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刘老七的喊声,阿酒下意识便想要应声,谁知谢春深和阿林同时捂住了阿酒的嘴。
「老板怎麽办,不给刘老七酒喝他是不会走的,可是给他酒喝……」阿林犹疑地看着谢春深,小声问道。
谢春深眉头紧锁,和阿林对视许久,忽然看向阿酒,「阿酒你的力气很大是不是?」
阿酒不知道谢春深这样问是什麽意思,却还是点了点头。
谢春深得到了阿酒的回应,便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灰,自是淡定从容地站了起来,「喊什麽喊,不就是半斤黄酒嘛,马上就来。」
阿林一个劲儿地在柜台下面摇谢春深的腿,奈何谢春深压根就不理,只是用脚踢了踢他,示意他去打酒。
待阿林离开去打酒後,谢春深蹲下身凑近阿酒的耳朵,小声道:「你去楼上仓库找根粗点的绳子拿下来,别让刘老七看到。」
阿酒不知道谢春深要绳子干什麽,但是看阿林和他都那样紧张,於是十分小心地上楼,在杂乱的仓库里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出了一条绳子,这才悄悄下了楼。
阿林已经给刘老七送完了酒,此时正躲在柜台後面偷偷瞅刘老七,见到阿酒从楼上下来,破天荒地上前拉住了阿酒的手拽到柜台後,道:「一会儿你看见刘老七不对劲儿就往上扑,把他扑倒我再上,知道不?」
阿酒有些不明所以,犹疑道:「那……怎麽才算是不对劲儿?」
阿林扭头瞅了瞅刘老七,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後双手狠狠地握住了阿酒的双肩,郑重道:「就是他开始用刀砍桌子,用刀砍门,用刀砍人的时候。」
阿酒一听阿林这话,心中一个寒颤,心中纳罕,这刘老七莫不是喝了酒就要发酒疯?发酒疯就要砍人?他要砍人自己就要往上冲按倒他,怎麽按倒?
阿酒心中想的全都表现在了脸上,谢春深看着阿酒阴晴不定的脸,觉得这个孩子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同时又觉得让阿酒先扑上去不太牢靠,毕竟阿酒以前没干过这样的事情,万一一个拿不准,再伤到了自己反而不好办了。
想到这,谢春深拍了拍阿林的肩膀,满满的重视和信任在极不经意之中透了出来,「阿林,我觉得阿酒他不行,他人没你灵活,还是你先上去按倒刘老七好一些。」
阿林睥了谢春深一眼,鄙夷、气愤之情溢於言表:「怎麽,现在知道我的好了,现在不说我小气了,一遇到这种往刀尖上撞的事情你就让我上,一遇到好事你却让阿酒这个不灵活的上,你怎麽就这麽偏心!」
谢春深彷佛没有听见阿林的抱怨一般,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转头盯着刘老七去了。
阿林气得嘴都歪了,可是心中也知道谢春深说的对,所以只得愤愤地盯着刘老七,等着刘老七耍酒疯,他就一个鹞子翻身把他扑倒在地。
阿酒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此时心都要跳出来一般,时间忽然变得很慢,刘老七每喝一口酒,阿酒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胃像被火烧一般,甚是折磨。
半个时辰後,刘老七终於将那半斤的黄酒都喝光了,只见他两颊发红,眼神渐渐朦胧,嘟嘟囔囔也不知在说些什麽,他抬头恰好看到正盯着自己的阿酒,也不知怎麽立时眼睛便瞪圆了,怒吼道:「吴老二你看老子干什麽,不就是你的猪头比老子的猪头大,你的猪肉比老子的猪肉肥嘛!你不就是比老子卖得多一点嘛,你还敢瞪老子,看老子不砍了你!」
刘老七说完便踉跄中透着威猛地向柜台这边冲过来,那架势真像是要和人拚命一般。
阿酒吓得腿都软了,哪里敢瞪刘老七,这刘老七是在借酒耍疯呢。
谢春深和阿林早有准备,所以见了刘老七这样也只稍微惊吓了一下便冷静下来。
「阿林快去把他腰上别着的刀夺下来。」谢春深推了阿林一把,自己也撸了袖子要扑了上去。
「得勒,擒好吧你!」阿林毕竟以前干过许多次这样的事情,颇有些胸有成竹,佯装若无其事地绕到了刘老七的背後,然後眼疾手快地把别在他腰间的杀猪刀拔了出来。
阿林心中很是得意,正对谢春深挤眉弄眼,手腕却被刘老七死死地抓住了。
「你想干啥?」刘老七气冲冲地对阿林喊,头发都气得要立了起来,「你想要偷老子的刀,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刘老七壮硕的身体晃了两晃,伸出小树一样粗壮的手臂就要朝阿林打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阿林凭藉自己灵活的身手猛地跳到了刘老七身上,双腿紧紧夹住了刘老七的腰,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死死抱住了刘老七的脖子。
