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伸手揽过她,轻轻拍了拍,说:「皇后不必多想,死亡有时候也是解脱。」
薛静姝靠在他胸口上,没有说话。
对于有些人来说,死亡是解脱,但对于活着的人来说,许多时候,这句话,不过是一种慰藉的托词罢了。
对于皇帝的母亲丽妃,因她死得早,活着的时候又不受宠,薛静姝在宫内并未听过她的多少传言。
只隐约知道,她刚入宫时,也是极
鼎盛得意,一度越过了楚贵妃的风头。不过在她生下六皇子之后,很快就失了宠。
她的寝宫甘露殿,后来甚至被人传为冷宫。而她,也是在那座冷宫中,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皇帝拥着薛静姝离开窗边,一起坐在软榻上。
周围还有宫人在候命,若是平时,人前两人这样亲昵,薛静姝肯定要觉得不自在,今天却都依了皇帝。
皇帝低头看着她,用手指头拨了拨薛静姝挺翘的睫毛,「若夏天到了,皇后自己带着两把小扇子,大可不用担心天气炎热。」
薛静姝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皇帝又说:「皇后到时候可要多眨几下眼,也替我扇扇风。」
薛静姝这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自己还在担忧他的情绪,他却已经有心思讲这些有的没的了,到底谁才是那当事之人
不过,看皇帝放得开,她心里也放心许多。
皇帝拨弄得她眼皮痒痒,她以牙还牙,轻轻揪了揪皇帝的睫毛。
指下的睫毛与她不同,又黑又粗,短短直直,极为刚硬的样子。
她说:「我带了两把小扇子,陛下却带着两排利剑。」
皇帝一本正经道:「等到秋狩,就用这两排利剑,猎一头鹿给皇后解馋。」
薛静姝失笑出声,没料到皇帝也会说这样的童言童语。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打趣,德公公端着一盘处理好的李子进来了。
那李子被盐渍过,表皮更青更绿,只一眼就让人直流口水。
皇帝拈起一个递给薛静姝。
薛静姝忙摆手:「陛下自己享用吧,我可受不住这味道。」
皇帝也不勉强,丢进自己嘴里,咔嚓咔嚓咬了几下,吐出核来。
薛静姝看得口水泛滥,感觉牙都要被他酸倒了,忍不住奇怪道:「陛下怎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
皇帝却问她:「皇后可还记得园中那棵被我做了标记的李子树」
薛静姝点点头。
皇帝继续说道:「以前御花园内没有李子林,只有一两株李子树,这一片林子,是数年前我下旨让人植下的。小时候每到春夏结果之季,我就守在树下,上头的李子都进了我腹中。这东西味道一般,吃多了还胀气,但是却十分饱腹。」
薛静姝只稍微想想,便知道皇帝为什么要去吃这种东西。
她一想到皇帝小时候被人苛刻得连饭也吃不饱,便觉得十分气愤,忍不住问他:「那时候皇祖母不知道陛下的遭遇吗?」
皇帝又丢了一只李子进嘴里:「皇祖母不止父皇一个儿子,也不止我一个孙子。她即便要为我出头,又能护我多久欺我辱我的人,我都记在心里,后来,让他们付出了十倍百倍的代价。」
薛静姝没有说话。
皇帝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她,轻声问道:「皇后可是觉得我做得不妥」
薛静姝摇了摇头,说:「我只敬佩陛下小小年纪就知道忍辱负重,陛下比我强得多。」
皇帝丢下李子,走过来又抱住她,说:「我知道薛家有些人欺负过你,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薛静姝轻笑道:「当初怠慢我的人,不过是府里的下人,陛下封我为后之后,老太君就将那些人处理了,不值得陛下为他们出手。」
皇帝说:「除了那些下人,还有别的人。」
薛静姝仍然摇了摇头,「他们不算欺负我,最多只是无视了我。正因为他们当初的无视,如今,我才可以理所当然的无视他们。若陛下替我出手,反倒让人以为我看得起他们一样。不过,若日后薛家人做了什么违法乱纪之事,陛下不必手软,更不要顾忌我的面子,否则只会助长他们的不正之气。」
皇帝点点头,「就因皇后所说。」
他长臂一伸,从桌上拈来一颗李子,用两只指头夹着,在薛静姝面前晃了晃,「皇后真的不尝一尝」
薛静姝蹙眉嫌弃道:「这样青涩,怎么入得了口。」
皇帝便丢进自己嘴里。
薛静姝还未松气,就见皇帝低头向她凑过来。两个人唇齿相接,她不曾防备,一个酸涩的东西就被推入她口中。
薛静姝立刻皱紧柳眉。
皇帝还不曾离开,在她唇上碾了几下,低声耳语:「皇后当初那样青涩,我也下了口。皇后不知,有时候,青涩也有青涩的滋味。」
德公公自看见帝后两人抱在一块,就忙挥挥手,让伺候的人跟他一起退下。
他心中止不住感叹,陛下到底年轻气盛,虽平日处事老练,可每每见了皇后,总说不过三句话,就抱在一处了。
照眼下这情景,只怕用不了两个月,宫里就要传出喜讯。
薛静姝猝不及防,被皇帝亲得满脸通红,赶紧挣扎开,见殿内没有外人,才松了口气。
皇帝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说:「怕什么,德禄这点机灵劲还是有的。」
薛静姝看了他一眼,止不住轻声抱怨,「陛下下次要做什么,也要让人先退下再说,被他们看见了,成什么体统?」
皇帝顺口应下,「我记下了。」
薛静姝觉得口中仍然酸涩,回想起皇帝方才什么青涩不青涩的话,又说道:「陛下说话越来越没有依据了,怎么拿我跟李子一道比较?」
皇帝嘴角略略勾起。
他脸上极少有别的表情,因此薛静姝立刻就注意到了,追问道:「陛下笑什么?是我说错了?」
皇帝反问她:「皇后以为,我方才说的青涩,指的是李子的青涩?」
「难道不是吗?」
皇帝嘴角的弧度便越发明显,「不,是我说错了,皇后不是从前青涩,是从前到现在,一直都青涩。」
薛静姝有点不高兴,「陛下在打什么哑谜?」
皇帝附在她耳边,热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上,「这就告诉皇后谜底。我说的青涩,是说皇后的身子,就如这三月的青李,虽然青涩,却别有一番滋味。」
薛静姝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脑袋里转了个弯,才明白皇帝的意思,立刻就推开他,面红耳赤道:「陛下你、你怎么开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庄重。」
皇帝虽被她推开,却丝毫没有不高兴,又凑过来,「皇后所言差矣,此地是你我寝宫,难道我在自己寝宫里,在皇后面前说一句玩笑话,也要顾及庄重不庄重么?」
这、这话倒说的是。
薛静姝也是刚才被他羞极了,才拿了一句话搪塞他,眼下被他反驳,便无话可说。
她一理亏,皇帝就更加理直气壮起来,一把将人抱住,手指又夹了颗李子,在薛静姝面前晃了晃,「方才我喂了皇后一颗李子,眼下该礼尚往来,由皇后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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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闺秀 卷二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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