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操心。」孟君淮吁着气摇了摇头,又道,「你和她们同去吧,玩开心些,等天凉快了再回来。」
玉引望着他杵在门口踌躇了会儿,还是绕开那一地碎瓷走到了他案前。
孟君淮抬了抬眼皮:「还有事?」
她一字一顿地张口就抛出了一句:「殿下火气太大了,这不好。」
「嗤。」他笑了一声,复看向她,「我知道。只是眼下有事烦心,不是想高兴就能高兴的。」
「可殿下也不能遇事就不高兴啊?」玉引诚恳道,「火气大,就能帮殿下解决事情么?」
孟君淮挑眉。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行了。」他现在真没心情听她讲经,深缓了口气站起身,绕过案桌扶住她的肩头,将她身子一转,就把她往外推。
他口气懒懒的:「多谢师太指教,但贫道现在真没空听禅,咱改天再说。」
「……殿下!」玉引脚下硬是一刹,抬手按住他的手,「我就再说两句!」
「就两句!」她边强调边扭过头,却见他神色有异。
孟君淮的目光凝在她按过来的手上,感觉到她的手柔柔的、凉凉的,一时有些蒙神。
玉引循着他的视线一扫,下意识地想将手抽开,却被他反一握。
「说吧。」孟君淮边说边将她的手捉紧了,又觉这样说话实在怪了点儿,低声一笑将她转向了自己,「我听着。」
「……」谢玉引被他弄得身上莫名发僵,正竭力平着息,他又双手将她的手都握住,她就连呼吸都滞住了。
细想想,其实也只是面对面站着而已,可不知怎的,她就觉得心里痒痒的了。
她低着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抬眸,就看见他一双笑眼。
可他刚才明明还不高兴呢。
玉引缓了好几息才勉力稳住心神,支吾道:「我、我就是想说……人心烦的时候是想不明白事情的,参禅是,红尘中事也是。所以殿下这样边发火边料理事情,实在很难,不如先放放,出去走走再说。」
孟君淮「嗯」了一声,握着她的手一松,就势揽到她腰后。
玉引只觉他一下子离得近了,低着头,都感觉到他的气息近在咫尺。
她抬手推了推他,未果,双颊滚烫着继续说下去:「殿下还是先跟我们一起去清苑吧,哪怕就三五日也行。待得静了心了,殿下再回来……我也能帮殿下静心的,这是我拿手的事。」
「好。」他应得很快,玉引有些惊喜地一抬头,他的吻就迎面落了下来。
教人躲闪不及。
是以第二天,府中各处就都听说王爷、王妃、何侧妃,带着大小姐和二小姐一起去清苑避暑了。上上下下都没人清楚当间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儿明明听说王爷心情不佳,眼瞅着是没心情去避暑了啊?
不过总之他们是去了。随着他们离开,府里好像一下子冷了大半。
正院,王东旭为了办好这趟差算是拼了。
每天早上起来,他先里里外外看上一边,瞅瞅王妃的这一亩三分地都收拾妥了没有,然后就是往膳房跑。
正院叫膳的事本不归他管,但现在,这膳房他一天得跑三次。每回去了就问:「北边的早膳备好了没有啊?」「北边的午膳备好了没有啊?」「北边的晚膳备好了没有啊?」
两天下来,留在府里管膳间的宦官都怕了他了,苦着脸直跟他作揖:「东爷,您饶了我成吗?我知道是王妃嘱咐的了,不敢怠慢她们。您这么一天三趟的跑我心里瘆的慌啊!求您省省力,您要肯省省力,我尊您一声王爷!」
「去你的吧!」王东旭笑骂着踹了一脚。
府里混得好些的宦官,都能私下被底下人尊称一声「爷」。这叫法多是前面冠上姓,比如杨恩禄叫「杨爷」,赵成瑞叫「赵爷」。
可到了王东旭这儿就不行了,谁让他姓王呢?府里只能有一个王爷!
王东旭被这人的插科打诨气笑,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他就离开了膳间,往冰窖去。
降温的冰要按例备齐这事也是王妃特意嘱咐过的,王东旭也不怕冷,天天都亲自钻冰窖里面看去。
头两天都没出事,今天他却是进去一瞧,就皱眉头了:「这怎么回事?北边今儿来取冰取得早?」
搁屋里降温的冰,都是凿成长宽俱六尺的大冰砖。府里按身份不同,每人能用的冰是不一样的。
王爷王妃随意用,两位侧妃则是每人每天能取四大块。至于北边那几位,除了位份最高的良娣江氏是两块外,余下的都是一块。这样一来,从早用到晚必是不够的,她们就多是中午最热时把冰取去,待一两个时辰后化完,最热的时候也就过去了。
取走之前,备好的冰该是一块一块呈在冰窖的大瓷盘子上,缸上挂着各人的姓氏。
但现在刚到巳时,那几口大瓷盘子就已经全空了。
王东旭问了一遍,当值的小宦官没吭声,他就更确信不对了:「怎么?谁多要了病了?」
「这个……是东院。」小宦官头都不敢抬,一口气告诉他,「东爷您别生气。尤侧妃那边一早就来人要冰了,说是小公子怕热,得多放几块冰搁屋里镇着——您说,这咱能说不给吗?」
王东旭冷哼了一声。
其实真按道理说,东院要也不能给,给了就是冰窖这边的错。但他想想,一是那边抬出了小公子,确实不太好办,二来结个善缘也好,便没说什么,只交待道:「王妃和何侧妃不在,不用守着虚礼扣着冰。一会儿北边要来取,你该怎么给怎么给就得。」
「哎,是!」那小宦官顿感轻松,刚才他琢磨着这么干,可又有点气虚。
「我去东院瞧瞧。」王东旭说罢就不多留了,抬脚离开了冰窖,就奔着东院去。
东院里,上上下下都正焦头烂额。
七八块大冰坨在屋里各处放着,白色的凉气寒涔涔的散出来,其实已有些偏冷了。
可小公子就是哭着喊热,哭得眼睛鼻子都红彤彤的,四个奶娘一起哄都哄不住,终于,闷在屋里安胎的尤氏亲自过来了。
尤氏的身孕已将近七个月,手撑着腰进了屋。阿礼仍哭个不停,见母亲到来忍了忍,一双小手伸了伸:「抱……」
尤氏不方便抱他,只得在榻边坐下将他揽住,温声问他:「阿礼怎么了,还觉得热?娘都觉得冷了呢。」
「热……」小阿礼低头抹了把眼泪,抽抽搭搭的又说,「我热。」
尤氏眉心微锁着,叹了口气。
她其实猜得到阿礼在闹什么,他不是怕热,是觉得父亲和姐姐把他扔下了。他总是跟着和婧玩,王爷刚说要去清苑避暑的时候,和婧就跟他说了,两个孩子便一起盼了好多日。
可尤氏也差不多是从一开始,就觉出王爷是不打算带她去的——他或许是还在生她的气,又或者只是想让她好好安胎,总之是压根没让人来东院传话。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娘子学掌家 卷一 第五十一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