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是在迷惑他!
她根本对自己无意,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为逃跑做准备。
可笑他居然还心里纠结了许久,一面唾弃自己被美色所惑,一面又忍不住想要要她。到头来,他成了最大的笑话!
不要让他再遇见她,否则他会杀了她!
秦雁行眼里风暴涌动,狠狠地揪着地上的杂草,手指扣进泥土里,指尖已经流血,他却丝毫也感受不到痛。所有的疼,都不敌他身上的毒性发作的疼。
他咬着牙,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紧紧这一个动作,便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然而刚爬起来,他便又站不住,双腿一软倒了下去。他的头脑无比清醒,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身上的疼痛让人恨不得几欲死去。
「马血可以解毒。」他的耳畔又响起了那个心狠手辣的女子的声音。
他不知道她为何最后要告诉自己解药,救自己一命,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下次再见他不会如此仁慈,也不会再掉以轻心。
求生欲望促使他咬牙向仅剩的两匹马爬了过去,经过一个护卫旁边时,他又废了好大的力气,将他身上的佩刀取了下来,然后一点一点爬了过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或者更漫长的时间,他才爬到了目的地。
秦雁行混沌的眼里闪过一丝清明与狠历,他看着眼前一无所知的马儿,撑着树干慢慢站了起来。肚子上的疼痛一阵又一阵,他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咸腥的汗水流进他的眼睛里,令他睁不开眼睛刺疼的紧。
喘了几口气,他忽然呕出一口血来。
马的嘶鸣声忽然响起,秦雁行表情狰狞地再次挥剑斩去!
「嗤……」
鲜血飞溅出来,他的脸上沾满了血。
你最好庆幸,自己这次能逃的了。
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虞梁见到姜昀时, 着实被他浑身的杀意惊了一跳。
这副模样, 也只有在听闻王爷与两位公子在长安身亡的消息时他见过一次。上月, 他们攻入信都,公子第一道命令便是下令将刘硕的人头割下来, 挂到信都城门上。他的尸体被扔到了乱葬岗里, 第二日便被野狗门分食了。这次夫人失踪, 竟令公子露出这副几欲杀人的神色,可见在公子心中, 夫人的地位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虞梁心思转动, 在姜昀抬头看过来之前, 忙低下了头行礼到:「属下拜见公子。」
姜昀满目寒星, 直接冷冷道:「查到了夫人的消息吗?」
姜昀拳头握的紧紧的,手上青筋暴起。他刚刚处理完渔阳的事情,废了许多周折才将父王的旧部安抚好,令他们臣服,便日夜兼程地赶来了毛城。
可是, 虞梁他们至今未有皎皎的消息。
他心头痛意上涌,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它俺下午, 不至于想要拔剑杀人, 露出太恐怖的模样来。
一般行旅往来,都是在毛城城外的小镇子乌镇坐船,横渡黄河,到魏郡后转道从邺城与朝歌前往绵州荆州兖州等地。可是在毛城外的乌镇上,姜昀已经找了半日, 却仍就未能找到皎皎的踪迹,连一丝消息也无。
上次徐笙和姜昀之所以是从上党走的,是因为这边虽然路不好走,要横越太行山,但这边城池较少,相对来说也比较利于掩藏他的身份。魏郡朝歌兖州一带,姜昀曾与他父王长兄去过,认识他的人不少,他不想横生枝节,这才选择绕到行走。
可是秦雁行不一样,他要是想逃走,走水路最快。
然而几日前,虞梁追至乌镇黄河边,发现因为前几日的大雨,黄河涨水,渡人的船家已经停船不再渡客,他们不能确定秦雁行的人有没有从黄河离开。最后便由虞舜带了一部分人横渡黄河去找徐笙,令一部分人在乌镇寻找痕迹。
「回公子,属下问了那些船家,其中有俩人言那日有一伙男子曾经想要强行渡河,但是因为黄河水位大涨,河面上浪声滔天,最后又放弃了渡河,带着人第二日下午便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
「后来,属下又在附近打听了他们的住处,客栈里的掌柜说这群人还带着一名十分貌美的妇人。只不过这位妇人看起来似乎……似乎……」
「似乎什么?」姜昀厉声道。
虞梁心一横道:「似乎生了重病,那掌柜说,那伙人日日在煎药给那位妇人,他们店里的仆妇偶尔上去送热水,能听到那妇人一直在咳嗽。」
「属下以为……那伙人应当是秦雁行等人……」
他知晓自己这番言论定然要让公子大怒,只是却没有想到公子这次情绪波动的,竟然这样大。
只见,姜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扯下挂在墙上的长剑,用力拔出将剑鞘扔到地上,挥剑砍到身旁的木架上,大怒道:「秦贼!吾与尔势不两立!」
虞梁连忙抱拳道:「公子息怒!」
姜昀喘息几下,面目狰狞,强忍着胸中恨意。
皎皎,皎皎,你在哪里?
他不敢想象,秦雁行那样心狠手辣的人,会如何对待皎皎。虞舜告诉他,皎皎那日被掳走时是被倒挂在马背上,淋着大雨被秦雁行带走的。听到这里他又惊又怒,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竟然被秦贼如此对待!
现在,他又听说她生了重病。
「嘭!」
姜昀赤红着眼,一脚踢翻了面前的矮玑,拎着剑转身就冲了出去。
「去上党!」
他冷冷的扔下话到。
秦雁行若是没有从乌镇渡河,那便应是从太行山走的,从上党绕回长安,与他们去无终的路线一样。
虞梁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地板,转身追了出去。
姜昀不知,他本在渔阳耽误了好几日,加上从渔阳赶到毛城又花了几日,故而到毛城的时候,徐笙已经到了上党城外。
他这几日一闭上眼睛,眼前便是徐笙各种受折磨的样子,若不是虞梁极力劝着他,他都想要日夜不眠,即刻赶去上党。
姜昀这几日睡不着吃不好,眼里净是红猩猩的血丝,虞梁想劝他休息一日再出发,可却被他断然拒绝。最后,他也只是小眯了一下,很快便被噩梦惊醒,然后又惊又怒地上马向太行山奔去。
与此同时,刘祚手下的大将林樊带着一支五千的轻骑兵正往毛城赶来。
「传信给林樊,让他直接带人到太行山,直接去上党。」
姜昀驾马奔驰,一面对与他并行的虞梁大声道。
「是。」
姜昀一行人连夜赶路,终于在第四日赶到了秦雁行他们休息的地方。
这时,秦雁行等人的毒刚刚解除,才离去不久,姜昀到的时候只能看到两匹已经腐烂的骨架,和乱糟糟的地面。
他猛地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马儿前蹄猛地抬了起来,嘶鸣一声。
他一眼便认出来,这里便是徐笙在歇息的地方。
那时去无终的时候,他曾经骗她自己回江南行冠礼,明面上他带人回了江南,实际上他一直跟着她,直到走过了太行山,才加快行程去了信都,他记得,她有一日夜里便是宿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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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驭夫 卷二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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