刘老七虽然喝醉了,可是力气依旧大得惊人,使劲儿地把阿林从自己身上往下拽,眼看阿林就要被拽下来了,谢春深见情况不好,赶紧从阿林手中接过杀猪刀,扔到了墙角。
这可是激怒了刘老七,他整个人的眼睛都红了,口中嚷嚷道:「那可是老子的命,那是老子的命啊!啊啊啊啊!」然後也不去管挂在身上的阿林,像一只发疯的黑熊一般朝谢春深冲了过去,顿时三人便扭打成一团,怎一个乱字了得。
阿酒被这样的场面吓坏了,手脚都彷佛冻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呆子!还不过来帮忙!」
阿酒被阿林这一声「呆子」给吓醒了,手脚也能动了,立刻冲上前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按住了刘老七一条胳膊,谢春深也趁机伸腿绊倒了刘老七,这下三人总算是占了上风,可是那刘老七并不停止挣扎,三人也丝毫不敢放轻松。
老牛出来时,见到的便是阿林骑在刘老七身上,阿酒死死压住刘老七的胳膊,谢春深坐在刘老七另一条胳膊上。
「呦,老板你们这是唱哪出啊?」老牛手里拿着一颗大白菜,憨厚中透露出一丝丝的不憨厚来,他见三人都没有说话,就绕到了刘老七面前瞅了瞅,恍然大悟般道:「原来是刘老七又来啦,我说刚才外面怎麽像是在打架似的。」
阿林没有好脸色,哼了一声道:「牛叔你也忒不地道了,刚才人命关天的时候,你都不来帮忙,现在好不容易把这个酒鬼制住了,你却看热闹来了,人人都说牛叔你憨厚,可我这瞅着,咋觉得牛叔你是咱们酒馆里面最不憨厚的人呢?」
「唉,阿林你可不能含血喷人,我老牛可是咱们这安平县里最最憨厚的人,你这样诋毁我,小心老牛我用刀割你的舌头。」老牛把另一只手里握着的刀在阿林面前晃了晃,吓得阿林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舌头。
老牛见没啥好戏可看了,便回了厨房,口中还嘟囔着阿林小气之类的话。
阿酒偏了偏头,看见谢春深竟然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於是只得小声问阿林道:「阿林哥,这刘老七到底是谁啊,每天都来这喝酒吗?」
「每天?他一个月来一次我们都要被折磨死了,要是一天来一次,这酒馆早就关门了。」阿林抱怨完,见阿酒脸上的神色还带有先前的惊慌,他为数不多的恻隐之心竟然被勾了起来,却是转开脸,用後脑勺对着阿酒,「刘老七是西市杀猪的屠夫,喝完酒就耍酒疯,这条街上的酒馆都不想卖他酒喝,可是若是不卖给他,他就要在酒馆里大闹一场,所以大家见了他都头疼。」
阿林说完转头看了阿酒一眼,见他正好奇地看着自己,於是不自在地吼道:「看什麽看!」
「没看什麽,没看什麽。」阿酒忽然觉得阿林应该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能在这个酒馆里当夥计真的很不错。
不多时刘老七便鼾声如雷,阿林和阿酒悄悄站起身,见谢春深头枕着刘老七的肚子睡得正香,阿酒想唤醒他,却被阿林拦住。
「不用管。」
阿酒摸了摸鼻子,心想阿林对自己的态度刚刚好一些,於是便也没有去叫谢春深,只同阿林将乱糟糟的大堂收拾了一番。
牛叔也做好了饭,三人匆匆吃过午饭後,谢春深还是没有醒。
直到下午,谢春深才睡醒,到厨房吃光了牛叔留在锅里的饭菜,便又趴到柜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门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橘黄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一瞬间,阿酒彷佛看见了他被头发盖住的左眼,那只眼睛好像也被阳光照成了橘黄色……
刘老七醒来的时候觉得十分愧疚,阿林和谢春深都无视了他的道歉,因为他们知道刘老七此时的愧疚只是为了下一次还有酒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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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你嘴里叼的是姑娘 上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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