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几人说话,安阳长公主和苏汀兰插不上嘴,安阳长公主心中不由着急。见小内监端了皇帝的酥酪上来,忙说:「汀兰,快去端给陛下。」
「是。」苏汀兰满脸羞红地看了皇帝一眼,又飞快地垂下,袅袅娜娜地走到小内监面前,端起那一碗酥酪。
方才皇帝进来,她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只觉得一颗心就全挂在这个英武不凡的男人身上了。
她自幼丧父,一直寄居在二叔府上,她二叔即是长公主的驸马。
从小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学会了看人脸色过日子,也学会了如何去讨好别人,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等到了年纪,二叔二婶向她说了要将她送入宫内的打算,她心里没有抗拒,只有欣喜。
她很清楚知道自己的本钱,也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是男人最爱的。
她有信心,若能让她入宫,一定能够让陛下独宠于她。
到那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人都要对她俯首,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那是她梦寐以求的日子。
她本十分自信,只要陛下看她一眼,就能让陛下记住她。
可事实让她有些着急,陛下进来这么久,竟只顾与太皇太后和皇后说话,不曾多留意她一眼。
这与她预想的不同。入宫的机会不多,若错过了今日,下一次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而她也实在受够了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日子,不愿意再忍耐。
她端着酥烙慢慢走进皇帝,心中想过无数念头。
想着如何留给陛下一个难忘的初见,让他再也忘不了自己。
她摆出最优美的姿态,扬起最妩媚的表情,而后脚下轻轻一崴,缓缓地向前倒去。
有什么比一个柔弱无骨的美人投怀送抱,更让人难以忘怀的呢?
只要皇帝接住了她,那后宫必定就会多一位娘娘,皇后独宠的日子,也终将被打断。
想到此,她不由有些好奇,想要去看看皇后此时是什么表情。
方才皇后进来,就一直那样雍容端庄,高高在上,仿佛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不被她看在眼中,放在心上。
苏汀兰想,若自己夺了皇帝的宠爱,皇后还能那样淡然大方吗?
她简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皇后失去血色,苍白凄楚的脸。
她微微偏过头,看向皇后。
然而再次出乎她意料的是,皇后脸上并没有一丝丝惊容,只是含笑看着她。
事情似乎与她预想的又不同,苏汀兰皱起眉头,但来不及给她多想的时间,她就连人带碗摔到了地上。
原来,刚才在她崴了脚楚楚倒下的时候,皇帝并没有上前接住她,而是起身退开了一步,任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青花细瓷碗从苏汀兰手中飞出,在半空转了两个圈,一头磕在桌子腿上,发出一声脆响,碎成了几瓣,冒着凉气的冰镇酥酪也洒了一地。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板,苏汀兰伴着娇呼倒下时,只发出一声闷响,而后,整座内殿都沉默下来。
苏汀兰似乎摔懵了,趴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皇帝,喃喃道:「陛下,您……」
安阳长公主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男人会把投怀送抱的美人拒之门外。
在前一刻,苏汀兰于她是荣华富贵的保障,而现在却成了一把催命剑。
她本意是要把苏汀兰送进后宫,借着她在皇帝身边吹的耳旁风,给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谋一份更好的差事,也让自己在京中能够活得更加自在逍遥,但如今这些美梦全部被打破了。
太皇太后也同样没料到皇帝会有这样明显的反应,她微微拧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皇帝。
皇帝负手站在一旁,虽没什么表情,可谁也看得出他心中的不悦。
薛静姝见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而那娇滴滴的美人还狼狈的在地上躺着,只好开口对宫女道:「快把苏姑娘扶起来,看看有没有哪里摔到了。」
宫女上前,将失魂落魄的苏汀兰扶到绣墩上坐下。
又有人将地上的碎瓷片和酥酪收拾了。
薛静姝看着沾了尘土的酥酪,心中不由惋惜。她之前才吃了两口,就被皇帝抓了个正着,不让她吃。
皇帝自己却一点都不珍惜,任其丢在地上糟蹋。
想到此,她幽怨地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原本面沉似水,不言不语,此时见皇后哀怨地看着他,心头一紧,皱眉思索片刻,说道:「苏家女御前失仪,逐出宫去,永不得入宫。」
他又看向安阳长公主,说:「皇姐也该回去了,以后没什么事,不必再来。」
苏汀兰尖叫一声,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冲上来就要跪在皇帝脚边求饶,被几个力壮的内监眼疾手快的捂住嘴,拖了下去。
安阳长公主面色苍白,不敢再多说,也告罪退下。
原本好好的场面,被弄成这副模样,太皇太后也觉得有些疲惫了,皇帝与薛静姝便道:「扰了皇祖母的清净,请皇祖母降罪。」
太皇太后摆摆手,「罢了,我也乏了,你们都先回去,明日再来吧。」
皇帝和薛静姝便一同告退。
待他们走后,太皇太后撑着额头,皱眉思索,「阿巧,你说方才皇帝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从前皇帝不成亲,我们只知道他不想成亲,却没有想一想,他到底为什么不想。京城里的传闻我都知道,不过既然皇后已经入宫,就说明那些传闻都是无稽之谈。那么,皇帝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纳后宫?」
巧嬷嬷摇摇头,惭愧道:「奴婢也想不出为什么。」
太皇太后本就没打算从她口中得出什么有用的答案,只不过是想找个人说说罢了,听到她的回答,也没说什么,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皇帝与薛静姝两人一同回到栖凤宫。
薛静姝坐在妆台前卸下沉重的头饰,一面问他:「陛下不需要再去崇德殿吗?」
皇帝摇摇头,看了看薛静姝,上前帮她取下一根玉簪,眼里竟有几分难以察觉的忐忑。
他道:「皇后不生气了?」
薛静姝从镜子里看他一眼,疑惑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皇帝听了她的话,不但没有放松,反而将心提得更高,试探道:「方才在皇祖母宫内,我已经发落了那个女子,若皇后觉得不解气,我再追加一道旨意,将她赶出京城。」
薛静姝手里动作一顿,终于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他以为她在吃那个女子的醋,在生气。
她缓缓放下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还年轻,十八九岁,女子最好的年纪,既不会显得太青涩,朱颜也还未曾老去。
但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貌美的女色,后宫里更是如此。
若每一个出现在皇帝面前的女子,她都要计较追究,以确定自己在皇宫中的地位、在皇帝那里分得的宠爱,那这份恩宠,又怎么会长久呢?
况且,她是相信皇帝的,至少现在是相信的,在他才和她承诺过,两人之间不会有第三个人插足的此刻,她是相信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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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闺秀 卷二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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