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有些意外,迟疑了会才接过,然后直接打开。
是上边撒有芝麻的……酥糖?
陈虎伸手捏了个放嘴里,甜味中带了芝麻的香味,咬一口感觉就化在了嘴里似的。
「还算没坏透。」陈虎舔了舔唇,将油纸再包好,慢慢悠悠离开了徐府。
林威看着他的背影好笑的直摇头,这两人关系也没有想像中那么不能挽救。
端午那日,徐禹谦陪着惋芷回了宋府。
宋府花厅外的木槿花簇满缀在枝叶间,微风吹过,似团团蝴蝶在碧波中嬉戏。
而汪明毅与宋惋怜在前两日已正式定下,婚期是明年开春的二月初六,不算太匆忙。
用过午饭,惋芷便陪着程氏说话,程氏如今已经显怀,行动看起来有些笨拙,徐禹谦则与大舅兄到了宋大老爷书房说事。
「你就那么将人给了张敬,也实在是大胆,万一那人说出早先已被你关押,得被他猜忌的。」宋大老爷端着青花缠枝茶碗,显得忧心忡忡。
原来,徐禹谦那日在见过寇军头目后,第三日就给把人直接丢给了张敬。张敬再如何放心他,出于谨慎稳妥,自然会要再审的。
徐禹谦闻言只是笑笑,眉眼清俊。「他是聪明人,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你倒是笃定。」宋大老爷又道,「我也好奇,你是如何问的实话?刑部关了他三个月,就差极刑了,抵不过你两句?」
「小婿也就只是和他说,真死了,他想要做的事一件也做不成,他见我是最后机会。」
宋大老震惊,「你这是诓他的?他也就信了?」
徐禹谦笑着摇头,「小婿为何要诓他,小婿有些事虽做的不那么真君子,但也不至于诓他。张敬不但不会让他死,还会尽力保住他,起码抓到那施俊为前会保住。但不说,他就真的要死了,等抓到施俊为了,小婿也自有方法做到应承他之事。」
宋承泽在边上听着两人的对话若有所思,宋大老爷沉思,女婿是在走一招险棋。
书房里静默了下去,院子内的槐树被风抚过,枝叶间摩挲的沙沙声传入,搅得宋大老爷心头越发不平静。
徐禹谦见他直皱眉头,也不想他多废神思在这事上,便说道:「岳父大人近来与太子殿下暗处如何,陈阁老那下半年总会有动静,这个机会不能错过,便宜别人。」
青州府的事完全就是他一个跳板,如今顺带确定了张敬的态度,前世他应该是有所被蒙蔽,或许不叫蒙蔽。应该是他太急功近利,出发点只在权与利间衡量,而未关注过张敬所谓的清贵人品。
他以为张敬于自己算有知遇之恩,自己亦取长处给予报答,原以为两人间好歹有那么星点情义在里面,如今发现也只是以为罢了。
正好,政客间所谓的情谊也就是个笑话,只要宋家稳了,对张敬也不必有所忌讳和刻意逢迎。
那边宋大老爷思绪也转了个弯,想到近来陈阁老那被明里暗里针对,藏有指责的奏本都快堆一摞。
「陈阁老也不容易,如果他真能顶住半年再交出吏部尚书一职,内中肯定有皇上在周旋,不然三个月内怕就得再度请辞。」
见岳父这样说,徐禹谦自知他亦是心中有杆称,想来与太子也相处得十分不错。逐而又想到别的事来:「岳父大人,太子殿下是极有主见之人,殿下身边的几位近臣亦是能人。」
此话大有深意,宋大老爷不由得去多看了女婿几眼,本就严肃的神色越发凝重。
「你这是想要让太子脱离那边的掌控?」
徐禹谦笑笑未言,宋承泽却道:「子冲所言甚是,太子殿下已不是一次在我面前为此有过抱怨,说是朝之现状,无所施其术。」
「此话岂能胡言,若是被那位听了,是大逆不道!」宋大老爷忙喝道。
太子怎么敢在儿子面前如此抱怨,虽明白这是指内阁权利太过,可被他人听了,还以为是太子不满自家老子,想要早早登基!
宋承泽倒是神色不变,「儿子却以为,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太子殿下是在暗示。如今内阁权利过大,皇上已不爱多管朝事,总想着寻丹延寿,太子有抱负定然不想来日登基还事事被内阁管制过多。父亲,您终归是往内阁走的,依附权臣之下不如居于明主之下。」
这话题是越说越让人心惊肉跳,明主二字在宋大老爷脑海里久久不散,好大会他才摆摆手道:「你们说的是一条出路,我这两日好好琢磨琢磨,毕竟张敬那边抓太子也是抓得太紧,总要从长计议。引得他的怀疑那就得不偿失,先前的努力都白做了。」
三人就此打住,只说说朝中近期派系的争斗走向。
惋芷陪着程氏说家常,不过两刻钟程氏便直打瞌睡,惋芷又在边上伺候她睡下,徐禹谦也就从书房那来寻她了。
张敬要他下午带着惋芷到府上坐坐,如今两人又是师生关系,节日登门拜访也是应该的。
张府在皇城附近,从宋府过去有小半时辰的车程,惋芷在马车里闭眼小歇,好恢复精神应酬。
张夫人是给足了两人体面,居然亲自迎了出来。
徐禹谦从容给她问安见礼,惋芷随着他的称呼亦福身见礼。
张夫人三十有五,柳眉细眼,说话轻声细语的,看面像是个温婉似水的妇人。
被领着见过张敬,惋芷就跟张夫人到了后宅。
今儿礼部左侍郎冯旭也在,还有张敬看重的几位学生,他们的夫人早早便来了,后宅花厅是莺声燕语,热闹不已。惋芷被张夫人引荐给众人认识,几人见她长得似那初发海棠花般娇媚,都有些吃惊她的年岁小。
今科状元郎她们自是知道的,张阁老新得意的门生,却不曾想是与他的嫡妻差了五岁。
那状元郎披红游街时,她们都见过,身材高大、宽肩窄腰,成了亲的妇人都知这内中不同。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可是受得住年轻气盛的状元郎?
几位夫人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惋芷被看得心里产生抵触,面上强忍着保持微笑,已不太想亲近。
晚间留在张府用饭,男人们都在外院喝酒,惋芷半下午都随着众人听戏打叶子牌,晚饭的时候众夫人兴致来了要行酒令。她总不好扫兴只得陪着玩,倒也没有喝多少,只是冯夫人在她之后总卡住,喝得最多的人就数她了。最后离开时,惋芷觉得她看自己眼神就有些意味不明的。
不知张敬有何事,其它人都散去独留了徐禹谦私下说话。张夫人体贴的给惋芷上了解酒汤,然后在边上画花样,又问她可知道近来有哪些新出的花样。张夫人想让才学女红不的女儿照着绣。
惋芷在家除了捣鼓花草便是习字绣花,倒也不难为,大方的提笔给画了几个。
「看你拿笔的姿势,肯定常习书法,画个样儿都那样一丝不苟的。」张夫人对着烛火看样儿,说着语气竟然是羡慕起来。「唉,偏我的字实在拿不出手来,连抄个经书都难于下笔,总怕是亵渎了佛祖。」
张夫人信佛,她这五间的正房就专门隔了个小佛堂,屋里也不似别的妇人家熏香料,全是淡淡的檀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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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小媳妇 卷三 V第19章[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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