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颔首,凑近她道:「正好你又不乐意生孩子,我早上刚把那几个收了房了。」
「啊?」玉引显然一惊,继而想到他怎么这样呢?往后宅添了人,应该立刻让人告诉她啊?
而后心里忽地有点小别扭,这点小别扭激得她想说话,却又并不明确地知道想说什么。
孟君淮衔着笑,好奇地等她的反应。眼看着她神色间明显地踌躇了半天后,终于蹙着黛眉抬头看向他:「殿下觉得……裹小脚好看?」
「……?」她是怎么在「他直言她不乐意生孩子」和「他把别的姑娘收房」之间挑出这句当重点的?
「不好看!吓死人了!看得眼睛疼!」孟君淮气结,伸手把她一抱就往屋里走,「陪我坐会儿,养养眼!」
一眨眼的工夫,中秋节就到了。中秋当日玉引和孟君淮一道与定妃共度佳节,府里则只是小庆了一番。
于是何侧妃没有提出回来,玉引便也没有催她。她想着,兰婧的一岁生辰是在八月廿一,到时总是要回来的,不差这几天。
结果八月十八的时候,一封急信送到了孟君淮案头。当时玉引正在旁边读闲书,听说是何侧妃的信便抬眸扫了一眼。从背后隐约能看出这信写得很长,字迹密密麻麻的,她也没多想,继续读自己的书。
然则片刻之后,孟君淮一巴掌将信拍在了案上:「这何氏!」
玉引吓一跳,忙问怎么了。孟君淮显然没心情多说,就直接把信递给了她。
玉引接过来读,读了三五行后,只觉这信写得太絮叨,都几行了,还看不出何氏想说什么。
——信里简单地问候了两句之后,头一句就是「妾身愚钝」,已经够莫名其妙的了。接下来还很费了些笔墨去反思自己这几年侍奉王爷侍奉得不周、教孩子教得欠妥、帮正妃帮得也不够尽心云云……
再然后又开始感谢这感谢那,比如谢王爷宽容、谢定妃娘娘慈爱什么的。
直看得玉引一个天天念佛经的人都觉得烦了,目光一扫略过去几行,才可算从最后两段里寻着了重点。
简而言之,就是兰婧病了。何氏说是从八月十五当晚开始发的烧,反反复复始终不见好,昨夜几乎闹了一个彻夜没睡。
何氏恳求说,她自知笨拙,不敢求王爷让她回府侍候,只求他看在父女的情分上救救兰婧。
「……?」谢玉引读到这儿一怔,有些不明地看向孟君淮,「侧妃犯了什么错么?殿下不准她回来了?」
孟君淮扶着额头一副头疼的样子:「我没有啊!」
他气得头都大了。这事上他和玉引想的都是何氏身为侧妃,要回来自己便会回来;不想回来便随她在清苑自在着,他们不催。
可是何氏想到哪儿去了?!
她瞎琢磨什么啊!
「来人!」孟君淮一喝,「速去清苑,把侧妃和二小姐接回来,越快越好!」
孩子发烧三天才往回禀她也真是熬得住!兰婧还不满一岁!
玉引看得出他急坏了,可想了想还是叫住了杨恩禄:「等等。」
杨恩禄停住脚。
玉引提了另一个主意:「我看让大夫过去更稳妥。兰婧太小了,发烧三天再经一路颠簸回来,怕是……」
怕是更危险。
孟君淮一想便点了头,她又道:「我跟着一道过去,免得侧妃心慌意乱的。」
末了,二人决定同走一趟。孩子太小了,这么一病,究竟是什么后果,谁也不敢打包票。
临出门时,和婧也追了出来,红着眼眶拽住孟君淮:「我要去看妹妹……」
他点了头,三人便一道上了马车。一路上,和婧都显得特别担心,不声不响地抹了好几回眼泪,好几次似乎想和孟君淮说什么但都没说,最后,她忍不住悄悄问玉引:「妹妹会不会死……」
「不会。」阖目静神的孟君淮睁开眼,见她靠在玉引怀里,伸手把她抱来放在自己膝上,「你别瞎想,你妹妹就是生点小病,过两天就好了。」
「哦!」和婧重重地点点头,小眉头还皱着,又问,「那她生病了,父王会不会不喜欢她?」
「……和婧?」孟君淮的神色略微严肃了几分,「怎么这样问?你希望父王不喜欢你妹妹吗?」
「不希望呀!」和婧望着他,说得很认真,「我希望父王喜欢我,也喜欢弟弟妹妹!」
她说着扁了扁嘴:「可是,何母妃总说父王会不喜欢我们。我上次想多喝一碗酸梅汤,何母妃就说喝多了会生病,生病了父王就不喜欢了!」
玉引明显看到孟君淮额上青筋一跳,然则和婧自然不懂。她小手划拉着父亲的衣领,担忧地继续道:「妹妹那么小,还不会自己要东西呢,肯定也不是自己想生病的!父王不要不喜欢她,好不好?」
孟君淮深缓了口气,神色愈显阴郁。
「殿下……」玉引拽拽他的衣袖,他一抬手没让她说话。
孟君淮带着些许不敢置信问和婧:「你一直这么担心父王会不喜欢你,是因为你何母妃总这样说?」
「……」和婧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望了望他,低下头道,「父王不生气。」
之后的一路上,孟君淮神色阴沉得连玉引都害怕。
她这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清楚和婧那些话是从哪儿听来的。先前她已听和婧说过很多次,只是身份放在这儿,有些听起来太像在搬弄是非的话,她便没跟他说,还一度有些怨他为什么在这样的情状下,还让何侧妃养着和婧。
可若他根本不知道……
玉引顿时愧疚起来,她看看伏在孟君淮胸口昏昏入睡的和婧,轻轻道:「怪我,和婧跟我说过的,但我以为殿下……」
「不怪你。」孟君淮望着车顶,「是我的错。」
这么久了,他一直知道和婧怕他不喜欢她,却一直没想过是什么人让她有的这种想法!
他想当然地认为,是郭氏的事对她的刺激太大了,想当然地认为是因为先前失去了母亲,所以让她会害怕再失去父亲……
他怎么就没往何氏那儿想呢!和婧这么一个丁点大的小姑娘,他许多时候都在有意识地开解她,却愣是没什么作用,他早该想到是她身边有人在跟他拧着干啊!
孟君淮深吸了口气,牙关紧咬,直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跳下去让马车碾死得了!
玉引觑着他的神色,小心地提议道:「我觉得……殿下得跟何侧妃说说,不能让她总这么吓唬和婧了,和婧还小呢。」
「不用。」孟君淮平淡道,「我会换个人带和婧。后宅其他人我不熟,你帮我想想谁合适。」
玉引:「……」
她心说坏了,我也不熟。
半个时辰之后,清苑里一片沉郁。
一行人到了清苑就直奔何侧妃的住处,王爷阴着张脸,王妃也没点笑,吓得前来给兰婧诊治的几个大夫都战战兢兢,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变得小心。
兰婧连续发了三天的烧之后都没气力哭了,迷迷糊糊地睡着,觉得不舒服就哼哼两声。玉引直看得难过,连孟君淮一个大男人都眼眶红了一阵。
和婧扒在摇篮边上直抹眼泪:「兰婧,我是姐姐,你难受吗?你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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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学掌家 卷二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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