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延漠然地瞧着王姨娘:「你方才说谁才是伯母能依仗的那个?」他声音泠然,如同冰玉相击:「你有句话说对了,三堂弟就是以后封官做宰,那也是正室的封赏,跟你这个当奴才的没有半分干系。」
王姨娘脸色煞白,身子发颤,几乎站立不住。她所依仗的不过是儿子的功名,现在老大没死,前程又比自己儿子还好,想想她这几年对白氏使的手段,心里不由得一凉。
重瑞风这人颇会审时度势,二甲二十三名,这个成绩虽不比重延,但以后为官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便拿着信张口吩咐道:「来人啊,给大夫人请大夫来,好生将养着,不得怠慢,不然揭了你们的皮!」
他原来是巴不得白氏早死的,王姨娘心慌意乱,过去攀住他的胳膊:「老爷…」
重瑞风一把推开她,对着自己身边的得意人怒斥道:「贱妇,你以后要谨守妾室本分,不得在大夫人面前无礼,不然我就立刻把你卖出府去,听到了没有!」
他冲着重延一叹:「这些日子都是我在外忙着,难免疏忽了家事,今天让你见笑了。」
重延眼底似有讥诮之色,拱手道:「大伯说的是,既然如此,那六堂妹的婚事…不如等大堂兄回来再商议?」
重瑞风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笑着道:「那是自然。」
重延办事素来利落,见事情已经办好,想着重岚还在那边等消息,便直接赶去了二房。
这时候归宁宴已经办的差不多了,重岚送完最后一批客人,正要下楼找晏和说话,就见清歌垫着脚往外望,蹙眉担忧道:「大少爷怎么还不回来,别是大爷故意刁难吧?」
重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依着大哥那性子,他不刁难别人就谢天谢地了,谁能刁难得了他?」
清歌面上一红:「是奴婢失言了。」
重岚用绢子扇了扇,托腮瞧着她:「有句话叫关心则乱,我说的可对?」
清歌一怔,立即跪下道:「姑娘都瞧出来了,请姑娘责罚。」
重岚把她扶起来:「你好端端的,我责罚你做什么?」她看了眼还没弄清楚情势的清云,示意她去倒杯茶来。
她把清歌扶到一边的凳子上,沉吟道:「我大哥不会纳妾,这个我是清楚的,我也不是那等有门户之见的人,你又跟了我这么些年,处处体贴周到,只要他愿意,还了你的卖身契让你做个良人嫁给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清歌眼里沁出些水雾:「姑娘…」
重岚摆摆手:「只是你跟我同年,咱们女人家的光阴短暂,我不能平白看着你这么蹉跎下去,他的心意你可知道?」
清歌沉默一时,缓缓摇头道:「姑娘想错了…」她用绢子揩了揩眼角:「我心里是惦念着大少爷,但我更惦记姑娘,再说了,以大少爷那样的品貌,怎么会瞧得上我?我只想留在姑娘身边帮衬着,时不时能瞧他一眼我就知足了。」
清歌这丫鬟读书识字,肚子里有文墨,人又谨慎慧黠,处事进退有度,比大家闺秀都不差什么,可惜就差在了出身上。
她叹了口气,也不敢再劝,万一重延没这心思,她岂不是让清歌白存了指望,那样更折磨人。
清歌还想说话,正要这时候重延上楼,对着重岚道:「大伯母那边的事儿弄清楚了,她孩子前日没了,如今正在将养身子。」
清歌慌慌张张闭了嘴,重岚一下子起了身:「怎么会这样,大房的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重延微微沉了脸:「说是被夜猫扑在肚子上,伯母被撞到在地,孩子一下子就没了。」
他又淡然道:「不过你大堂兄已经快要回来了,这事咱们暂时不方便插手,我把这事去信告诉他,他心里自有计较。」
重岚忙起身道:「我去瞧瞧伯母。」她又狐疑道:「大堂兄…能成吗?不怪她疑惑,在她心里大堂兄和大伯母是一般的性子,都自己没个主意的。
重延倒似对他很是放心,颔首道:「若他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不会进士及第了。」
这两者有关系?重岚顾不上跟他争论,忙命人请了大夫,带了补品去瞧白氏。
这一忙就快忙到傍晚,她好容易回到二房,就看见二房已经摆上了饭,她两个兄长和晏和,三个大男人坐在饭桌边等着她,见她进门,又扭过头来齐齐看着。
她被瞧得有点尴尬,讪讪笑道:「你们怎么不先用饭?」
重延并没答话,抬手给她布了一筷子银芽:「咱们难得聚在一起,今日就不分桌用饭了。」
她在空位坐下,晏和就挑着鱼翅根底下的肉夹了一筷子,细心给她挑完刺夹过来,看来也是个会吃的:「我以为你爱吃鱼肉多些。」
重延漠然地瞧了眼,用筷子夹了块杏仁豆腐:「鱼肉易腥,你今日吃了些酒,还是吃些清淡的养养肠胃。」
重岚的筷子刚伸到半空:「……」
晏和和重延两人一个从容一个淡然地瞧着她,等着瞧她先吃谁的。
她现在好比受婆婆和媳妇夹板气的男人,哪个都不敢偏帮,生怕一言不合就家宅不宁,胳膊在半空中颤颤地伸了半天,突然手一松,两根乌木筷子就齐刷刷落了下来。
她呀了声:「这筷子怎么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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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妻生财 卷三 V第十四章[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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