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神医女 中 第一章

  【第一章】
  四周黑洞洞的一片,顾昀动动身体,软绵绵的,腰下隐隐疼痛。
  「那是顾公子!」不知谁在说话,语带艳羡,顾昀望去,忽然发现自己置身在满街的人群之中,四周的人都争相观看他,目光充满欣赏和惊叹,堵得他乘坐的马车寸步难行。
  「尔形既淑,尔服既鲜。转侧绮靡,顾盼便妍。」有人高声赞颂道,顾昀回头,父亲站在身後,满脸骄傲,他又将视线去寻母亲,却不见她的踪影。
  忽然,旁边传来辚辚车声,顾昀望去,一辆华贵的鸾车上,母亲佩玉饰金,光华照人,却看也不看他,渐渐远走,顾昀大惊,连忙去追母亲,却动弹不得。
  「尔为顾氏子弟,虚名怎得立身!」叔父顾铣话语严厉,缓缓响起。
  堂弟顾竣看着他,满脸不屑,「反正你是那西京玉……」
  顾昀睁开眼睛,阵阵清脆的鸟鸣传入耳畔,伴着丝丝晨风,颈间一片湿凉,腰间传来阵阵痛感,顾昀皱皱眉头,朝旁边望去,睡眼惺忪。一个纤细的身影侧对着他,坐在不远的一张案前,晨光淡淡,将她脸上的轮廓映得皎洁而柔和,顾昀目光渐渐凝起。
  察觉到动静,馥之转过脸,见顾昀正睁着眼睛看来,心中一阵欣喜,她从案前起身,走到顾昀的席边,「君侯觉得如何?」
  顾昀望着她,眼前仍有些朦胧,昨日的事却在心头一桩桩的浮现起来,渐渐敞亮。
  「无碍。」顾昀道,声音有些沙哑,说着,他动动身体,腰背上的伤被牵扯,传来一阵疼痛。
  馥之忙道:「君侯不可轻动,我师兄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将那伤口缝合。」
  顾昀不再挪动,却问她:「与我同来的那公子何在?」
  馥之看看他,答道:「他早已醒来,现下正与光禄勳在隔壁厢房。」
  听到光禄勳已经来了,顾昀的心中长长松了口气,他看向馥之,张张嘴,却觉得喉头乾涩,说不出话来。
  馥之了然,转头从旁边的水罐里盛出一碗水,用汤匙舀出一杓,送到顾昀嘴边。
  顾昀看着汤匙,犹豫片刻,稍稍张开嘴,水缓缓入口,从舌尖淌向喉咙,一阵甘甜舒畅。
  顾昀一动也不动,自记事起,他便从不曾让人这般喂过,面上有些不自在,他看着那汤匙在水碗和自己之间来回,目光微微停在那白皙的手指间,没有抬眼。
  门外忽而响起些脚步声,未几,一人撩起半垂的竹帘踱步走了进来,正是皇帝。
  馥之忙将水碗放下,伏身下拜。
  见顾昀要起身,皇帝笑笑,「甫辰莫动。」说完,目光落在馥之身上,温声道:「女君亦请起。」
  馥之答礼,从地上起来。
  皇帝神色轻松,他仍穿着昨日的衣服,左臂上缠着布条,却精神饱满,全不见中毒时的样子,他看看馥之,道:「不想女君亦通晓岐黄?」
  馥之知晓今早来此处见到皇帝,自己的那些事便再隐藏不得了,垂眸答道:「馥之略晓一二。」
  皇帝颔首,没有说话,又看向顾昀,走到他的席边坐下。
  馥之见他二人有话要说,也不再逗留,告一声礼,便退了出去。
  柔软的衣裾消失在轻动的竹帘後,似搅起一缕轻盈的日光,顾昀将瞥去的视线收回,却发觉皇帝正看着他。
  「陛下身体可安好?」顾昀将目光落在他的臂上。
  皇帝道:「无事。」眉间却露出一丝疲惫,他懒洋洋地靠在案上,瞥顾昀一眼,「倒是你,卢子说差点便伤到了内脏。」
  顾昀笑笑,「臣无碍。」
  皇帝看着他,冷哼,「我早说你一身蛮性,此番竟去与牛角力,幸而识得这市井中有良医。」说着,他忽而一笑,「不过,此间有一药童亦是有趣,昨夜见落暴雨,便将我那马车收入了院中,又待今晨雨停才去姚博士府上报信,害外面一干人等乱了整夜。」
  顾昀一怔,片刻,道:「姚博士与昀叔父有旧,昀亦是偶然自姚博士处得知此间有良医。」
