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大吃一惊,脱口问道:「你说什么?」
陆元丰把洗好的桑葚塞到她嘴里,眨巴着眼睛说:「我买桑葚的时候碰见阿昱哥哥,他知道我是谁后,告诉我昨天他救了你。」
陆微控制住油然而生的恨意,柔声问道:「阿元为什么要跟他说话?」
「我拿了一个红色的桑葚,他说应该挑黑色的,比红色的甜。」陆元丰一脸崇拜,「阿昱哥哥真聪明!这一小筐都是他帮我挑的。」
陆微慢慢坐直了身子。
其中有诈!
赵昱怎么知道她是谁?又怎么会那么巧,昨天救了她,今天便跟她弟弟搭讪?
昨天老太太问起时,她只说是自己跳的车,碧桃倒是提起有个男子救了她,但她一个丫鬟,老太太并不关心她被谁救了,连问都没问。
她一直以为噩梦里赵昱救她只是巧合,昨天她躲开了就不必再与赵家人发生纠葛,但如今看来,赵昱很有可能是处心积虑要认识她,只怕躲也躲不开!
可是,赵昱究竟为了什么?
她笑着对陆元丰说:「这事情你先不要告诉祖母,那个赵昱并没有救姐姐呢,他救的是碧桃。」
陆元丰答应了,忽地想起什么,又说:「可是林管事跟我一起去的,他也听见了,他会不会告诉祖母?」
陆微叫来银杏,让她去吩咐林管事不要乱说,又叮嘱她这几天留神看赵昱有没有在陆府周围活动,银杏答应着去了。陆微心下稍安,如果赵昱是存心结识她,那就肯定会再想办法,如果赵昱没有进一步动作,说不定一切都是巧合。
第三日,银杏匆匆来报:「姑娘,那个赵公子这两天都在对街的茶肆吃茶,中间元丰少爷出去,他还赶着上去说话了!」
「啪」,陆微手中的青瓷茶盏重重顿在桌子上,她抿紧了唇,胸中怒意纵横,原来赵昱真是有心接近!
不等她想出对策,陆老太太已进来看她,说道:「刚刚听碧桃说,那日救你们的是肃宁侯府的二爷赵昱?」
陆微吃了一惊,她已经叮嘱过银杏、碧桃两个不要再向家里人说起那日的情形,怎么碧桃居然告诉了老太太?她这里千方百计堵着赵昱的口子,怎么反而是贴身大丫头给捅到了老太太面前?
碧桃看见她责备的目光,低了头嗫嚅着说:「婢子出门时碰见赵公子,上前道谢时赵公子说了他的身份,婢子想着肃宁侯府不可怠慢,这才跟老太太说了。」
陆老太太说:「虽说他救的是碧桃,终究是咱们府上的人,确实不好装作不知道,还是备份重礼送去道谢吧。」
陆微答应着,不禁又看了看碧桃,为什么她直接告诉了老太太?难道是怕自己拦着不告诉老太太?她这么迫切地想要引见赵昱,是为了报恩吗?
陆家的谢礼送去后,当天肃宁侯府便派了两个一等管事婆子送回礼,并带来一封请柬,邀请陆二夫人和陆家几位姑娘到肃宁侯府赏花。那婆子坚持要来探望陆微的伤,当着她的面笑说:「侯夫人知道大姑娘身上有伤没好,特地把赏花的日子定在半个月后,请大姑娘一定赏脸光临。」
陆微认得她,王氏的心腹陪房王保家的,当年王氏折磨她,这婆子没少趁势作怪。看到她的一瞬,陆微深切的觉得,那不是噩梦,应该是她悲剧的前世,因为苦痛的记忆太真实了。
她微笑着,并不去接话,指甲却把手心都抠出血痕了。好吧,既然躲不开,既然你们这么殷勤,上赶着来算计我,那你们过去欺我、辱我、杀我的仇,今生我誓要你们一一还回来!
王保家的走后,陆微问碧桃:「你为何不告诉我,而是直接去回了老太太?」
碧桃脸色苍白,惶恐地说:「我只想知道赵公子的姓名,当面感谢他,可是他,他说小姐不愿意张扬,不肯告诉我……」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干脆把事情张扬出来?」
碧桃双膝跪地,呜咽道:「我真的只想知道他是谁。」
陆微盯着她,心中翻过无数个念头。前世起火时她没见到碧桃,那她跟赵家人,是否有暗中联手?
过往的画面飞快地从她眼前掠过。赵昱救她,两家人开始来往,王氏托人求亲,京中到处传言赵昱英雄救美,赵昱在一切有她的场合都会出现献殷勤,王氏天天往陆家跑……两人定亲,陆微的舅舅为赵昱谋得军中职位,成亲当日赵昱离京……王氏要她管家却不支银子,她的嫁妆慢慢变成赵家新置办的地亩田庄商铺……她得伤寒病重,陆老太太亲自来看她,王氏背着人与陆老太太说了很久的话,第二天赵正爵就递了请封世子的折子……
陆老太太的姐姐是先皇的太妃,听说与太后相处的很好。
职位,银钱,世子,原来赵家想要的是这三样。可恨前世竟被他们蒙蔽,只落得个含冤而亡的下场。
陆微抿紧了唇,原本以为只是梦中虚妄之事,原本想与你们永不相涉,但你们既处心积虑、欺我至此,这一世我愿化作出鞘利剑,尽斩仇人之首!
她看向碧桃,冷冷地说:「无故与外男结交,其罪一,擅自向老太太进言,其罪二,有事不报主人,其罪三。碧桃,扣你两个月月钱,自去找管事领十个手板吧。」
碧桃大吃一惊,作为从小服侍陆微的心腹大丫鬟,以往就算有错,也从没受过这样重罚,更何况打手板疼痛事小,丢脸事大。她伏在地上,凄凄惨惨地说:「姑娘饶了我这一回吧!」
陆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前世之事晦暗不明也就罢了,但今世她因一念私心置主人于不顾,绝不是可以随便饶恕的过错。遂不再理会碧桃的哀求,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银杏上前扶起碧桃带了出去,碧桃见左右无人,哭道:「姑娘好狠心!」
银杏低声道:「你以后可别再这样了!」想起陆微凌厉的神情、冰冷的语调,银杏竟觉得有些脊背发凉,她忽然发现,刚刚那果断罚了碧桃的人,早不是从前那个宽和仁慈的大小姐了。
既然赵昱是存心接近,那么惊马的事情,应该不是偶然。
陆微来到位于外院罩房的车轿房,那日驾车送她的车夫就在此处居住,一见到她就喊:「求大姑娘给我做主,我冤枉啊!车轴我天天检查,根本不是失于保养才断的!」
陆微问道:「马呢?是不是你驾车不当让马匹受惊?」
车夫黑阔的脸上全是惊慌,叫道:「马腿上有伤,大姑娘,真不是我弄的!」
陆微盯着车夫,那张黝黑粗糙的脸上只有惊慌,找不到狡猾的痕迹,她沉声吩咐:「叫林管事过来。」
外院大管事林福很快来了,辩解道:「二夫人已经查清了,是车夫疏忽没有保养好,车轴才断的。」
「拿车轴来我看看。」
车夫抢在林福前头,把车轴送了过来,他知道这关系着自己的前途,紧紧地握住那根从中断开的结实木条,解释说:「断开的地方这么齐,这是有人故意锯的!自己断的不会这么齐!」
林福脸色铁青,低头不语。
陆微缓缓说道:「林管事,你怎么说?要不要我把这件事交给祖母再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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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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