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那么傻呢!
时间在热闹里这般一转,弹指间就到八月了。
八月份的天气已逐渐转凉,但府里注定还要再热闹一阵——八月中是中秋,兰婧在八月下旬满一周岁。另外刚出生的小公子也满了月,满月没大办,只是各府都送了礼,可百日宴要一步步筹备起来了。
时隔一个月,尤氏出了月子,孟君淮可算「获准」再度歇在正院,欣喜之余,必然也有些怨念。
他进屋时,玉引正歪在床上吃宵夜。他远远看了一眼好像是粥还是羹,同时闻到了一股清晰的阿胶味。
孟君淮微微皱眉:「怎么吃上这个了?不舒服?」他记得她平常的宵夜都可清淡了,基本银耳莲子羹、绿豆粥那类。
正发呆的玉引听到声音猛地抽回神,放下碗一福:「殿下。」
「怎么了啊?」他揽住她摸摸额头,不热不凉,便拉着她坐回榻上,「让大夫来看过没有?要不要叫个太医来?」
玉引摇摇头:「不用。阿胶是家里送来的,我就随便吃吃。」
可他越听越觉得她情绪不对。
再想想,这些日子好像也都挺奇怪的。晚上她不让他来,白日里他每次来时,则都有孩子在。和婧在就罢了,许多时候阿礼也来,她带着两个小孩玩得特别投入,很多时候他想跟她说点什么都插不进话。
他捏捏她的手:「怎么了?跟我说说,谁委屈你了?」
玉引又摇头,她实在不知道这话怎么说。
说她被尤氏吓坏了?说她不想尝试那种痛?说她不想给他生孩子?她知道这不是嫁为人妇该说的话,再者,说了有什么用,该生还是要生的,这话说出来无非就是惹他不高兴,给自己更添不痛快。
「你不说,那我可自己猜了。」孟君淮凑到她面前,一边端详她的神色一边道,「想家了?想出去走走?还是近来府里事多,累着了?」
她始终没什么反应,孟君淮深吸了一口气:「你不会是一个多月没见着我,想‘硬上弓’的事了吧!」
「……什么啊!」谢玉引羞红了脸推开他,可他扶住她的双肩:「那个……玉引,你看,离上回都三个月了,咱能不能……」
他吸了口气:「要不你再喝点酒?」
却见她周身一栗。孟君淮怔了怔:「玉引……?」
「殿下我……」她羽睫颤抖着抬起来:「我们、我们不再……那什么了,行不行?」
孟君淮:「啊?」
「我害怕……」她克制着恐惧捂住嘴,目光慢慢被惊恐激成一片空洞,「尤侧妃那天……特别疼,有好几次,她、她疼得都喘不上气了。我受不了那种疼,我……我想过好好补补身子可能会好过一点,可我还是害怕。殿下您知道吗……我有一次去镇抚司找兄长,撞上他正审犯人,那犯人叫得都没有尤侧妃那日厉害!都没有那么疼!」
「玉引……」他轻抽了口气,完全没想到她竟在想这个。
玉引躲着他的目光不敢看他,安静了好一会儿,听到他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又响起来:「所以,你吃阿胶是因为怕生孩子;这些日子都不见我,也是?」
「是。」玉引只能点头承认。其实,从她把那句话说完开始她就后悔了。
果然是不该告诉他的。除了惹他不高兴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她抬抬眼,看到孟君淮冷着脸深吸了口气。
「殿下……」玉引唤了一声,他侧眸看过去,正想知道她还想说什么,她却蓦地起身离榻。
他一语不发地看着,她在桌边停住,取过茶盏来沏茶。热水正倾入盏中,一滴眼泪蓦地从她侧颊滑过,不及她抬手去擦就已经溅进了杯中。
玉引手上一滞,遂将这盏茶放到一边,换了只茶盏来重新沏。
她心里都是慌的,一边沏一边想一会儿该说点什么。如果能把那句话收回来就好了,或者,她跟他说让他别在意,她该生孩子还是会生的?
不然,他肯定要觉得她是个坏人了吧,觉得她一个女人居然不想生孩子,居然因为自己怕疼就不想生孩子?
玉引想着,偷偷睃了孟君淮一眼,目光还没挪到他脸上就又不争气地垂了下来。她小心地端着茶盏走到他面前:「殿下……」
他没接,她滞了一滞,俄而意识到自己或许该认真地谢个罪。
孟君淮淡看着她端了一小会儿就自己把茶盏放到一边的矮几上,正气不打一处来地一声轻笑以示不满,笑音未落,抬眸乍见她敛裙便矮下去。
「玉引!」他不做多想便一挡,在她膝头触地前就将她搀了起来。继而尴尬得僵住,扶在她胳膊上的手一松一紧了两个来回,最后无奈地重吁了口气。
「不用这样,坐。」他伸手一拽,直接把她拉坐到腿上。然后自己也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双手环住她的腰,额头抵在她的背上说,「这个……我们可以商量着来。」
玉引被他抵着后背,只觉脊梁一怵一怵的,怔怔道:「怎么……商量着来?」
「我不能说你不想生就不生,因为我还是想要嫡子的。」孟君淮语中一顿,斟酌后摇了头,「算了,我们从头说。」
他道:「成婚、生子都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拿定主意不要孩子,那谢家可以在父皇下旨赐婚时上辞婚表——你们当时既没提这茬,我自然认为成婚之后生儿育女是顺理成章的。那我想要嫡子嫡女,不能算我的错,对不对?」
「我知道,殿下没错……是我错了。」玉引心情复杂得声音又哽咽了一阵,「可我就是害怕,我……我成婚前没想这么多,但这一个月,我闭上眼睛就想起侧妃生孩子的事,梦里连自己床上都是血!我……」
她想回头看他,身子一侧,他就松了手由着她转了过来。
玉引很怨恼地道:「我也觉得我这样不对。好端端地嫁了殿下,这会儿又说不想生……跟骗了殿下一样!可我、我缓了一个月还是害怕……我不是有意骗殿下的!可我过不去这个坎儿!」
孟君淮看她这明显有些崩溃的模样又心疼又想笑,默了会儿,抬手给她抹了抹眼泪:「你听我说啊……我知道你本没想这么多,更不是有意骗我;你呢,知道我想要孩子。所以我不怪你,你也别怨我不顾及你的想法,我们走一步看一步。」
玉引本就哭得有点懵,不知怎的,好像又突然沉溺在他的温言软语里了,只想听他继续说。
孟君淮的笑意敛去了三分:「我觉得……日子还长,这事也不急于一时。日后你若过去这个坎儿了,我们再说孩子的事也可以。倘若你真的过不去……」
他的目光平静地挪到她脸上,玉引一阵紧张,窒息了一会儿,很艰难地问出来:「殿下就……休了我?」
「哈哈,我就知道你想到那儿去了!」他突然绽出笑意,一侧身将她放倒在榻上,「我干什么休了你?府里又不是没别的孩子。」
府里已经有了四个孩子,七出之条里「无子」那条她是无论如何都达不到了——那得是正妻自己不能生、还不许丈夫纳妾,导致家里完全绝后才符合。
现在这情况,他才没想过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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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学掌家 卷二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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