺生意已经十分红火,不过也时常有人来找茬,最严重的一次是几个混混砸了她的场子,桌椅板凳被踹得东倒西歪,锅碗瓢盆被砸了个遍,苏然经过一年多的磨练,早已不是吃素的了,她二话不说牵出了小黄,直接放狗咬人,追得那几人屁滚尿流。
虽然小胜了一回合,但是第二天苏然就发现,其中一名混混居然拿着肉骨头引诱小黄,这么看来,恐怕那肉骨头里添加了不少药剂吧,好狠的心!好在小黄平时只吃苏然递给它的食物,对于陌生人递来的东西,它也懒得搭理。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梁子也结下了。从那以后铺子里就没有太平过,小偷小摸是常事,偶尔还会碰上无赖来挑衅,气得苏然在柜台上随时备了一把刀,扬言这些小畜生再来找麻烦就直接砍死。
因为这事,苏然彪悍的名声也彻底低传了出去。最后还是当地的地头蛇齐虎出面,调停了此事。
要说齐虎此人,苏然只见过一面,还是燃记第一次开张的时候他来捧场的,苏然大约知道他是小陈管事的朋友,这次大概也是看在小陈管事的面子上,替她解决一个麻烦。但人情确是欠下了,有他的名头罩着,铺子里总算清净了许多,明目张胆使绊子的人也不见了。
虽然不时还有流言蜚语传出,对她的清誉造成了负面影响,但既然选择了做生意这条路,她早就做好了被人说长道短的觉悟,只要能多赚钱,她才不在乎究竟谁眼红了。这一年来,她也赚到了一些体己,从原来一穷二白的生活,总算跃入小康阶层了,于是她给自己的下一年目标是——步入小富阶段。
爆竹声中一岁除,鹅毛大雪片片飞,除夕之夜,凌州城家家户户响起了鞭炮声,曹大姐回家团圆了,只留下了苏然一个人。这已经是她在大惠朝的第三个新年了,回顾往年总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明明只有两年多的时间,她却像走完了一生一般漫长。
温了一壶清酒,苏然独自小酌,雪花随风飘零,从敞开的大门飘了进来,落在冷冷清清的地上,化为水滴。苏然的手脚冰凉,即使喝着热酒,也无法暖身,她的心情在这样的夜晚总是格外寂寥。
平时忙忙碌碌,她几乎无暇胡思乱想,可是但在这个微醺的夜晚,她不可抑制地想起了一个人,即使那人的音容相貌已经渐渐模糊,但他犹如烧红的烙铁,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无法磨灭的印记,这份印记,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愈发明显。
也许是心太累了,也许是喝醉了,苏然伏在桌子上,把玩着面前的空酒杯,双眼却是失神的。突然间,趴在门口的小黄抬猛然起了脑袋,灵敏的双耳微微掀动,像是发现了什么动静。
屋内一片寂静,苏然打了个酒嗝儿,脑袋昏昏沉沉的。小黄焦急地在屋里乱晃,它扒拉着苏然的裙摆呜呜轻唤,期望能引起主人的注意。可浑身无力的苏然并没有搭理它,半睁半合的眼帘渐渐贴在了一起,小黄无法,只好一骨碌跑到院子里,对着角门吠叫了两声。
小黄极少有这样的动作,苏然这才发现异常,她勉强撑着虚弱的双腿,摇了摇脑袋保持清醒。以防万一,她还拔出了随身佩带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谨慎地躲到角门边,一只耳朵贴上门板,安静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外有人在小声对话:「今天年三十儿,她一个人在家,我们翻墙进去正容易!」
「你听见狗叫了么,那狗杂种怎么对付?」
「不怕,我带了只鸡腿,下点药就完事了。」
「那我托着你,你先翻墙过去,开了门放我进去,咱哥俩再好好整治这个臭娘们!」
后面的交谈声渐渐消失了,但仅凭这些只言片语,苏然也摸清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心里一阵冷笑,这声音她认得,就是之前找过她麻烦的两个小痞子,被奇虎教训了一顿就消停了一段日子,想不到憋到年三十终于出手了。她摸摸小黄的脑袋,安抚了它焦躁的情绪,一只手轻轻握住门闩,静待时机。
当门外响起细微的刮擦声,苏然知道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开角门,小黄如闪电般窜出,张口就咬中一人的胳膊,吓得他们大叫一声,双双跌倒在地。小黄死死咬住不放,那人甩脱不了,只能嘶吼狂叫起来,痛苦得满脸通红,大汗淋漓。
苏然举着锋利的匕首,凶神恶煞地盯着另一个人,一步步朝他逼近。这小混混年纪不大,嘴唇上刚长出绒绒的小胡须,此时正瞪大了一双眼睛,如见了鬼一般脸色惨白,坐在地上蹬着脚跟,蹭着冰冷的雪地连连后退。
「这么好的夜晚不好好珍惜,跑到姑奶奶这里找不自在,今儿算你犯太岁了!」苏然趁着酒劲,将匕首的利刃对准他的大腿,狠狠戳了下去!
高亢的嘶吼声响起,瘫坐在地上的人捂着脸大叫,叫声持续了很长时间,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刺痛感传来,正纳闷间,他瞧瞧从指缝中朝外望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女孩,此刻竟然趴倒在他的脚边,一动不动。而在她的后面,站着一个手举木棍的男子,此人个头高大,身材魁梧,左耳边有一道骇人的疤痕。
「滚!」那男子冷若冰霜的脸使人不寒而栗,浑厚的嗓音吐出严酷的字眼。
不敢多发出一个声音,他一骨碌爬站起来,抱着头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另一边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小黄,此刻竟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它的背上插着一把匕首,已经奄奄一息,正痛苦地呻吟着。
当巷子里再次安静下来之时,从另一头走来一个消瘦的身影,单薄的肩膀上套着一件厚重的披风,娇丽的脸蛋陷在厚实的皮毛之中,她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人,眼睛里露出一股不明的笑意。
「巷子口的那两个家伙收拾干净了么?」男子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人,确定她是否还有意识。
「已经去见阎王了。」女子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随意。
「呵呵,秦襄一定想不到,他视若珍宝的女人,竟然没有保护住。」
「这都是他的报应!」桑霓激动地说道,她死死盯着雪地中鲜红的血迹,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动手吧,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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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出一个太上皇 下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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