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沧钰看着炼狱般的战场,看着自己士兵的悲愤,心间一股悲凉的怒火涌起,如身后燎原的烈火。烧得他每一寸血肉都隐隐作痛。
什么大局,在那些人眼中都比不过手中那点权利,士兵也好,百姓也好,比不过他们的那些权欲。
沈沧钰闭了闭眼,眼前出现前世因他战乱后太明元气大伤,民不聊生的太明。
他发现自己错了。
他这世不愿看到的千疮百孔的太明,即便他有颗仁心,亦不会实现。
他们那些人,宁可毁一方城池,毁数万人之城也要他命丧黄泉。
好得很。
好得很啊。
他笑一声,戚而冷。
「戚安,带着三份二的士兵们往东撤,其余的跟着我往西走。」
「王爷?!」戚安闻言变了脸。
往东撤他明白,东边有河,只要他们到了河岸,便有办法冲出去。可是自家王爷往西走。
他是要已身为诱饵,助他们脱险。
西边那只有一道峡谷,那是绝路!
「我带着人往西边走,王爷往东边围!」戚安一手握住号角,劝道。
沈沧钰手中银枪瞬间便指住他喉咙,神色沉静似水:「违令,就地格杀。」
戚安眼睛发酸,又听他道:「突围出去,大宁卫清肃,然后你们全听令于凌将军。违令者,杀无赦。」
「王爷!不到那种地步!我们突破这边防线,对方也来不及支援。我们的人也还在外边,肯定能支援。」戚安跪倒在地,重重磕下头。
可他却感觉到脖子一凉,沈沧钰手中的长|枪已顶着他的动脉。
铮铮汉子此时眼中一片炙热,滚烫的泪水落了下来,将染着战士们鲜红血液地土地润湿。
戚安声音哑然,抖着唇道:「属下领命,誓死突围!」
「去吧。」沈沧钰收回银枪,目光平静的看向远方。
戚安站起身来,吹响号角,二长一短,听到号令的士兵马即刻汇集。
看着自己五千的士兵,如今只余千人,戚安心中又是戚然,悲愤中是被激起的无尽恨意。
璟王卫一分为二,鞑国余兵自然想擒王,完全不考虑便纠集着向沈沧钰所在的阵列扑去。
戚安领着余下的士兵迅速往东退,热泪几乎模糊了他的视线。
沈沧钰面对比自己人数多一倍的敌军,枪舞游龙,神色与枪尖寒芒般凌厉。
离太子成亲还有十天吧,十天……
沈沧钰无情的收割着敌人,厮杀间已退至那道峡谷,而他身边的亲兵亦不停的倒下,他体力也渐渐消退。终于被逼到崖边,他脸上却是露了一丝笑。
凌挽夏估计会恨他吧。
肯定会……
燎原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
在最后一丝火光湮灭时,整个森林化作一片焦黑的地狱,浓雾浓烟久久不散,刺鼻的味道被风吹得四周扩散,鞑国与太明驻扎的军营都受有影响。
威远侯听得大火已灭,走出主帐,模糊的视线与烟味叫他直皱眉,眼中却有着兴奋。
一天一夜,璟王那边没有再传来一丝消息,此事怕是成了!
他搓了搓手,压下心中的激动,吩咐亲兵:「派斥候再去探。」璟王还有兵马在林边,虽被他也一并设计困住了,也许有死伤大半,可还是小心为上。
璟王还是太年轻了啊,也是太自负了。
威远侯又遥遥望向北边,轻蔑一笑,转身回到帐中。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消息,还有布防。林子烧了,鞑国极有可能会趁夜袭击,他不会被一点小成功就冲昏头脑。先布防好,然后按应天府那位的意思,再与鞑国谈判。
鞑国联合东真,要的是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再过几个月就入冬了,鞑国可也消耗不起,这场战,最终有利的还是他们。应天府那位这些年心思越来越深沉了,计划更是步步谨慎,如今连东真的都算了进去。
实在是高啊。
威远侯立在沙盘前一遍遍地看,列了数个阵,一直忙到近天明。
清晨的太阳照不透那还未散去的烟雾,斥候从远处归来,一路高唱‘报’字。刚坐在椅中闭眼一会的威远侯瞬间睁了眼,那斥候进到帐中来,抖着声音道:「报将军,璟亲王在林中被鞑国最后的士兵追杀,据说已身死崖边,头颅已被鞑国士兵带回了营。他剩余的亲兵疯了一般要抢回璟亲王的人头!」
「还余多少人!」
「估摸三千人不到。」
璟亲王两万兵力折得只余三千人!三千人!
威远侯突然大笑,眸中的欣喜兴奋难以抑制,看得那斥候心中直打颤。
事成了!
应天府那位要办的事终于成了!
「来人,伺候笔墨!」他要将此好消息传回去,给那位来个双喜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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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至上 卷四 V第04章[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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