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笑了,前世她最后一次见到赵骞时,他的腿是好的,便道:「天高地阔,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赵骞静静看了她片刻,问道:「那你希望我做什么?」
「让王氏母子求而不得,身败名裂。」
赵骞静如古井的脸上终于掠过一丝疑惑,半晌问道:「你不愿嫁,不嫁便是,为何要赶尽杀绝?」
「恕我不能奉告。」
「我以为,既然要合作,最好开诚布公。」
「但我认为,你我的合作是各取所需,而非志同道合。」陆微淡淡说道,「我不问你的腿,你也别问我原因。」
赵骞怔了一下,不自觉地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道:「我需要考虑一下。」
「好。」陆微一口应下,「我怎么得到你的回复?」
「我自会遣人去找你。」赵骞说完便推动轮椅,缓缓向院子另一边走去,显然不愿再谈。
陆微见他如此,便没再出言告辞,转身自己走了。
这侯府她轻车熟路,不多时便绕出竹林,重又回到假山侧畔,抬眼一望,王玉宁正在一棵杏树下拿着帕子抹眼泪,赵昱挨着她,低声劝慰着什么,依稀能听见「必不辜负你」之类的字眼。
陆微冷笑,果然是早就勾搭上了,可恨自己前世居然被蒙蔽了那么久。
她瞧了一会儿,悄悄从假山另一侧的出口转向蔷薇花丛的方向,王氏几个想必还在那边。
只是当她走出假山时,一个人影飞快地掠出去,径直奔向竹园,推门向赵骞禀报说:「陆大小姐站住看了一会儿二少爷和表小姐,现在过去蔷薇棚那边了。」他迟疑了一下,又补充说,「陆大小姐对府里的路好像十分熟悉,就连假山里面的小路都知道。」
赵骞微屈手指,轻轻敲着轮椅扶手。他也觉得刚刚提出与他合作的女子十分古怪,说话看起来直率,但她不想让人知道的却一个字也没说。他始终有些疑虑,看不上赵昱不嫁便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对方身败名裂?而且,她说不问他的腿,什么意思?难道她觉得自己的腿伤是假的?
赵骞冷冷抬眼,说来他应该感谢这次重伤,否则他还下不了狠心去对付那对母子。
不过那女子提供的消息很有意思。天庆四年三月初三,如果他没记错,王氏是天庆三年十月嫁入肃宁侯府的,如果这个消息属实,那么王氏是怀着身孕嫁给了赵正爵。
赵骞想到自己的父亲,竟与想到王氏时没有多少区别。有后娘便有后爹,这句俗语实在是至理名言,自从王氏进门,他跟孤儿的境遇却也不差多少了。
但赵骞了解赵正爵,他虽然昏聩,却不至于连是不是自己的骨肉也分不清。赵昱的生辰改成了九月,没有赵正爵的同意是不可能的,那么真相只有一个,王氏在婚前就与赵正爵有私情,以至于珠胎暗结。
赵骞目泛寒光,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王氏怀孕的时候他还不到一岁,他母亲只是重病,还没有去世。
所以王氏是先奸后娶,赵昱是奸生子。
赵骞叫了声「林绩」,先前跟踪陆微的男子连忙答应,赵骞吩咐道:「你这几日盯着陆微,最好能弄清楚她为什么要对付王氏母子。」
又叫了声「林战」,竹林中跃出一个青衣男子,赵骞吩咐道:「你想办法从王保家的嘴里撬出赵昱的生辰和当年的情形。」
两人应声而去,赵昱垂头思索半日,忽地哂笑一声,便是陆微心怀叵测又如何?确实如她所说,两人联手只是各取所得,只要各达目的,又何须肝胆相照?
陆微远远看见王氏几个坐在近水的六角亭上说笑,忙紧走两步,近前笑说:「二婶原来在这里,让我一通好找。」
刘氏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氏一眼,王氏面色不变,心内却无限狐疑,按计划此时赵昱应该与陆微单独相处,为何陆微一个人出现了?
她不动声色地问:「玉宁呢?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陆微摇头,有些茫然地说:「原本是在一处的,后来不知怎么的一转头就不见了。」
难道走散了?王氏心下忿然,统共就交代了这一件事,居然都办不好!这王玉宁除了会装可怜,还有什么用?
她正待引众人回去,陆微忽然道:「手帕子怎么不见了?」
陆雅心眼实在,便道:「是不是掉在哪里了?」
陆微想了想,道:「刚刚在假山那里还用了,想必是在那之后掉的。」遂笑向王氏道,「夫人,可否带我回去找找?」
手帕乃是女子的近身之物,的确不好丢在外面,王氏一时想不出什么,便带了众人折返杏园,陆微一马当先,引着众人从花丛小径绕了几次,居然直接到了假山背面。
王氏疑惑更甚,为何陆微这么熟悉路径?正待要问,忽听陆微低声惊呼道:「哎呀,那不是王姑娘跟赵二公子吗?」
王氏还没来得及细看,刘氏已经颇感兴趣的凑过去瞅了一眼,忙回身拉住陆雅往回走,道:「去那边找吧,应该不在这里。」
陆微也说:「我也去那边找。」
王氏定睛一看,假山之前,杏树之下,那紧紧挨在一起,一个哭一个劝的不是赵昱和王玉宁又是谁?登时面皮紫涨,怒火冲心,暗骂了一声无耻贱妇,向王保家的一横眼,王保家的慌忙去了。
王氏扭转身,压住满腔怒意,强笑着向刘氏道:「阿昱一向把玉宁当成亲妹子看待,这玉宁岁数又小,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受点子委屈总得哥哥哄哄才行。」
见她努力把王玉宁说成小孩,把赵昱与她之间说成哥哥逗小妹妹开心的模样,陆微也不反驳,只是笑笑便罢。
众人在花丛里转了一遍,便听陆微道:「在这里呢!」果然从萱草丛里检出一条帕子袖了,笑说,「总算找到了。」
接着便见王玉宁红着眼睛跟过来,行了礼低声说:「去找陆姐姐时不小心磕了头,抹药时又不小心弄到眼睛里,蜇的眼睛都肿了,表哥好心哄了我一会儿。」
众人见她果然额头肿起一块,眼睛也肿肿的,便都安慰了几句。
赵昱跟在后面,见王玉宁如此委曲求全,一时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看陆微的眼神都开始不善起来,只是突然接到王氏警告的眼神,只得低了头,默默不语。
因为这桩事,之后众人便都懒懒的,任王氏长袖善舞,气氛却始终热闹不起来,午饭用罢刘氏便即辞行,王氏苦留不住,只得送出内院,看着几人上车去了,回头便甩了王玉宁一个巴掌,怒道:「下作的小娼妇,谁许你当着那么多人勾引你表哥!」
王玉宁捂着脸哭道:「姑妈错怪我了,我没有做什么!」
赵昱刚想上前劝解,王氏恶狠狠说道:「你给我缩回去吧!待会儿再说你!」赵昱只得退在后面不言语。
王玉宁又羞又恨,却知道不能违拗王氏,如今王家已落魄不堪,只有巴紧了王氏这个姑妈,她才能寻得好姻缘。当下一咬牙双膝跪地,哭道:「姑妈打我我不敢叫屈,但请姑妈听我分辩几句。」
王氏啐道:「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拉扯你表哥,你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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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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