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瑞风却如遭雷劈,呆立在当场,惊声道:「这,这怎么可能?你不是…?!」他说到一半,看见周遭人探究的眼神,下意识地住了嘴。
重岚进了屋仍不解开大氅,被搀扶着向堂上的几位族老行礼:「小女近来生着病,劳烦极为叔伯爷爷挂念,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几位族老忙虚扶一把:「你还病着,无须多礼了。」重岚这些年不光自己行商赚钱,对族里也颇有帮扶,又是修桥补路,又是兴建学堂,因此在族中的名声极好。
重岚就势站起来,偏头看着重瑞风:「大伯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我不是怎么了…?」
重瑞风一口气憋在胸口:「我听说你是被奸人胁迫,不得不称病,这才赶来探望的。」他还是有些不死心:「既然侄女现在病重,料理家业也辛苦,未免加重病情,我这个做大伯的愿意来帮衬一二。」
重岚歪着脑袋冲着他笑:「大伯真会想,说的比那话本子上的故事还精彩,这就是你砸了我屋子的理由?」她说完又慢慢地道:「我手底下共有大小掌柜五六十个,并不缺人使唤了。不过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事儿也好说,您来帮忙,我照着三倍月俸给您,您看如何?」
重瑞风听她把自己跟下人比,心里大怒,偏她说的极恭敬,其他人也没听出什么错儿来,反而连连点头,责怪地看着重瑞风。他不好再理论这事儿,另抓住话头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砸了你的屋子!」
重岚一副弱不胜衣的样子,扶着椅子慢慢坐下,旁边的清歌却一下子跪下,红着眼眶道:「我们小姐不能说长辈的不是,容奴婢开这个口,前几日大伯带了个道士过来,说是要给我们小姐瞧病,好几个大男人没头没脑地就要往小姐屋里闯,我们几个死命拦下了,这要是万一让他们进去了什么,我们小姐的名声可就…」
清歌是个伶俐精细的,说着就流下泪来:「我知道大爷是一片好心,可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小姐的清白不就毁了?」
重瑞风气得脸色铁青,一脚就要踹过去:「贱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快滚下去!」
旁边有位和他素不对付的族叔不冷不热地道:「你都能带着不三不四的外人闯侄孙女屋子,人家自家下人怎么连句公道话都说不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大伯带人硬闯侄女闺房,传出去让咱们重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旁边坐着的族人面上也满是不赞同,有的甚至窃窃私语起来。虽然齐朝风气开放,但终究男女有别,闺阁本就是个私密的地界儿,连亲生父亲为着避嫌都不能随意进去的,更何况你这个分了家的大伯,还带着外人擅闯侄女的屋,哪有这般道理?
重瑞风面上满是憋屈,忽然反手一巴掌打翻了身边的常随:「都是你这刁奴自做的主张,险些坏了我侄女的名声!」
重岚不动声色地看完,满面委屈地道:「大伯底下人砸坏的器皿物件就罢了,自家人也不好让您真的赔钱,只是我经上回一吓,病又重了许多,难道这一巴掌就算是抵了?」
重瑞风大怒:「那你要如何?」
重岚一抬手,底下立刻上来几个高壮的仆役,拉着重瑞风身边的常随下去打板子,她微微笑道:「大伯莫要怪侄女,这几个刁奴不处置了,以后只怕还要兴风作浪。」
重瑞风听着外面传来皮肉相击的闷响,觉得那一声声像是打在自己脸上,恨得牙根咬紧,本以为十成把握事儿就这么一成都不剩下,这死丫头怎么不索性死了呢!
重岚饶有兴致地瞧着他暴怒却又不得不隐忍的表情,慢条斯理地看着自己素白的手,笑道:「说起来,大伯前年欠下的银子也该还了吧,最近侄女生意缺现银,大伯不是说要帮衬我吗?不如咱们把账目两清了。」
重瑞风气得拂袖而去,重岚不屑地瞧了他一眼,客客气气地送走各位族叔,对着席雪天笑道:「你瞧瞧我这个大伯,一提到还钱的事儿就开溜。」
席雪天仔细把她瞧了一遍,确定她是真没有什么大碍,这才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多亏东家醒的及时,不然我可就难办了。哦,对了,当初在返京船上的时候我曾偶遇过晏指挥使,他让您病好了去拜见他。」他目光在她面上逡巡一圈,犹豫道:「不过东家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我请了无数名义也诊断不出来,真是奇了。」
重岚开始听的有几分哭笑不得,听他问起来,也忍不住按了按额头,她挥手让堂上的人都退下,再掩上门窗,这才皱着眉开口道:「我这也不能算是病候,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这算什么…」
她细细讲完这些日子的奇遇,饶是席雪天见多识广,也觉得匪夷所思,瞠目道:「这…东家是说,你这些日子借尸还魂,还还魂到了晏指挥使身边?」他面上满是不可置信:「那我那日见的小姑娘就是你?」
重岚点点头,又嗔道:「枉费我对你使了半天的眼色,你竟连一点不对都没瞧出来。」
席雪天苦笑连连:「只怕是编神怪故事的人也猜不出来。」他还是有些难以理解,坐在原处消化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回头我给您找个道士瞧瞧吧。」
重岚点头:「最好是德高望重的,可别拉了那些江湖骗子过来。」她顿了下,面上有些赧然:「这些日子还有什么事儿发生,媒人和旁人提的那些人选…如何了?」
席雪天心里微沉,竟比方才被重瑞风逼迫的感觉还要难受几分,默了片刻还是道:「张少东家已经成了梅行首的常客,李少爷也进了赌坊,孟公子倒是经得住您的试探,可惜家里现在已经张罗了亲事,其余的不是没经住试探,就是听说您病重不再来了的。」
他张开形状秀美的嘴唇,温言劝道:「这是以后要跟您过日子的人,这么一时的试探也瞧不出什么来,您又何必着急呢?」
重岚面上倒不见恼色,只是按着额角道:「咱们齐朝律法,女子到了年岁不嫁,就由官府或者族中强行婚配,我再不出手,难道真由那起子居心不良的摆弄,随意配个烂人?况且女子支撑家业何其艰难,也需要有个人在后面撑着才是。」她不甘问道:「难道就没有合适的人选?」
席雪天心里叹了声,面上还是温和笑道:「江秀才倒是不错,一没被行首拐了去,二也没喝酒赌钱,听说你病了还常常来探望。」
重岚面上笑了笑:「他小时候还跟我当过一段时候邻居,应当是个老实的。」
席雪天轻声劝道:「小姐虽不是贱籍,但总归是经商的,他是读书人,以后只怕未必能说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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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妻生财 卷一 V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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