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姝忙在桌案上四处查找,又看了看皇帝面前的奏折,灵机一动,取了一支毛笔,蘸上朱砂递过去。
皇帝接过,果然用笔在奏折上落下几个字。
薛静姝松了口气,心里暗想,每次看德公公伺候得游刃有余,不曾想,他的活儿一点都不好应付。
她提着的心还没放下,却见皇帝又伸出一只手来。
薛静姝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实在不知皇帝要的是什么,只得试试探探的拿了一个镇纸递过去。
皇帝摆手撇开。
她苦恼了一下,又拿了一个印章递过去。
皇帝又随手撇开。
薛静姝便不知该怎么办了,正准备把她这边的一本书册递给皇帝。却见皇帝的手忽然伸长,握着她的手腕用巧劲一拽,就把她拽进自己怀里。
薛静姝低呼一声,忙捂住自己嘴,抬眼一看,正对上皇帝难得含笑的眼睛,她哪里还不明白?皇帝分明早就知道是她,故意使唤为难她呢!
皇帝却摇头道:「曼曼还是不够懂我,不知我要的是什么。」
薛静姝无言,谁知道陛下您要的是个大活人呀!
薛静姝在皇帝怀里轻轻挣扎了一下,想要起来。但皇帝却禁锢着她的腰,不让她起身。她只好说道:「陛下放开我吧,让人看见不成体统。」
皇帝说:「谁敢进来乱看?曼曼不必担忧。今日怎么有空来见我?」
薛静姝笑道:「陛下这话说的,哪一日你我不曾见面?」
皇帝道:「这是曼曼第一次主动来见我,自然意义非凡。」
薛静姝想了想,除了上次去皇帝寝宫烧话本,她确实不曾主动来找皇帝,她道:「我只怕耽误了陛下政事。」
「曼曼对我未免太不自信了些,这些折子每天都是批惯了的,不过是一样的路数,怎么会轻易就被耽误?」
薛静姝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话虽然如此,她来了未必会耽误皇帝处理朝政,若不出差错,朝臣们也不会说什么,一旦有哪里出了纰漏,那在大臣们心中,她就是那罪魁祸首了。
她不愿冒这个险,也万万不愿皇帝落了个贪恋美色,荒废朝政的骂名。
皇帝摸了摸她的头发,又问道:「怎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薛静姝闷声说道:「陛下,皇祖母是不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皇帝揽着她的手臂缩紧了些。
记得当初,皇帝曾经安慰她,人总要老去,固有一死,不必过于伤心。
但这些日子,看着皇帝对太皇太后的孝顺与亲近,她知道他心里,对于这位老人即将逝去的事,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淡然。
薛静姝想着,也伸出手抱紧了他,轻声说道:「曜哥哥,曼曼会一直陪着你。」
皇帝没应声,只是点了点头,将下巴抵在薛静姝发顶。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薛静姝到底怕耽误他,起身去坐到一旁,拿了本书册在手上翻看。皇帝则又专注地批着手上的奏折。
只不过,时不时两人会默契的抬头,与对方对视一眼。但谁也不曾说话,一眼过后,又低头做着自己的事。
时间缓缓流逝,不多久,德公公在殿外请示是否要传膳。
皇帝允了,放下折子,牵着薛静姝的手去了偏殿。
这些日子,皇帝的口味跟着薛静姝转变。
记得两人刚大婚时,各自的膳食一个清淡,一个大荤大肉。
后来薛静姝有孕,吃不得寒性热性的,都是些性温滋补的食物,皇帝也跟着她一起吃。
现在,薛静姝因为腹中孩子,口味变了,爱酸爱辣,皇帝这里的膳食端上来,也是偏酸偏辣的。
两人用膳,照旧不让人在跟前伺候。皇帝亲自为薛静姝夹菜打汤,殷勤周到。
薛静姝原本不习惯,觉得他九五至尊,却来伺候自己用膳,心中难免有些不安。不过如今,已能够泰然处之了。皇帝给她夹菜,她照样子回敬给皇帝。
两人一边用膳,一边时不时说几句话。
薛静想起今日太皇太后的嘱托,便问皇帝:「陛下,镇守西北边疆的,可有一位姓秦的将军?」
皇帝眉头一动,「你说的是秦瞎子?」
薛静姝微惊:「那位将军竟是……」
皇帝摆摆手,嘴角微微勾了勾,「他身体没残疾,眼睛也没瞎,秦瞎子是诸位将士给他取的诨号。曼曼不知,此人身高八尺,宽肩厚背,远远看去就如熊瞎子一般。原先有人给他取诨号叫秦熊,后来不知怎么的,叫着叫着就成秦瞎子了。」
薛静姝在才恍然的点点头。
皇帝问她:「曼曼怎么突然提起此人?
」
薛静姝道:「昨夜小宴,皇祖母留下了永平郡主府上的沈姑娘,沈姑娘不堪她母亲磋磨,祈求皇祖母给她指个人远远的嫁了。皇祖母思来想去,只有秦将军合适些。
「今日我去请安,她便托付我,在众将士演武时,看看那秦将军品性如何,我想着,这种事,来问陛下,比我自己看来的更准确些。」
皇帝点点头,又多说了几句:「此人心胸宽广,有大将之风,且世代镇守边关,是一名猛将,也是一位忠臣。」
薛静姝缓缓点头,能得皇帝这样的赞赏,说明这位秦将军品性确实不错。
只是,想起皇帝对他外表的描述,她又有几分迟疑。沈安茜她是知道的,那样弱不禁风,又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与如此虎背熊腰的一员猛将,能相处的好吗?
薛静姝心里想着,难怪之前太皇太后提起时,只说如今要先看品性,外貌家世暂且放在一旁,想来,她也是知道这位秦将军的长相的。
不过,既然太皇太后都不曾说什么,那她,也就只做好老人家托付给她的事就是了。
还有一件事,自从那日皇帝与她说了安亲王恐怕有不臣之心后,薛静姝想起来,安亲王身边的那个侍卫,若果真是柳儿的亲哥哥,等他日,皇帝将安亲王拿下,那侍卫是不是也逃脱不了干系?
安亲王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皇帝信任她,才会对她说,薛静姝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因此,就算她与柳儿再亲近,也不会对她透露半分。
只是,想着柳儿以后恐怕要失去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到底有些愧疚。
皇帝见她没说话,问道:「皇后在想什么?」
薛静姝心中权衡一番,还是将安亲王身边那个侍卫的事说了,又道:「那名侍卫恐怕也知道了自己与柳儿的关系,我担心,若安亲王知道了这事,不知是否会利用那个侍卫做些什么,请陛下做好防备。」
皇帝点点头,又问:「皇后是否还有所担忧?」
薛静姝并不想对他隐瞒,又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对柳儿的几分愧疚与他说来,「陛下不知,我与柳儿面上是主仆,实则情同姐妹。我从七岁到十七岁,一直住在城外庵堂,这十年里,别的人渐渐走了,只有柳儿与我相依为命,我身体不好,一直受到她诸多照顾。我知道,安亲王犯下的事无法饶恕,只是想到柳儿好不容易得知世上还有一位亲人活着,却不久之后又要失去他,心中有些不忍。」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药香闺秀 卷三 第十三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