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兔子你没去给你祖母看看吗?」唐姨娘柔声道,「我是不觉得新鲜的,往前我们家也养了好几只呢。」只是穷的时候都卖掉了,自己家反而一只都没吃成,那时候恨不得揭不开锅盖,直到她来了杜家。
杜绣撇撇嘴儿:「三姐早抱去给祖母看过了。」
要说讨好的本事,她是没有杜若来得好,每回都是晚上一步的,她端起茶水喝,刚刚入口只觉一股涩意苦到了嗓子眼里,扑的一口就吐了出来,嫌弃的叫道:「这是什么茶叶,怎的那么难吃!」
泡茶的丫环很是委屈的道:「姑娘,姨娘这里也只有这种茶叶了,奴婢也没有办法,莫说茶叶,就是日常的饭菜……」
唐姨娘一下就打断了她:「你混说什么?还不去把那碧螺春拿来,都伺候我多少年了,竟还分不清茶叶,这些陈旧的拿来做什么?」
那丫环磨蹭着走了。
杜绣却听出了一点端倪,她朝唐姨娘仔细看一眼,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人也瘦了,又看看这屋子,就算是夏日,也透着一股霉气,沿着壁脚,还长了绿色的青苔出来,那可是在家里面啊,又不是外面。
看来唐姨娘是受到了苛待。
她眼睛瞪圆了:「小舅本来就是被冤枉的,你受牵连被送到这里,但也不是犯了错,这些人竟然这么对你吗?」
那虽是姨娘,可往前哪样没有用好的呢?再说,唐姨娘可是她的生母,就算看在她的面子,府里的下人也该给几分面子的,现在竟然如此嚣张,那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见她生气,唐姨娘道:「好了,好了,你发什么火,只不过是那丫环愚钝沏错茶而已,能有什么大事儿。」
她这姨娘倒是一位的忍让,杜绣低头瞧瞧绿豆糕,暗想莫不也是什么陈旧的豆子做的,她也不知吃了可会不舒服,当下没坐会儿就走了。
唐姨娘狠狠训斥了那丫环一顿,那丫环叫桃仁,以前跟在唐姨娘身边吃香喝辣的,没有受过苦,而今被发配到这里,很有些不习惯,她抽泣道:「姨娘您过的日子怎么也得让四姑娘知道啊,他们实在太欺负人了,夏天的料子没说送几匹来,就是厨房那里的菜,有些都是馊的,隔夜的了,奴婢也是看不过去……」
最近是越发的过分,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呢。
瞧着灰暗不透风的四壁,唐姨娘微微闭起眼睛。
刘氏这般懦弱的人绝不会想到要对付她,而老夫人这种出身,是不屑于此的,杜蓉已经嫁出去,便是不嫁出去,她火爆的性子,哪里能有什么龌蹉手段,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她呼出一口气,端起那苦涩的茶水喝了起来。
杜绣抱着兔子直往前走,杜云岩正当从衙门回来,瞧见往常见到他就甜蜜蜜喊着爹爹的女儿竟然都没有发现他,委实有点奇怪,便叫住了他。
见是父亲,杜绣又换了笑脸:「爹爹呀,您忙完了吗?可累吗?」
有时候她会给杜云岩捶捶肩。
还是一贯的孝顺,杜云岩揽住她肩膀:「不累,你爹爹可是做大事的,又不是底下那些小吏要东奔西走的。」他伸手摸摸她怀里的兔子,「这谁给你弄来的?我还喜欢小兔儿吗?」
说到这个杜绣就委屈:「是大哥从晋县买来送给三姐跟表姐的,我问表姐借了玩几日,很快就要还回去的。」
杜云岩听了就有点不高兴,杜凌这小子既然买了兔子,怎的也不给他女儿捎一对?他冷笑道:「不过是个兔子,不是稀奇玩意儿,你要喜欢,我明天给你买两对来,好不好?比这还好看,这什么破落兔子。」
他拎起兔子耳朵就要扔下去。
杜绣看见了,连忙拦住:「哎呀,这不行,您把兔子弄疼了,表姐会怪我的!」她顿一顿,「而今我可不敢得罪她!」
吓得跟什么似的,杜云岩挑起眉毛:「她不过是寄居在这里的,你怕她干什么,你是杜家正经的千金小姐,她什么东西!」
「反正我不想惹她。」杜绣轻声道,「她爹爹也是官呢。」
谢彰是户部主事,比杜云岩是小了一个品阶的,杜云岩不屑的呸了一声:「你等着,我给你买好的兔子。」
他拔脚走了。
第二日正是休沐日,众人一大早就起来了,都聚集在老夫人的正房,老夫人瞧一眼杜云岩,心里想着原以为这儿子不去,她也松口气,谁料他非得来了,倒是担心起来,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几句:「你往前跟章家不对付,这回去,别给我闹事!」
杜云岩被老夫人压制的厉害,不得不服软,笑嘻嘻道:「我能怎么闹事,我就是去看看蓉蓉的。」
他是要去看看这大女儿在章家过得怎么样。
老夫人眉头皱了皱,没有再说,临走时与杜云壑说要他好好盯着。
众人陆续往外面停着的马车走去。
谢月仪跟谢彰,谢咏走在一起,他们的母亲早逝,谢彰又当爹又当娘的,那姐弟两个与父亲十分的亲密,一家子说说笑笑。
杜云岩瞧见,看到那三口都穿着华丽的衣裳,一点不像当初来时的落魄,那谢月仪头上戴着的金簪玉簪都很漂亮,价值不菲,可见他们从杜家拿了多少东西,而他呢,身为杜家的二老爷,取个几十两银子,都要同老夫人禀告。
这样下去,杜家的家业都要落到外人手里了!
他慢悠悠从后面上来,朝着谢彰道:「谢老弟在我们杜家住的可习惯?」
谢彰晓得他是什么人,并没有好感,但面上还是过得去的笑道:「多谢您关心,一开始气候是有些不惯,现倒是觉得长安很好了。」
杜云岩一下就来气了:「什么长安,你是住在我们家里,不过看起来你是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吧,只怕比你以前在家里还要习惯呢!」说着看向谢月仪,「你头上戴的四季花金簪是哪家铺子打的,打了多少钱?不想谢大人俸禄竟那么丰厚,手头那么阔绰,这东西我而今都买不起送予我女儿呢!」
这其实是谢氏送给谢月仪的,谢月仪听出他话里的讽刺,一下子白了脸。
杜云岩又嘻嘻一笑:「我们杜家厢房是多,整个长安城都晓得,你们要住多久就住多久吧,到时候谢姑娘嫁人,谢少爷娶妻都可在这里办的。」
他扬长而去。
谢咏年纪小,尚有点迷糊,谢月仪的脸从白又变红,她拉住谢彰的胳膊,差点啜泣起来。
谢彰脸色自然也不太好,他本来也不想常住,只是谢氏挽留多住了一会儿,想着慢慢寻找住处的,可杜云岩竟然如此羞辱他。
只他是个云淡风轻的人物,到底没怎么动气,低声与两个孩子道:「这事儿莫告诉你们姑母,月仪,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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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嫁对郎 卷二 V第40章[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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