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和写完字便在一边品茶,等喝完一盏,重岚便十分有眼色地给他续杯,直到外面有人轻声报道:「将军,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您要用饭了吗?」
晏和瞧了眼呆呆坐在原处的重岚,问道:「你饿不饿?」
被他这么一说,重岚觉得自己好像饿了很久了,但嘴上还是客气道:「我不当紧的,大人还饿吗?」
她小脸白白嫩嫩像只元宵,偏偏说话又是小大人的口吻,客套话说的挺溜,晏和玩味地看了她一眼,对着外面应了声,立刻有人进来布菜摆饭,摆好了之后忙退了出去。
人变小之后就是不好,她现在还没桌子高,只能屈辱地想要爬椅子,没想到那帽椅也甚高,她半道上一脚踩空差点掉了下来,幸好这时候一只手探过来托住她的臀部,他见她还是上不来,便两手抄在她腋下把她放在帽椅上。小女孩也没多少分量,抱在怀里还软绵绵的。
重岚长这么大头回被人摸那地方,就算不是自个儿的身子也一样别扭,禁不住红了脸,只能借着粥碗遮挡。
她不说话便觉得难受,忍不住又开始提问:「大人为什么在我的屋子里用膳,没有旁的地方住了吗?」
晏和用温水浸了浸筷子,跟她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竟也没有不耐,仍是悠悠道:「你们家有没有别的地方住,你怎么反倒来问我?」他说完瞧了眼面皮紧绷的重岚:「前天把城夺下来,一时没找着住的地方,便干脆在你们何府安顿几天。」
重岚听他说完才明白过来,何家的宅子都给烧的不成样子,就这座主宅还能住人,她只剩了半条命,这又是大冬天的,总不可能在漏风的房子里睡,以晏和的身份当然也不可能住下人的房子,两人便都住进了主宅。
她正要继续发问,就听见门外一声通报:「大人,何府妾室白氏想要见一见何家小姐,您看…?」
重岚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位妾室白氏是谁,正要摆手,那边晏和就已经吩咐:「让她进来。」他说完就转出外间看公文了。
白姨娘今天和在管道上那副神憎鬼厌的样子大相径庭,一见她便直奔过来,在她身前定定地瞧了一时,哀哀流下泪,半弯下腰想把她搂在怀里,声调拉长,拖拽出一片哭腔:「大姐儿…都是我没用,让你受苦了。」
重岚一言不发地避开,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她,她当初在官道上的表现谁都瞧着了,如今这又唱的是哪出?
白姨娘给她打量的有些发毛,轻声道:「小姐这般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是不认识我了吗?」
重岚问道:「你有什么事儿?」
白姨娘又红了眼眶,抬手把她从头抚到脚,瞧着倒像是她亲生的闺女:「老爷如今已经去了,夫人临死前只担心小姐,便特意叮嘱我,在她身后要好好照顾你,这几日一直没见着小姐,我心里担心得紧,特地来瞧瞧小姐身子如何了。」
重岚眨了眨眼,对她的来意隐有所悟:「可是娘拜托将军了,要找一户妥帖人家来收养我…」
白姨娘面皮子一紧,忙道:「别人家哪有咱们自己家住得好呢?咱们把何府重新修一修,仍旧快快活活地住在自己家里不好吗?」
重岚哦了声,心里差不多了然了,如今何家就剩下何兰兰一个,她一个小女孩当然不可能自己拿着何家遗产,当然是谁收养她便能得了那些钱,白姨娘要是养了重岚,虽然她是妾室的名头,但在何府两个主子已死,正头主子还年幼的情况下,只要何府名义上还在一天,她是个妾室也能横着走。
白姨娘见她不吃软的,便沉了沉脸,把话说重了些:「我晓得姐儿瞧不上我,但咱们到底是一个府上的,害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晏将军要是选了别的何家亲眷,都不是一家人,他们如何会真心对姐儿好?」她说完又柔声道:「姐儿去跟将军说,说你还想留在何府,到时候我来照管你,你也不用跟别人过受闲气。」
重岚瞧了她一眼,不得不说这人说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但何家其他亲戚未必可信,她这个姨娘就更不可信了,她偏了偏头:「那日在官道上死了好些人,连我娘都去了,为什么独独你没事儿?」
白姨娘面色微变,那日鞑子官兵里有个官兵见她颇有些姿色,这才没杀了她,她也一味地媚好逢迎,后来才得救。她勉强笑道:「姐儿问这个做什么,我当时藏在一处山缝里,鞑子没有发现。」
重岚哦了声:「你既然藏在了山缝里,难道我娘是特意跑到山缝里去找你,嘱托你让你照管我的事儿?」
白姨娘暗地里咬了咬银牙,她本以为小孩子好骗,随意吓唬几句就能成事,没想到她三两下就给她拿住话柄。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一心为姐儿筹谋,没想到姐儿竟这般怀疑我,万一你落到哪个狠毒的亲戚手里,只拿你的钱不管你的死活,老爷夫人在地下也难安啊!「何兰兰一直和她不对付,常在老爷面前数落她,她前些日子想给她个教训,便趁没人的时候把她推落到湖水里,没想到这小丧门星竟然一命呜呼了,更没想到她死了之后还能活过来,比原来更招人厌了。
她看着白姨娘的脸色,把粥碗推到一边,也懒得再跟她纠缠,直言道:「你以往是个什么样子也不必我多言,况且只听说过让正室抚养庶出子女,还没听说过让姨娘抚养嫡出孩子的呢,你一个妾室,再怎么说也不过是半奴,最多算是伺候主子,怎么能用照管二字呢?」
何家是几年前才发迹的武将人家,不像文人家规矩严谨,她在何府素来受宠,就连正头夫人都得给她几分颜面,哪里被这般当面骂成奴才,一时之间脸色发青:「姐儿何必说的如此难听,我是瞧在老爷的份上,真心想帮你的。你万一落到那心肠狠毒之人手里,不光拿了老爷夫人的银钱,还不管你的死活,那时候才叫凄惨呢!」
不过一个没了爹娘的丫头片子罢了,还不赶紧伏低做小,真以为是原来千娇万宠的何府小姐啊!
这话透着威胁,重岚怕她真急了给自己一下,正好晏和打起帘子走了进来,她跳下椅子蹬蹬蹬躲到他身后,低着头用脚挫了挫地面,语调委屈:「姨娘,我这里真的没有钱,我娘把钱都给大人了,你要是想要,就问问他吧。」
白姨娘大急:「姐儿这是什么话!我几时问你要过钱了?!」虽然她的目地是要钱没错,但她也没傻到直接说出来啊!
重岚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垂头道:「姨娘说没便没有吧。」
以往何兰兰跟赵氏一样是个泼辣脾气,怎么从棺材里爬起来一回手段这般精细了,白姨娘在人前从来不落把柄的,张了嘴立时就要反驳。
晏和用手指轻敲了敲桌案,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立时有人进来把白姨娘叉了出去敲板子,他做完这事儿之后也不言语,只是低头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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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妻生财 卷一 V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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