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嘲讽的笑看着她一脸错愕的样子:「事到如今,你想的都是如何保全自己,保不住你会再对太太使什么下作手段。其实我已猜到你大致是给太太用了什么法子,而你六岁就被人卖了为奴,能有什么家传的方法?你的药理是跟宋府一嬷嬷所学,那嬷嬷虽已经不在了,可她儿女都在的,如若是她传的家传法子,我寻她儿女一样能解。你说是这个理吗?」
玉兰这回真的是魂都散了。
她从来不知道对方对自己如此了如指掌。
她的确没有什么家传方子,那都是她为了自保急智下想出的,就那么被揭穿了!
秦勇见她面如死灰,知道自己所猜的都对了,已经在心中恨毒了玉兰。
她可还是真敢,真的敢给太太下了绝子药!上次他怎么就被她给蒙混了过去?!
宋府的二房究竟对他们太太有什么过不去的恨怨,用这种让女子比死还难受的法子报复她!太太明明就不会嫁到徐家长房了,没有挡他们二房的路了,居然还下此毒手!
先前他觉得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四爷突然认真起来,是小题大作,不想四爷千防万防还是晚了!
真…真他妈操蛋又黑心的东西!
秦勇在心底暴了粗口,扔下玉兰直接就冲回了西次间,将还在与郎中说话的玉桂玉竹直接赶出去。
他是四爷身边的人,玉桂玉竹有些不高兴又莫名,却也不敢抱怨,只得焦急站到了门外看着门板险些就甩她们脸上。
老郎中也奇怪得很,想着这徐家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不知礼下人也不知礼,好好的将知道事的人赶走了,他问谁去。问他一个啥也不知道的大老爷们开药方吗?!
可秦勇就是让他来开药方的,一张口更是将他吓个半死。
「郎中,你知道如果被下了绝子药的女子,要怎么用药吗?有没有再痊愈的可能!」
老郎中吃惊睁大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大吼,连胡子都翘了起来。「谁干的这种要被人挖祖坟的缺德事!」
秦勇瞬间觉得这留山羊胡子的老家伙很对味口,这干的不就是损阴坏德的事吗?四爷知道了真要挖了他宋二老爷的祖坟也不一定,不过……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秦勇还没摸清头脑,老朗中已经火烧后腚的扯住他袖子就往外走。
「再带我到四太太那去!我好好把次脉!」
秦勇一大高个被扯得踉跄几步,忙不跌带他往正房去。
他也该将事情先告诉四爷,至于玉兰……秦勇视线落在被人扶着都摇摇欲坠的身影上,扯了个讥讽的笑。
太太的事要紧,多留她一晚也无妨,担惊受怕的滋味比让人即可去死更折磨!
秦勇与老朗中一前一后再度来到正房外,秦勇不便进去,只得让通报请徐禹谦出来一趟。
徐禹谦给惋芷低声说了句后才起身往外走,不过一抬脚又顿住了,看向立在床侧的齐妈妈。
「齐妈妈,太太这会儿可交给你了。」
他淡淡的神色使得齐妈妈打了个激灵,四爷他这已是怨上她了?不然何必特意交待一句?!
硬着头皮迎着他的视线,齐妈妈嘴唇嚅动好会才应了个是,徐禹谦这才出了屋去。
外边风雪簌簌,庑廊下的灯笼被吹得直打转,秦勇与老朗中都笔直立于廊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显得两人间气氛越发肃然。
徐禹谦心头上的不安倏地蔓延开来。
「四爷…」秦勇见着他立即上前,也不笑了一开口就透出犹豫。
他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是有眉目了?」能让秦勇吞吞吐吐的,想来不是一般的事,连老朗中都再过来了。
吸了口气,秦勇来到他身旁,低声在他耳边交待几句。
徐禹谦手猛然一抖,旋即紧紧攥成了拳,面上却露出了笑。「既然如此就劳烦朗中再给内子诊断一番,也还请朗中不要在内子面前说起。」
老朗中闻言去看他,见他唇角勾着,明明是笑怎么那么渗人呢?
「徐四爷客气。」朗中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禹谦颔首,转身入内。
站在廊下的秦勇看着一前一后消失的身影,有些心惊,四爷一露出这样的笑,是怒极了。
「秦大哥,朗中这是……」玉桂三人气喘嘘嘘的跟了上来,她着急的问,心底怨玉兰怎么那么没用,到现在都没缓过来,耽搁她们追上来。
秦勇侧头,就见玉桂玉竹吃力的架着玉兰,笑得阴阳怪调:「朗中只是再给太太诊脉。玉兰姑娘这是怎么了,都这样了还是别在主子跟前了,免得出错要领一顿罚。」
玉兰听到他的声音就抖了起来,随后又硬生生站稳,抽手不再让两人搀扶自己。「谢勇大哥关心,我无事的,太太正不舒服,奴婢哪有不在跟前伺候的道理。」她不能离开惋芷身边,如若一离开,怕真要被无声无息的杀了!
秦勇哪里不知她这点小心思,既然她勇气可佳,那就去面对四爷好了,看看她会不会死得更快些。人要作死,谁也拦不住的。
里间朗中已隔着帐幔再给惋芷把脉,时间用得十分之长,长到徐禹谦心神不宁,连呼吸都摒住了。
惋芷若是知道自己被下了绝子药,会承受不住吧…宋二怎么就敢!惋芷明明已不妨碍什么了,同宗同族的亲侄女啊,他怎么就狠得下心来!
徐禹谦想到这事就心如刀绞。
惋芷何其无辜,前世被害死在花轿上,今世还是逃不过被暗害。也是他思虑不周,若是他再早一些将人放到身边来,哪里会让她受到伤害。若是因此伤了底子……徐禹谦心中一凛,便是惋芷因此伤了身子,他也不在乎!前世他又何曾想过孩子的事,虽然会有遗憾,可这些都比不得她的安然。
「还好…还好……」
正当他心中极乱之时,老朗中的喃喃自语使他脑中清明,憋在胸腔的一口浊气也随之吁了出来。
老朗中站起身,用袖子拭汗,可把他紧张惨了。「四太太用那阴寒之物并不多,脉像虽沉更多的却是体虚,没有真伤及根本。我这去写方子,按着方子先吃上七贴,到时我再来请脉。」
徐禹谦背在身后的手骤然便放松垂在两侧,眉眼间多了分平和。「可确定?」
「我行医几十载,会胡言不成?」老朗中嘿一声直挑眉,非常不满被人质疑。「我会再给您写下该注意的事宜,只要先头的七贴药见了效,必当药到病除!四太太是有福气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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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小媳妇 卷一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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