  皇帝淡笑,却没有接下去再说,片刻,转而道:「审琨做得不错,闻讯後即刻关闭城门,并报知太后、丞相,行事倒果决。」
  顾昀抬眼看看他,想起昨天的事,不禁凝眉沉吟,「那些贼人可有下落?」
  皇帝淡淡道:「尚不见踪迹,廷尉只搜了那店铺。」他伸手,将席上的一块磨得鋥亮的山形木镇拨了拨,目光渐渐寒冷,缓声道:「甫辰,你信不信,有人怕了呢。」
  这时的门外,日头已经升上了天空,馥之走到廊下,望着头顶,暗暗地舒口气。
  门外的阿四看到馥之,忙走过来,「阿姊。」
  馥之笑了笑,从他手中拿过羃离。
  阿四以前随他父亲学过些木工,此次卢文开医坊,馥之便让他来帮忙。
  早晨的时候,阿四突然跑回府,说昨夜顾昀倒在了东市的医坊里,馥之吃了一惊,立刻出门。
  走出路上,却感觉与往常很不一样,处处都可看到军吏,馥之的车被拦下询问了好几次,待她终於赶到医坊,走进厢房里,竟看到刚刚转醒的皇帝,吃惊归吃惊,皇帝中毒,顾昀负伤,再与外面的警备联系起来,其中缘由馥之却不敢猜度,只立刻依皇帝吩咐遣人去报知光禄勳。
  馥之将羃离戴好,看看院中神色戒备的卫士,又看向不远处,那个以出身庶族而闻名的光禄勳审琨正站在屋檐下与卢文谈话,表情严肃。
  卢文显然被这些突如其来的朝廷士吏惊到了,神色小心翼翼。
  馥之想了想,觉得自己在此久留无益,便朝他们走过去,向审琨款款一礼,说要告辞归家,审琨看着馥之,他知晓这女子身分,眼下皇帝已经无恙,倒也无须再留,沉吟片刻,很快答应了。
  「馥之。」馥之刚到门口,卢文赶上前来,面色犹豫,低声问:「那公子究竟何人?」
  馥之望望後院,片刻,却转向卢文,眨眨眼,「我且问师兄,若将来得入太医署,师兄可愿往?」
  卢文愣了愣,皱眉道:「馥之这时开甚玩笑,我向来讷於世故,怎入得朝廷的地方?」
  馥之笑起来,「如此,师兄安心便是,只消好生招待,将来这医坊,京师之中必无出其右者。」
  卢文看着她,似懂非懂,馥之却不再解释,只轻笑地告辞一礼,带阿四转身离去。
  皇帝乘着车,在执金吾和卫尉的护送下回到了宫中。
  守门的宫卫见到皇帝车驾,忙向两旁让开,齐齐致礼,车子入了宫门停下,皇帝换乘步辇,由宦官抬着,一路疾走向紫微宫。
  还未到紫微宫前,却听见一阵嘈杂的人声传来,望去,只见宫门前站着好些人,都是些出入宫禁的近臣,似乎正与宫前卫士争执。
  「教卫尉卿出来!老夫有话问他!」一人立在众人之首,声音尤其突出,竟是太常卿程宏。
  皇帝瞥向走在身旁的卫尉卿褚英。
  褚英望望那边,面上讪然不定,低声禀道:「臣命卫士不得放入任何人,以免走漏消息。」
  皇帝没有答话,看向宫门前,唇边浮起一抹深长的笑意。
  这时,走在前面的宦官清喝一声,众人闻得望来,见到皇帝,皆惊诧不已,顿时鸦雀无声。
  皇帝却不慌不忙,端坐着,待步辇行至众人跟前,看着跪拜在前的程宏,笑了笑,声音和缓而清朗:「今日不朝,太常卿也来了。」
  「陛下……」程宏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满面通红,肥胖的脸上出了一层汗,化开了几道白粉。
  皇帝却不看他,目光直直落在他身後的侍中温容身上,「温卿亦在。」
  温容没有抬头,从容答道:「臣今日轮值。」
  皇帝淡笑,看看其余众人,「朕昨日逢雨留宿承光苑,未报知有司,朕之过也。众卿体恤之念,朕心甚慰,如今可各往职属,不必挂怀。」众臣皆应诺,向皇帝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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