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四弟总是待人温和,极少干涉家中任何一房的事,像这样商量着说话也是头一回。
徐三爷迟疑许久才道:「有四弟这话,我也就直说了。我与你二哥读书实在不是强项,只得了个秀才,后来在父亲母亲的帮助下做了些小买卖养家,却也是给徐家丢人了。我们这个年纪也不求许多,就是你的侄子们……」
「如今他们是在族学?」徐禹谦已有猜测是为此事。
二房三房庶出,徐老夫人待他们是从来不打压的,可未必长房那边就不打压,两房在侯府日子过得看似舒心,实则也只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分家出去了,他们第一考虑的,定然是子孙后辈的事。
徐二爷见他问得直接,心中一喜忙道:「是的是的。」
「族学里确实人员有些杂,旁支许多认不全的子弟也是在里头。」徐禹谦沉吟着缓缓道来,「如若是这事弟弟虽不能承诺让他们成为监生,但总能介绍到有名的书院去。不过丑话说在前,他们若是在外边坠了徐家名声,我是不会轻饶的。」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徐二爷徐三爷却是又激动又凛然。
他们二房三房的命运就押在这宝上了。
送走了人,惋芷看着廊下轻晃的红灯笼,喃喃道:「分家的事怎么就透到二房三房耳中了?」
到了春日,午后的风越发和暖。
徐禹谦从身后圈住惋芷的腰,目光也看向她视线的落点
他要比她高出近一个头,除了那微晃的红灯笼还看到瓦片之上更为开阔的天空。
「因为有人不甘就那样被困住了。」他声音和着风,变得似远似近。
惋芷想抬头,却知道自己看不到他的神色,便作罢,低低道:「她真是一叶障目,认为所有人都必须为了利益去给他人添堵,娘知道了会生气吧。」
「不会叫她老人家知道的,回吧。」他温声说着,转而去牵了她手。
两人并肩缓行,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意随着晕光流动。
晚间用过饭,徐禹谦去了一进书房,惋芷让季嬷嬷取来披风往后罩房去。
丫鬟婆子们三三两两凑坐在树下进餐,见她过来都忙起身问安。
玉桂正拎着食盒从东边的屋子出来,忙上前无奈道:「太太您怎么又过来了。」
「总是不放心你们,你怎么自己拎东西,食盒也够沉的。」
惋芷说着,她身后的银钏立即上前接过食盒。
玉桂三人养伤这几天,她到傍晚总会来看看。
玉桂和金钏伤要好些,将养两日除了身上淤青不散,倒不是多疼。玉竹重些在床上躺了两日,昨日惋芷前来不小心碰着她伤,她还哼唧唧的喊疼。
「其实没有什么大碍了,又不是纸糊的。」玉桂边说边将她往房间引,玉竹靠着床头,金钏拿着盏子在拨灯芯。
两人见着她都要行礼,被惋芷拦住了。「感觉怎么样,药酒可有按时用的?」
金钏说:「都有的,就是玉竹姐姐背后的伤结痂了,她老用手挠。」
「小蹄子!」玉竹嗔她多嘴,金钏忙缩脖子。
惋芷见都挺有精神的,放心下来,又坐着和她们说话一会。
离开时玉桂神秘兮兮的拉她到边上。
「太太,四爷身边那个叫黄毅的护卫曾托小丫鬟带了伤药给玉竹。」
黄毅?
惋芷有些吃惊,玉竹不是与他不对盘的?每次见着都瞪人。
「玉竹是什么反应?」她问道。
「将伤药给丢了出去,骂他是幸灾乐祸,这是故意膈应她来了。」
惋芷笑了出来,还真是玉竹的作风。
不过这事还是要上心,若人只是单纯出于关心或为先前冲撞的事赔礼,贸然问什么反倒让不好,得观察些时间。她道声知道了,才便往回走,碰巧齐妈妈从外边回府,行色匆匆。
她看了几眼,侧头问:「嬷嬷,齐妈妈的小孙儿可是满月了?」
季嬷嬷笑道:「是近几天,四爷昨儿就吩咐了老奴那天出府去给贺一贺。」
「那天帮我也捎份礼。」惋芷点头,「你也是知道要分家的事,我身边丫鬟年龄也大了,以后琐事怕是更多。」
「太太的意思是……」季嬷嬷迟疑着问,是想再用齐妈妈?
惋芷也是突发奇想,毕竟齐妈妈是槿阑院老人还是四爷的奶娘,单独过日子了,用生不如熟。
可真用不用还是问问四爷再做决定的好,上回四爷强压下齐妈妈,是为给自己立威的。
「也不着急,看看再说吧。」惋芷思绪转一圈,慢慢踱步回正房。
徐四爷还没有回来,惋芷就取来上回做了一半的夏袜,坐在罗汉床边走针。
缝好又开始绣墨竹纹,她很喜欢四爷身上的竹叶清香。
才绣半边,徐禹谦便回来了,蹙着眉将她手上的针线抽走。
「不是说好别在灯下做针线,费眼。」
银钏进来奉茶,惋芷笑嘻嘻的接过递到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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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小媳妇 卷二 V第41章[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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